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自曹操的試探
“看來曹操對你起疑心了。”
朱元璋聲音忽然響起。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臭小子，幹脆直接與曹操攤牌，到時候也更好參與到赤壁之戰中，有了軍隊，有了權力，一切好說！”
腦海中，李世民直接說道。
對於戰爭之事，他最為熱衷。
畢竟四大帝王中，論帶兵打仗，他要說第二，絕對沒人敢說第一。
就連朱元璋也稍遜他幾分。
“小玹，別聽他的！
“一切靜觀其變，等待時機！”
嬴政站了出來勸告道。
曹玹沒有回答他們。
曹操此番忽然叫他去用膳，而且還把外麵的弟弟曹峻喊了過來，肯定有其深意。
該如何做？
繼續隱忍？還是如李世民所言，幹脆攤牌？
可現在曹衝還沒死，更有卞夫人在暗中虎視眈眈。
要是在南征之前出了岔子，這隨軍的機會很可能就沒了！
思索一番後，曹玹還是覺得，十年隱忍不能在這時候出現任何意外。
是夜。
兄弟二人見到了曹操。
此時，筵席已經擺好。
隻有他們三人一起用膳。
“父親！”
弟弟曹峻連忙行禮。
“峻兒啊，這麽些年在外倒是苦了你了。”
曹操滿目慈愛，儼然就如關心子嗣的慈父一般。
曹峻頓時激動道：“多謝父親掛礙，孩兒一切安好！”
“安好就好，安好就好啊！”
說這話時，曹操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曹玹。
後者假裝沒有看到，癡傻的直接拿起一塊雞腿吃了起來。
不過他倒是沒有介意，接著目光重投曹峻。
“峻兒，你哥如今快十六了，也該成家了，你常年在外，心中可有良配？”
聽到這話，曹峻連忙恭聲回道：“回父親，此事孩兒留意許久，倒是有幾位良家頗為適合哥哥。”
“哦？”曹操來了興趣，“莫非她們都不嫌玹兒癡傻？”
曹峻笑道：“這事孩兒拖紅娘去問了，沒有問題。”
說著，他便從懷裏拿出準備好的畫像：
“父親請看，這是荀氏之女，頗有才名。
“這是甄宓的侄女，家世也非常不錯。
“還有這位辛憲英，乃是議郎辛毗之女。”
曹操翻看到最後，詫異道：“這辛憲英之才，我倒是聽聞了不少，沒想到辛毗竟然會答應嫁給玹兒。”
“辛憲英？”
聽到這個名字，正在大快朵頤的曹玹怔了怔神。
此女堪稱建安第一奇女子。
確實非凡。
一直有將目光放在這邊的曹操注意到了他的異樣。
“玹兒，來！看看這辛憲英怎樣，若是滿意的話，這事就這麽定了！”
曹玹餘光掃了眼畫像。
雖然十分抽象，但那股子神韻還是畫出來了。
“父親，這辛憲英會打架嗎？”
曹玹傻乎乎的問題，差點沒把正在喝水的曹操給嗆死。
曹峻則連忙道：“哥，父親麵前，莫要胡言亂語！”
接著他又麵向曹操道：“父親，想來哥哥也不會拒絕，不如明日孩兒讓紅娘去搭線，叫那辛憲英與哥哥見個麵？”
曹操點點頭。
此刻他看著依舊裝傻充愣的老四，心裏頭想著該如何點破。
直接說，肯定是不行的。
畢竟他也能想到老四為何要裝傻這麽多年，一旦被他強硬點破，隻怕這禍起蕭牆之事頃刻就會爆發。
曹操還沒有做好安排，自然是不願提前引爆了。
不過要是就讓他這麽看著，心裏頭也不是個滋味。
你說你個老四，老子都知道你裝傻了，你還演！
想到此處，曹操就氣不打一處來。
“玹兒，到明年你也就十六了，這些年來可有誌向？”
一邊吃飯，曹操一邊不動聲色的問道。
來了！
曹玹心中一凜。
“父親，孩兒沒有誌向。”
他裝作茫然道。
曹峻：“……”
他被自家哥哥這話給打敗了，連忙看向父親神色，發現父親沒有震怒之後，內心鬆了口氣。
曹操：“……”
麵對如此直白的回答，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想了想，曹操又道：“像你其他哥哥弟弟，都有內心抱負，玹兒你沒有嗎？譬如當個丞相、大司馬之類的？”
“父親，孩兒想去抓魚。”
曹玹忽然興奮道。
曹操：“……”
抓魚也算是抱負？
曹操忽然想到什麽，連忙道：“抓魚嗎？為父剛好要南征，不如到時候你隨為父一同前去，到那長江抓魚如何？”
聽到這話，曹玹心中警鈴大作。
雖然自己確實想要去南征，一展抱負。
但絕不是通過這種方式。
這種方式太危險了！
他連忙道：“父親，抓魚為何要隨軍啊？我自己……”
“哥！別胡說，跟著父親南征多好，能去長江抓魚，還能立功！”
