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無力回天
太醫院醫師剛一冒頭，就注意到匯聚而來的數道目光。
饒是他在宮中辦事多年，一時也有些不太適應。
“殿下，不知病人身在何處？”
太醫快步走到朱允炆身側，沒有絲毫寒暄，開門見山的低聲問道。
他說到底還是朱元璋的人。
身為太醫，跟太子關係甚密，是要掉腦袋的。
“前輩，帶路吧。”
朱允炆眼神一亮，臉上掩不住的喜色，得意洋洋的瞥了一旁朱允熥一眼。
荊斐看了二人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麽。
他欣賞朱允熥不假，但眼下，少主的病更是職責所在。
荊斐帶路，朱允炆和太醫緊隨其後，方才的幾個狗腿子早就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裏。
朱允炆帶人經過朱允熥身側，陰惻惻的低聲開口道。
“廢物結交的，永遠也是廢物！”
“你！！”
朱允熥眉頭一挑，還不待說話，藍玉倒先怒氣衝衝的開口了。
“藍玉兄，淡定，淡定...”
朱允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睚眥欲裂的少年。
“老頭，藍玉兄弟多少也懂幾分醫術，出自名門大派。”
“我們二人去旁觀一下，說不準也能派上什麽用場，你看可好？”
朱允熥無視了耀武揚威的朱允炆，直接對荊斐說道。
荊斐沒有說話，點了點了，徑直往前走去。
“怎麽，想憑為兄的名號去跟下一任武林盟主混個臉熟？”
朱允炆路過兩人身側，嗤笑一聲。
“哼！”
藍玉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一旁的朱允熥聳聳肩，眼神掃了前麵荊斐一眼。
“怎麽，主子都沒說話，狗先叫起來了？”
“你！！！”
朱允熥壓根沒有再理會在原地快要氣炸的朱允炆，往前跟了上去。
幾人一路往裏，徑直來到了醉仙樓三樓。
古色古香的小閣樓裏，擺滿了各種真跡古董，配著上好的檀香和家具，顯得分外雅致。
幾人輕手輕腳的越過屏風，一道暖玉床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上麵躺著的，正是方才走廊上遇到的白麵公子。
“如此大一塊暖玉，真不愧是樓外樓的產業。”
藍玉跟在眾人身後，饒是他走南闖北，也不由得發出一句讚歎。
“樓外樓？”
朱允熥一愣，有些疑惑的發問道。
今天一天他學到的新名詞，比前些日子加起來恐怕都多。
“差點忘了允熥兄弟不諳世事。”
藍玉折扇輕揮，拍了拍額頭，正要出聲解釋。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點？”
“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土包子皇孫，你理他做什麽？”
不待藍玉說話，陰魂不散的朱允炆不知何時先一步出現在了兩人身側。
朱允熥眉頭皺起，並沒有理會。
自己隻想踏踏實實的當王爺，混吃等死。
跟朱允炆為敵，更多的也是為了自保和獎勵。
真要徹底將這個未來皇帝得罪死，或者幹脆取而代之，他可沒這個閑工夫。
好不容易回到古代，吃喝玩樂，勾欄聽曲，遊曆山河，快意江湖才是目的。
治理國家這種苦差，誰想誰去！
“哼，縮頭烏龜！”
朱允炆見二人都不理會自己，討了個沒趣，也隻得悻悻的回到了荊斐身邊。
看朱允熥不爽是真，但他也不會忘了自己的本意。
結交暖玉**的少年，讓他承自己一份人情才是正事。
幾人對話功夫，太醫已經診完了脈象。
但臉上，明顯帶著一股憂色。
“大夫，怎麽？”
荊斐心頭一緊，沉聲問道。
“脈象不穩，氣血紊亂，內外傷交織，有些難辦。”
“我對令小...公子的內傷並無辦法。”
“解鈴還須係鈴人，還請諸位尋一為武林高手來吧。”
太醫長出一口氣，臉色有些無能為力。
“大夫請留步！”
“內傷我自會想辦法，這外傷可否先...”
荊斐看太醫收拾箱子作勢要走，連忙上前一步攔住，有些急切的開口道。
武林高手？
眼前就有一個！
但眼下少主先受內傷，又受刀傷，氣血兩虛，壓根經不住他的內力。
他隻需稍微一運功，病號的身體就會像撐破的氣球一般爆掉。
隻能等人先治好外傷，在徐徐圖之。
“眼下令公子刀傷極深，哪怕止血包紮，恐怕也要數日方有好轉。”
“目前她體內經脈多處受損，恐怕是頂不到那個時候...”
看著荊斐期待的眼神，太醫有些無奈的苦笑一聲，隻得開口說出了根本原因。
“內傷要外傷先治好，外傷又因為內傷撐不到痊愈...”
“這不死循環嗎？”
荊斐回味了半天，一拍腦袋，怪叫道。
“正是，所以咱家才覺得無能為力，還望諸位見諒。”
太醫麵色有些僵硬，有些抱歉的朝周圍行了一禮。
濟世救人是醫者本職，但眼下被人求爺爺告奶奶的請過來。
診完脈卻發現是死局，多少有些不好交代。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有辦法的。”
“老夫第一次承諾別人，可不能泡湯啊！”
“真是折煞老夫也！”
荊斐在床側有些頭痛的來回踱步，口中還在不停的喃喃自語。
“太醫署都束手無策，恐怕真要神醫再世，華佗轉生了。”
“至少現在的結果，比讓那個苗醫胡來要強。”
“前輩，節哀。”
朱允炆也有些遺憾。
不過他倒是不關心眼前這人死活。
隻是心疼自己花了這麽大功夫的人情，說沒就沒了。
“節哀，節個屁，天王老子來了她也得活！”
荊斐聽了朱允炆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對了，苗醫，這還有個苗醫！”
朱允炆的話，猛的讓他反應了過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小家夥，你們苗醫對她的傷有辦法嗎？”
“苗疆蠱術，用生蠱，在續命方麵自然沒有大礙。”
“但真要治愈，恐怕要專門的草藥相輔...”
藍玉一怔，顯然也沒想到荊斐會來問他。
隻得一五一十的如實答道。
“能穩住就好，能穩住就好啊！”
“小娃娃你過來！”
還不待藍玉說完，荊斐臉色大喜，直接打斷道。
久旱逢甘霖，藍玉現在就是他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