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父輩往事
父輩往事
看見陸君窈抬頭看向樓上，一旁的江美儀連忙開口道，“陸小姐，希望你不要介意，沐霖他爸啊，就是豆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著不擔心，心裏卻是擔心的要命呢，從我們那時候談戀愛時，我就知道他是什麽人，這都多少年了還是一點都沒改……”
說著女人像是自覺失言一般連忙掩住口，眼神略帶驚慌地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蕭佑，見對方並沒有看過來，才輕輕拍了拍胸脯，隨即對著一旁訝異地看著她的陸君窈擠出一絲抱歉的微笑，“看我說些什麽呢，陸小姐和小佑，還有那個小姑娘你們經過了那麽長時間的長途跋涉，肯定早就很累了，上麵給小佑和阿祁準備的兩間房我一直都有打掃，現在你們就趕緊上前休息吧，等到快吃晚飯的時候我再叫你們！”
“那個，蕭阿姨，不用了，我今天就是陪小佑回家一趟，一會可能還要離開……”話一出口，陸君窈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隻小手猛地拉住，低頭看了過去，卻隻看到了男孩的垂下去的頭頂。
見狀，江美儀眼神一頓，隨即熱情地道，“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現在阿祁還沒有回來，我怎麽能讓陸小姐你住外麵呢，到時候等他回來還不把我怨死啊，再說，小佑這孩子也很喜歡你不是嗎？好了，就先住下來，一切等阿祁回來再說，啊！”
見陸君窈沒回話，眼神仍在那垂著頭的男孩身上，江美儀的眼裏閃過一道精光，連忙抬手將陸君窈三人往樓上趕，“好了，好了，陸小姐，你們啊，就先上去休息，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我再叫你們下來啊，快去吧！”
看這架勢，陸君窈也隻好牽著蕭佑和安雅往樓上走去，耳邊還響起那江美儀熱情的招呼聲，“二妹啊，你和小雨來一趟也不容易，今天你們兩個也留下來吃晚飯吧，正好沐霖回來了，一家人聚聚……”
“真的嗎？那敢情好啊！”女聲欣喜若狂。
後麵的話陸君窈也聽不見了，因為他們三人已經進了一個房間，那是個幾乎一眼看過去就知道肯定是男生住的房間，格子床單與被褥，一旁的書桌上甚至還擺放了一些模型，和一本又一本厚厚的書，真不知道都末世了蕭家從哪找來這些東西的。
陸君窈好奇地走近翻了翻，立馬覺得頭暈眼花起來，天哪，都是些物理類的東西，要知道從高中開始物理就一直是她的死穴好嗎，到現在她還記得每次頂著那紅通通的十幾二十分的物理試卷被老師罵的狗血淋頭的樣子，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顫顫地將書本合上，陸君窈一下就瞥到了書桌一旁的一幅相框，裏麵正立著一個身穿黑色校服不苟言笑的漂亮男生，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十足一副理科生的模樣，眉眼之間和蕭父十分相似，或者可以這樣說，蕭家幾父子除了那蕭沐霖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看到相框裏的男生就基本上可以預見蕭佑長大的模樣了，基因還真是強大！隻是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哪裏呢？
陸君窈轉頭，正準備問蕭佑一些事情的時候，就發現那孩子坐在床上低垂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原先吵吵鬧鬧的安雅也安靜地坐在他旁邊陪著他，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甚至連動都沒有動過，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兩個孩子就那樣坐著，屋外的陽光從窗子裏照進來，在床上投射出兩個小小的影子來，看得陸君窈心頭一陣柔軟，小佑，不管你遇到了什麽事我都願意聽你說，隻要你願意說。