曹峻生怕自己這傻哥哥亂說話，惹怒父親。
曹操滿意的看向曹峻。
他讓曹峻來的目的，正是為了堵住這老四的嘴巴。
如今看來，他這個法子用對了！
“好了，就這麽定了，到時候玹兒你就跟為父走吧。”
曹操嘴角上揚，帶起一抹得意。
而曹玹則內心不斷猜測：
“莫非是我漏出了馬腳？
“讓曹操看出來了？
“丞相？大司馬？為何曹操會覺得我有這個誌向？”
這頓晚宴，讓曹玹內心充斥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
司空府內院。
卞夫人居所。
一名丫鬟急匆匆敲響房門，進來稟告道：“夫人，司空大人把曹玹以及曹峻二人單獨喊去用膳，並且還問了曹玹想不想做丞相、大司馬！”
“曹玹？曹峻？”
卞夫人霍然起身，但她不理解的是，為何曹操會認為曹玹那個傻子有做丞相與大司馬的能力？
身為枕邊人，她對於曹操的性子十分熟悉。
若曹玹無能，依照曹操的性格是絕不可能問這話的！
來稟報的丫鬟，建言道：“夫人，我們要不要去探探口風情況？”
“莫急！”
卞夫人思索片刻後道：“先解決曹衝，暫時不要另外去打草驚蛇。
“曹操忽然讓宮內太醫過來，恐怕是發現了什麽，我們要抓緊時機了。”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曹衝才是自己孩兒的心腹大患。
曹玹就算真有才能，那又有幾分呢？
“去！叫丕兒和植兒過來！”
“是！”
看著丫鬟離開的背影。
卞夫人目光閃爍，不知在思慮什麽。
……
晚宴已經結束。
曹峻出了府，回到了外麵自己的住處。
曹操倒是接著酒意，拉著曹玹漫步府中。
“玹兒，為父記事以來，受盡了屈辱，那些個世家公子雖與我玩鬧，但沒有一人瞧的起為父。
“後遇黃巾之亂，為父領兵征討叛軍，又討伐董賊，袁術、呂布更是敗於為父之手。
“當初那瞧不起為父的袁紹，後來也沒了，遼東定下後，如今天下豪傑還有幾人？
“荊州劉表不足為懼，益州劉焉土雞瓦狗，唯有那江東孫家以及劉備，才可入為父之眼！
“可隻需為父南征，一切就定了，為父當為這腐朽的大漢延續百年氣運！
“曹家也將名留青史，永垂不朽！
“所以，天下待定，隻等南征！”
興許確實醉了，曹操的話有些多，有些亂。
曹玹靜靜聽著，沒有插嘴。
“前日，鄴城天降異象，落在了為父身上。
“本是好事，但卻引得朝中議論紛紛，皇上與大臣們都對為父產生了不滿，認為我曹操有篡位之心。
“為父故意遣兵護住司空府，又把宮內太醫全部帶來，營造出曹操已經重病的假象。
“哈哈哈！果不其然！這群跳梁小醜開始動作了！
“甚至他們還以為這異象就是對我曹操的懲罰，可他們哪裏知道，這是真正的天賜啊，你說可笑不可笑！”
對於天降異象一事，曹玹心中其實也有不少疑惑。
史書上關於異象經常會有，但他相信那都是勝利者杜撰的，為的就是給自己安排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曹操此事，未免不是如此。
然而接下來曹操的話，卻把曹玹嚇了一跳！
“玹兒，異象可是告訴為父了，你有大司馬之才啊！”
麵對曹操灼灼目光，曹玹心中如天雷乍現。
怎麽可能！？
這是試探還是……
他忽然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而聽到這話，就連四大帝王都忍不住驚訝出聲。
“難道這異象還真有奇特能力？”嬴政喃喃道。
劉徹倒是想到了自己的巫蠱之禍，連忙道：
“小子你別信，這神鬼之說害人不淺呐！”
李世民則也是同樣的想法：“你這父親也太多疑了，又來試探！趕緊把他給囚了算了。”
然而朱元璋卻忽然道：“我原來也不信，但想想，你我四人又是怎麽回事？”
這話一出，其餘三位帝王頓時愣住了。
是啊！
若沒有神鬼，他們四人算是什麽？
不過朱元璋又道：“不過，不論曹操口中異象到底是什麽，小玹子，你都要鎮定！”
曹玹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誠然。
無論曹操是否具備了什麽奇特能力，但一切沒有揭曉前，都不能自己亂了方寸。
何況曹操本就多疑，誰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又是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