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這小子是妖孽轉世
“二問申丞相，妒妻不破難家，亂臣不難破國。一妻擅夫，眾妻皆亂；一臣專君，群臣皆蔽。”
“這句話可是你親口所說，也是你的名言之一？”
林禦嘴上語氣輕鬆，看似人畜無害，但由於有了剛才那一幕，此時，大殿內外，可沒有一個人，敢將他看做真的沒有威脅。
不說韓昭帝等人期待林禦的表現。
也不說太監們，大韓禁軍們，都在默默聽著，也希望借此機會，讓林禦打臉那個最愛裝掰，還看不起他們的申不害。
且說申不害聽到這話，竟沒有一開始的自信滿滿，得意洋洋，所有的，僅僅是皺眉。
外加心中咯噔一下，不敢回答別的，隻是勉強點頭！
“本相的確說過這句話。”
“這句話能有什麽毛病被你挑的？”
申不害喘著粗氣，好不容易說了兩句後，眼看對坐的林禦沒有任何占據上風的可能，便又恢複少許傲氣。
接著冷笑說道。
“既然你問到這，本相就自我解釋一番，這句話說的不是別的，正是當陛下剛剛登基時，本相怕他被**，故此做出勸諫。”
“這話意思就是說，愛嫉妒的妻子容易破壞家庭的和睦，受君主專寵的亂臣容易破壞國家的安定。”
“前半句，有幾百年前，那個烽火戲諸侯，將好好一個西周給坑慘了的褒姒。”
“後半句，本相可沒有怒懟別人，而是拿我自己做例子，希望陛下減少對我的寵信，盡量海納百川，這可是難得的美德，莫非你也有意見？”
話音剛落。
禦座上，便傳來韓昭帝的聲音。
“是啊，李國師，這句話的確是朕當初登基之時，申丞相害怕我沉迷女色，過於注重一部分大臣，進而忽視朝政所說。”
“而且，當年那時候，前國師韓非子也是認可這句話了的，還誇申丞相包容大度，不是一般的氣量。”
“為何，你卻說他這話不對？”
這話從韓昭帝嘴裏說出，並不代表他突然改為支持申不害，實在是由於，他這個皇帝也不會真的過分偏心於誰。
雖然平日裏，申不害過於傲氣，不時衝撞他，但不得不說，在處理朝政方麵，申不害這個丞相還是挺稱職。
因此，韓昭帝如實說出的同時，也是提醒林禦，讓他最好有類似上一句話那種分量的新解，可別自己出醜。
“看起來，有了韓昭帝的認同，這第二局對申丞相更加有利，隻是不知道，那李國師還有什麽話說，居然還是這麽自信？”
“這一趟進宮，我張良大開眼界，原以為一個申不害就算是我大韓的第一人，沒想到，韓非子走後，這李四也極其不簡單呢。”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以儒道弟子的身份，獲得當今天下四大法家大賢之一韓非子的委托，真是不尋常。”
下方正中間跪坐的張良，也在韓申不害和韓昭帝紛紛說話之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林禦。
表麵上還是冷靜，沒有偏袒任何人。
但在心底裏，無論衝著同道友誼，還是衝著同齡人的英雄相惜，他都已經對林禦產生更加濃厚的興趣。
甚至，暗暗想著，不管等會辯論完了，林禦是勝還是負，他都會堅持跟他相處。
不為別的。
就為了從林禦身上學習到他那種不懼前輩，不怕權威，敢於創新，敢於逆反思維的大無畏精神。
而這種精神，在孔聖人隕落之後的數百年裏，幾乎再沒有看到第二個，唯一類似的，便是一年前那位大鬧大魏論道現場的——
儒道大魏一脈大弟子，林禦！
“聽說，那個林禦一年前因得罪七大國師，被聯手消滅，永不超生，確實可惜了啊。”
“不知道眼前這個李國師，和林禦相比，誰更朝前？”
身為裁判的張良正暗暗思考的時候。
另一邊，林禦感受到第二次壓力襲來，照舊沒有半點驚慌，而是淡淡一笑，故意等申不害，韓昭帝說完。
這才迅猛反擊！
“多謝陛下為李某解說當年的緣由，也多謝申丞相，雖然你我政見不同，但你還算一個誠實君子。”
“然而……”
林禦一句欲抑先揚的話剛說完，都不等周圍人消化他為何這麽“慫包”，忽地，話鋒一轉。
妥妥又是當年頂撞上一代夫子子輿那時候的，犀利和狠辣！
“然而，我不得不說一句，陛下雖為明君，卻還是被某些人給誆騙，差點走入另一個極端。”
“更不得不說一句，申丞相當年說過的話，都不需要我來打臉，就被你自己打回去。”
“你且別生氣，也別著急反駁，聽完我的話，相信就算是你是自己，也會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李某別的不囉嗦，就多說一件事，既然申丞相如此好心勸說陛下，遠離美色，尤其遠離喜歡嫉妒別人的美女。”
“那我請教，十年前，是誰被自己那個善妒的大老婆，從府邸裏趕出，裸奔八條大街，丟盡麵子。”
“若非陛下下令封口，不讓百官談論這事，隻怕，那人早已羞愧難當，不敢繼續當官了吧？”
林禦反駁申不害的前半句，說的言辭懇切，毫無誇張，聽得那申不害再度毛骨悚然起來。
不由得重新打量他。
想到去年，將林禦看做一個廢物，看做韓非子被他逼退之後，無奈之舉，如今卻這麽犀利恐怖。
瞬間驚愕。
這小子難道是什麽妖孽轉世嗎？
明明是儒道弟子，卻對我法家，對我的思想鑽研如此精深？
林禦可不會理會申不害怎麽看到他。
繼續嘴炮。
將被動秘術的輔助效果發揮到了極致！
“又是誰，明著說一個大臣不可以被君王過分寵信，否則，必然失衡，可就在剛剛，我差點進來時，他卻蠱惑陛下。”
“說什麽根本不用等那個新國師前來驗證？”
“這話，申丞相說出不到一刻鍾，可敢否認？”
“這話，不用我來解釋，大家都聽懂了，就是你無視本國師的身份，無視我大大韓內的製度，妖言惑眾，蠱惑君王的證據。”
“你可有話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