可沒想男孩一直沉默著，這種沉默一直維持到晚飯結束也還是沒有絲毫變化。陸君窈看著蕭佑小小的背影消失在了房門之後，輕輕歎口氣，也領著安雅進了房。稍作洗漱之後，安雅上了床，許是這幾天趕路對一個這麽大的小孩子實在是太辛苦了，又突然遇到了這麽舒適的環境，幾乎沒用到幾秒，小姑娘就進了甜甜的夢鄉，小胸脯在被子下一起一伏的，可愛極了。
正當陸君窈準備上去幫她蓋好被子時，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了起來，陸君窈略一皺眉便立刻走過去打開了門，站在門口的正是蕭佑，隻是他仍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像是猜測到他目的的陸君窈輕輕伸手將其拉了進來，“進來吧……”但卻在關上門的瞬間好像看到了拐角處蕭沐霖看過來的目光，無悲亦無喜，隻那樣看著。
關上門的陸君窈隻略略想了想就沒再理了，那個男人在她看第一眼時就從心底裏覺得不喜歡，好像也沒什麽緣由的，可明明對方看上去那麽優秀不是嗎？唉……
“陸姐姐……”
待陸君窈一轉身就看見蕭佑雙眼通紅地抬頭看向自己，於是眉頭一皺，忙蹲下身，看著他的眼睛，“我在呢，不哭，不哭……”
聽到這句話，蕭佑的眼睛更紅了，不過眼淚卻始終都沒有掉下來，想來一直都在忍著，忍得陸君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我媽媽……”蕭佑扁了扁嘴道。
“嗯，我知道。”陸君窈點了點頭，她也看出來了，那江美儀應該隻是蕭沐霖的母親，而隻是蕭佑的繼母，可是很奇怪的是，蕭沐霖比蕭佑和那未曾謀麵的蕭祁都大，到底怎麽回事？
“她是爸爸後來娶的老婆，之前我媽媽……她……”
從蕭佑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她才大致了解了始末，那個江美儀原來是蕭父的前女友，隻是家世不高，甚至可以說普通。而蕭家卻是軍政之家，又怎麽會看上一個小門小戶裏出來的女人，所以一直沒鬆口讓她進門，反而還給蕭昊軍定了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林安真，就是後來蕭佑和蕭祁的母親，而蕭昊軍也不是一個愛情至上的偶像劇男主，自己分析了下情況再加上家中人的意見，也認為那個未婚妻比較適合自己，就在這邊與江美儀分手了。
卻沒想到女方早就已經懷了他的孩子，還生了下來撫養到了六七歲，後來知道了也隻好將那孩子也就是蕭沐霖給接了回來，卻並沒有承認江美儀的身份，但這樣一來蕭沐霖一下就比後出生的蕭祁大了好幾歲。
而那林安真從來身體就不怎麽好，在生完蕭佑之後沒多久就去世了，之後的兩年內蕭家一直張羅著給蕭昊軍續弦，而這次蕭昊軍卻沒有聽話，一轉身就娶了他前女友，同時也是蕭沐霖生母的江美儀，也就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麵，繼母的孩子比原配的還大。
蕭佑畢竟年紀還小，有些事情也交待的不清楚，但陸君窈連蒙帶猜總是還是明白了，她不知道別人聽到這件事會有什麽樣的看法，反正她就覺得不對勁，但又不好說哪裏不對勁，就像她看見江美儀那個人時的感覺一模一樣，總之就是，嗯……違和，說不出的違和感！
“……後來哥哥就生氣了，就一個人跑到s市念書、工作，我一年也見不了他幾次，外公他們不管怎麽勸他，他都不回來……可就在前幾個月，他突然將我接到s市，帶我到處去玩，還說他之前對不起我，不應該將我丟在家裏，以後不會了……說要回來，還說要調查什麽事情，當時我很開心，我一直不喜歡家裏的這個老是笑眯眯的阿姨，也不喜歡那個冷冰冰的哥哥，隻要哥哥一回來我就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了，可是……就在我們出發的前一天，哥哥突然出車禍了，還被人送進了醫院，當時我去的時候，他傷的不嚴重，可就是怎麽也不醒……當時……當時陸姐姐你也在那間病房呢，也是睡著的……”說到這兒，蕭佑抬起頭飛快地看了陸君窈一眼。
聽到這兒，陸君窈都有些愣了，隨即腦中閃過一張男人的臉，再與眼前蕭佑的臉相對比，整個人恍然大悟起來，“之前睡我隔壁床的男人是你哥是吧，難怪呢……”難怪之前看見那相框裏的人覺得好熟呢……
