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欺負的生活
“哎，牛哥。下回咱們換一個吧，拿衣服說事，老說帽子也沒多大意思。”
“我看行！”
“哈哈哈……”
“哈哈哈……”
大夥像是看小醜一樣，不住發笑，沒有一絲同情出現在李闕的周圍。
李闕揉了揉臉，繼續往裏走，其他人對此視而不見。他自然也不可能為了這些小事向秀水峰去告黑狀，別說是這種小摩擦，在修煉過程中傷殘死亡的比比皆是，人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整個仙草園就李闕一個“關門弟子”，實力還是如此的糟糕。
李闕來到仙草園第一天的時候，牛德彪他們就對他表示出了深深的厭惡之情。
“憑什麽像你這樣的垃圾也能被收為關門弟子呢？就因為你是個野孩子麽？你要是識趣的話，趕緊收拾包袱滾蛋走人，要是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裏，別說我們這些在蜀山打醬油的記名弟子跟你討教討教，看看關門弟子有什麽本事，也好指點一下同門師兄弟的修煉。”
這是牛德彪的原話，其他人完全就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在蜀山上，是允許弟子之間的互相切磋的，隻要不是有意致人傷亡，受點小傷沒人理會。
人們看不起李闕。關門弟子的名額何其珍貴？落到他這種廢柴手上不是暴殄天物麽。別人曆盡萬難，也就混上了個記名弟子的名頭，有的甚至連蜀山山門都進不得。
……
丹房內，喜怒無常兩位長老正在用仙法催動火焰，一個巨大的煉丹爐懸浮在半空中，陣陣清香在空氣中彌漫。其他的弟子都畢恭畢敬站在院外，等候仙丹出爐。
“哢嚓”，爐子打開了。一顆顆晶瑩光澤的仙丹在裏麵滾動著。喜無常長老一揮手，仙丹分別飛向不同的瓶子中，按照各峰的需求量，每個瓶子裏分配的多少也不盡相同。
怒無常：“這煉丹就跟炒菜一樣，把不同的材料放進去，加熱以後就能煉出不同的丹藥來。”
喜無常：“就是就是。”
怒無常：“哎，那你說為啥我喜歡煉丹卻不喜歡炒菜呢。”
喜無常：“不曉得不曉得。”
怒無常：“不喜歡炒菜，但我也不喜歡吃菜啊。”
喜無常：“正合適正合適。”
這兩個活寶的日常對話就是這樣，周圍人每天就跟聽相聲一樣，但是誰都不敢笑。
隻要發出一絲的笑聲，絕對會被責罰的體無完膚。
兩人邊說邊往院子裏走去。
牛德彪迎了過來，在這裏，他這種人精很是討人喜歡。
“兩位長老，俗話說，君子遠庖廚，炒菜做飯那都是下人們幹的事情，像您二位這樣的仙家，怎麽會喜歡那些東西呢。”
“彪子哦，你這嘴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去，把裏麵那些瓶分好了，回去的時候各自帶走。”
牛德彪跑前跑後，不一會就把裝有仙丹的瓶子按名稱分了下去。
“喜長老、怒長老，分好了之後還有剩餘，用不用找人先試試藥效？”牛德彪小心翼翼的問道。
“嘿，你這臭小子，是不是又打什麽注意呢？”喜無常笑道，“這次煉製的東西可不是長壽用的，你就別惦記了。”
“嗯……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怒無常一揮手，兩顆丹藥就落在了牛德彪掌心。
不是延年益壽，那有什麽用呢。牛德彪不敢細問，又不敢自己嚐試。轉身來到李闕身前，一伸手，牢牢捏住了李闕的鼻子。
“哎……”
李闕呼吸不得，張嘴呼喊，還沒出聲，牛德彪就把丹藥扔進了李闕的嘴裏。
“這兩天多觀察觀察，看看有什麽反應，第一次煉製暖陽丹也不知道成不成。”怒無常仿佛沒有看到牛德彪欺負人一般，隨口囑咐道。
“是，弟子明白。”
……
李闕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迷迷糊糊抱著瓶子就往山下走，藥勁上來了，他一個普通人如何扛得住。
一個沒留神，一腳踩空，順著石板路就滾了下去，像個球一樣，真成了“滾蛋”。裝仙丹的瓶子沒有碎掉，比起李闕身上的骨頭，結實多了。
強掙紮著回到了藏經閣旁邊的住處，李闕身上癢痛無比，把衣服層層脫下，皮膚竟粘著衣服一同被扯了下來，露出血淋淋的嫩肉。看上去猙獰無比。
暖陽丹有著強聚元氣，突破瓶頸之功效，但是藥力生猛，普通修仙弟子尚且要謹慎服用，李闕一下子就吃進去兩顆。像是把李闕扔進翻滾的油鍋裏麵炸一樣。
“牛德彪，總有一天老子要找你算賬……”
李闕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這不是他第一次受傷，估計也不是最後一次。隻要他還在仙草園出現，牛德彪他們就會一直拿他消遣。
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異象突生。
李闕胸口處浮現出了兩隻金色的眼睛，緩緩睜開，好似神話傳說中的刑天一般。其中瞳仁豎立，根本就不是人類的模樣。眼睛睜開後，從眼眶蔓延出一條條金色紋路，像蜘蛛網一樣覆蓋了李闕的全身。紋路閃著淡淡的金光，忽明忽暗，隨著微光的閃爍，李闕身體破損處開始結痂，緩慢愈合起來。
好在李闕這裏清淨無比，要不是李禦城召喚，兩三個月都不會有人過來一次。沒有人發現李闕身體的異變，李闕自己也處在昏迷之中。所以，每次李闕受了重傷，他都會覺得，隻要睡一覺就會莫名其妙的好上許多，其中道理他也弄不明白。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時辰，也許是兩三天，李闕慢慢醒了過來。身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痛苦，隻是這一身的血汙和血痂提醒他之前又被牛德彪他們給弄傷了。
梳洗完畢後，李闕換上了幹淨衣服。悶悶不樂地坐在藏經閣外麵的石階上，胡思亂想著。
一轉眼又是一屆蜀山的收徒大典。上次大典是在他六歲的時候，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像其他修仙者那樣，正式開始他在蜀山的修仙之旅。當被認定體內沒有任何靈根以後，像是當頭棒喝，直接把李闕打頹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