第六十四章 你真的想明白了嗎
不得不說馬氏的廚藝確實是一絕，有了天青鹽的加持這頓飯菜真的是色香味俱全。
一桌好菜，讓朱橚幾人都是口齒生津。
待到馬氏落座，幾人也不客氣，揮筷如飛。
“慢點，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馬氏看著朱橚、朱標二人，一臉的慈母笑。
“兒臣也不想啊，實在是母後廚藝實在是太好了。”
“這臭小子，就會拍你娘馬屁，怎麽沒聽你這麽誇過你爹？來，今天陪咱喝兩杯。”
馬氏聽到老朱這話，白了老朱一眼，用手蓋住了老朱的酒杯。
老朱看了眼馬皇後，發現馬皇後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頓時感覺後背涼颼颼的，怎麽事？不讓喝就不喝唄。
行，那咱吃菜。
筷子還沒抬起又被馬皇後摁住。
“哎呀，你看你，這是幹啥？”
老朱看著馬皇後的眼神，他大腦飛速旋轉，想自己這段時間到底幹啥錯事了，馬氏可不會因為剛剛那兩句話生氣。
“說，你是不是要讓橚兒上戰場？”
馬皇後眉頭緊蹙，瞪著老朱。
“別看這些下人，我要不問出來，難道你還要瞞我一輩子？”
“好你個朱重八，橚兒才多大，你瘋了不成！”
周圍下人跪在地上渾身發抖，老朱的那一瞥，讓他們膽寒。
好在有馬皇後解圍。
天下哪個父母會願意讓子女去幹危險的事情，馬皇後瞪著老朱。
老朱也無可奈何，他誰都不怕，就怕馬皇後，委屈巴巴的開口。
“不是咱讓老五去的，是徐達這老小子。再說咱也沒讓老五去啊，咱還給老五提了三個條件的。”
“母後，是兒臣自己想去的。”
將嘴裏的食物咽下，朱橚趕忙攔住了還要發怒的馬皇後。
“你們都下去吧。”
馬皇後看著朱橚清澈的眼神，沉默了良久，歎了口氣，她明白了橚兒自己做的決定是勸不回來的。
周圍下人全部退下後，馬皇後又瞪了眼老朱。
“行，既然你要去，隻要能過了老朱那三關，母後自然也不攔你。”
“但為娘還有話要問，你真的想明白你做的是什麽事嗎？”
“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無論你最後做出什麽決定，娘都會支持你。”
馬皇後雖然不理政務，但是一個能把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女人能簡單嗎？
其實很多時候，老朱有些事還得和馬氏商量後再做決定。
朱橚聞言也是一怔，他也是聰明人，馬皇後一點撥，很多事情便捋順了。
按理說番薯、平西安府旱災、天青鹽以及震懾那些拿著免死鐵卷的公侯們這一件件其實於朝廷都是天大的功績。
但實際上朱橚的這些功績就好像被淡化了一般，像石子墜入湖中，除了最初的漣漪，很快便沒有絲毫的痕跡。
這很反常。
朱橚明悟，這是老朱在保護自己。
他是什麽身份？
無論老朱、馬皇後多麽的疼愛，他也隻是個皇子。
如果這些功績一個個堆在朱橚身上，名望太大，勢必會影響到朱標。
屆時無論朝廷內外，還是整個天下都會有各種非議接踵而來。
這種大勢不是他們皇室能左右的，而大勢的矛頭自然指向朱橚。
所以，老朱一直在暗中保護朱橚，淡化這些功績的影響。
朱橚投軍，自然是要闖功績，而且朱橚的目標還不是小小的功績。
北伐一事，無數人都盯著，軍功都是擺在明麵上的。
到時候朱橚願不願意都會進入朝廷內的百官、朝廷外的百姓的視線裏。
百官會權衡利弊，是否要站隊，亦或是怎麽站隊。
百姓會期待，期待自己心中的那個明君上位。
誠然是長幼有序，但這些體製在大勢麵前確實不值一提。
有時候在不合適的位置幹出的功績往往是道催命符。
朱橚明白，馬皇後這是在問自己真的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了嗎？
“兒臣明白了，也想通了，兒臣還是要去的。”
朱橚拱手，對著馬皇後深深行了一禮。
馬皇後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勝似他的生母。
馬皇後見此，也是不多言了。
“坐下吃飯吧。”
她點點頭，但眉宇間還是有些憂色。
老朱見到朱橚的決心他也是笑了，老五這種膽氣實在是太對他胃口了。
不過對於馬皇後的擔憂，老朱還是有打算的。
隻要他老朱還在一日，我倒要看看這朝中誰敢亂嚼自己兒子舌頭。
而且，老朱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任何人。
那就是兵權，所有的兵權都握在外姓手中，是個麻煩。
他朱元璋不想學趙匡胤搞什麽杯酒釋兵權，也不想學高祖劉邦卸磨殺驢。
因此老朱一直就有讓這些皇子就藩掌兵的打算。
讓老五早些去軍中磨練自然還是有好處的，他對於老五的器重一點也不比太子差。
兩子的關係這麽好，未來太子掌政老五掌兵，兩兄弟同心同力，大明國力自然強盛。
“快，吃吃吃，嚐嚐你母後煮的粥，涼了就不好喝了。”
老朱陪著笑臉，為馬皇後盛了一碗粥。
看到馬皇後喝了一口，知道這是氣消了，這才鬆了口氣。
朱橚也是盛了一碗，邊喝邊說著些讓馬皇後寬心的話。
太子朱標也在一旁當捧哏。
“行了，行了，你們父子啊。”
到最後，馬皇後終於也是展顏一笑。
也不知道老五上哪學的那一堆大道理和哄人開心的話，這小子啊，真是不讓人省心。
不知道自己答應朱橚隨軍出征到底是好還是壞。
這頓家宴吃的很好，拜別了老朱幾人，朱橚自然也回了軍營。
雖然夜衛營看起來已經成型了，但朱橚明白還是缺少很多東西。
如今的這群家夥，不過是戰鬥力上來了，但軍事素養還是差些的。
距離朱橚要的強軍還是差些，但畢竟隻是短短兩個月而已。
兩個月能有如今的規模成果，朱橚也已經很滿意了。
明月高懸，老朱與朱標回到乾清宮接著處理政務。
剛進門朱標便遣散了侍衛下人。
“標兒，你這是？”
老朱看著朱標，不明所以。
朱標溫煦一笑。
“父皇，兒臣與你說一件事，還親父皇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