“嗯，嗯……”蕭佑甕聲甕氣地點頭。
“那我之前在醫院問你的時候，你怎麽不回答啊？是哥哥又沒什麽大不了的。”陸君窈好笑道。
“因為……”男孩的臉色一下急了起來，卻沒有說下去，他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天看到的情形，那麽的不可思議，他完全沒辦法去相信，怎麽會那樣？
看男孩欲言又止的樣子，陸君窈也沒有繼續追問了，隻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陸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你的，等哥哥回來，隻要等哥哥回來就什麽事情都清楚了，哥哥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的，我隻要相信他就好了，小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蕭佑反反複複地肯定著。
看他那模樣，陸君窈輕輕攬住他小小的肩膀，“嗯，一定會回來的。”
此時窗外月涼如水，就這樣傾瀉了一地，即便是不規整、髒亂不堪的地方在這種月色的籠罩下也處在了一種朦朧、寧和的美中。
而此時距離b市幾千裏之外的某地，一個黑衣男子正仰躺在一塊平實的大石頭上，右手握住一塊詭異的黑色石頭，眼睛微閉，麵容安和，但眼皮之下卻又是另一番情形，紅黑二色不斷交替，變幻莫測，詭異非常。過了良久，男人才微微睜開眼，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總算能稍微壓製些了，不過還是不夠……”男人眼神一凝，“看來不論早晚都要去那個地方一趟了……”
一陣夜風過後，樹葉在一片靜謐中沙沙作響，而那石頭上的男人早已失去了蹤跡。
這一邊，陸君窈已經連續在蕭家過了好幾天可以稱得上醉生夢死的生活了，她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可也沒辦法，一要出門，那個江美儀就會苦口婆心地勸她女孩子不要一天到晚打打殺殺，外麵太危險什麽的，天哪，現在可是末世，不是和平年代啊！可緊接著她又會做各種吃的來安慰她，讓她連點狠話都說不出口，真是……
唉……千言萬語化作一口歎息啊，不行，不管怎樣自己今天都是要出去的，阿珣和阿音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她是一定要去了解的，而且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早就想做了……
於是趁那江美儀沒注意，陸君窈便悄悄逃了出去，連兩個孩子都沒帶，穿過a區，過了一道防護，陸君窈終於來到了比a區等級稍低的b區。
目之所及，果然b區比a區的環境要差很多，先不說那路況與房屋，就是安靜程度也是不能比的，而且不像a區買賣都在路邊的小店裏進行，b區大多數的交易都是在路邊的小攤上進行的，每個人都在用自己最大的嗓音吼著自己的價位，買賣什麽的都有，首飾、食物、衣服甚至是晶核，隻有你想不出，沒有他們賣不出，到處都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一路看得陸君窈心都不禁有些火熱起來。
然後她的目光定在了路邊的某個招牌上，眼睛一下亮得不行，隨後快步走了過去。
“包打聽？意思是你這裏什麽消息都能打聽到是嗎？”在一個巷子口，陸君窈饒有興趣地問道。
“當然，這位美女，隻要你出得起價錢，什麽東西我們都能給你打聽過來！”一個留著山羊須的富態男子撚著那幾根胡須，擠眉弄眼道。
“好，我想知道一個人的消息。”陸君窈略微有些緊張道。
“姓名。”
“顧如流。”
作者有話要說：更一章啊，以後盡量保持日更啊，今天課多，準備明天挑一上午，把之前的那些瑕疵還有稱呼的問題全解決了，謝謝親愛的娃們的意見啊，可以多多提啊，我本來就還是寫書菜鳥呢，還需要好好磨練啊，希望可以寫的更好啊，你們看的也舒心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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