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消失的肉身

墨鋒瞳孔一縮,突然想起了老嫗的真魂還一直被他收在煉魂幡裏麵,隻不過他以為老嫗自爆後,真魂也會不將存在,所以也就一直沒有去管,沒想到,居然其真魂還存活著。

“哦?仔細說說看?”

“她···她在你煉魂幡裏並沒有死心,還在不斷的給每一道殘魂種魂印,就是準備最近欲要突破煉魂幡的限製,出來殺你。”

墨鋒眼底閃過一絲怒色,低聲冷嗬。

“哼,死不悔改,看來連煉魂幡都已經改不了她的心了。”

隨即魂幡一轉,一道灰影便從裏麵出現,其雙目還有少許的迷茫之色,她看看墨鋒,又轉頭看到了許璜,突然一驚,好似被踩到尾巴一樣大叫。

“你···你現在到底是許璜還是匡王爺???”

小人一怔,也皺起眉頭“瘋婆子,你在說什麽匡王爺?我不是許璜莫非這裏還有其他人叫許璜不成。”

墨鋒不由的感到一陣頭大,先前對許璜的信任在這一瞬間好似又煙消雲散了。

“咳咳,你來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墨鋒皺眉,指了指老嫗。

老嫗小心翼翼的用旁光看了許璜一眼,才弱弱開口。

“小子···這人腦子有毛病,他一會叫自己是匡王爺,一會又說自己是許璜,這些日子可苦了老身。”

精神分裂?墨鋒一怔,隨後又搖搖頭,將此事放在了一邊,冷言朝老嫗開口。

“先不管他到底是叫許璜還是匡義,聽說你在煉魂幡內不知悔改,種下魂印,到了如今,還想衝破魂幡的限製,對嗎?”

老嫗一怔,隨後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隨後又猛的盯上了許璜,目露深深的不解。

她想不明白,到底為何這人會將這事告訴給墨鋒。許璜要緊牙關,眼神飄忽不定,許久嘴裏大嗬“我隻想回家,這路我走了百年,如今我不想再在這爾虞我詐的道路上再走下去了!”

老嫗目露瘋狂,幾乎衝上去欲要掐死許璜“你想回家?你天資聰慧能隨意的元嬰,但我不同啊!我為了元嬰,花了四十年,花了一切籌備的東西,如今什麽都功虧於潰,這種恨,你懂嗎?你還有家回,我的家呢?!”

老嫗用力的咆哮,盡管怎麽聲音都不太大,但每一句都有深深可入人心的震撼。

“那不關我的事!我不管!你少在這裏胡攪蠻纏,瘋婆子。”

許璜牙關咬得更緊,用力的搖搖頭,不在去聽老嫗的咆哮。

“夠了,解除所有的魂印,我不會追究。”墨鋒打斷兩人的爭吵,每人都有自己迫不得已的原因,但他不是聖人,他也被一塊石頭壓迫的喘不過氣。

“追究?你追究什麽啊?什麽都沒了,如今沒了。”老嫗慘笑幾聲,笑聲中,隻能聽到無數的無奈與悲哀。

下一刻,老嫗的真魂猛的一震,隨即一道道無形的波瀾從她身上散開,隨著波瀾的散開,她整個人也開始漸漸的透明起來,到了最後,已經化作了這天地間靈力的一部分,隻留有沒有散盡的慘笑,足足的傳出了墨鋒的石室,飄向天空。

許璜目露苦澀,親眼見到一個人的散魂,饒是他是殺人無數的老狐狸,也不由的內心升起一絲悲意。

“我答應了,你的屍體,我現在就去。”墨鋒被這些事弄得有些煩心了,也懶得靜下心來修煉,幹脆起身帶著小黑走了出去。

許璜的小小身影在空中一怔,望向墨鋒漸漸離去的背影,有了一絲不解,以及···放心。身子一動,便跟了上去。

黑夜中,三者摸著夜色,飛速的離開了宗門,前往了黑石山脈。

一路上,許璜遵守承諾,把電光絕影步的口訣告訴了墨鋒,但其餘幾層的口訣都在他的儲物袋裏,也沒法一並告訴墨鋒,索性也隻好找到了再說。

三者速度很快,路上又沒有什麽停留,於是在天邊剛剛升起一絲白芒之時,便來到了山腳,花了半天才來到了陵墓外的平台上。

讓墨鋒感到奇怪的是,這黑石山,隱隱好似與他之前離開的時候有了些許不同,但具體感受之下,卻又說不出有什麽不同。

好似,樹更綠了,花更紅了,四周的蟲獸鳴吼之聲,變得有些多了,整座黑石山,沒了邪魔的幹擾,好似已然恢複了往日了生命力。

這一切,才過了半個月,就已經是恢複到這個樣子,若是正常的來看是肯定不可能的,隻有一種可能。

墨鋒猜測,守山將已經出現了。

穿過一道道密林,眼前的道路漸漸熟悉起來,熟悉之中,卻又被新生的枝葉帶來了些許陌生。

終於,在下午時,他們來到了陵墓上的平台上。

平台上的各種戰鬥的破損,如今已經徹底的恢複如初,這些雕像其上被染上的血跡也被擦得幹幹淨淨,好似才被人打掃過一般。

墨鋒疑惑的掃過各個雕像,隨後又猛的一怔,抬頭看向遠處一個奇特的石雕。

他能確定,這是一座新的石雕,一個人!

這人外貌對於墨鋒來說隱隱有些熟悉,但具體又想不起來,而且這石雕的腰間,別了一個儲物袋,這儲物袋上,赫然刻有一個大大的天字。

天河府的弟子!

墨鋒臉上的震驚溢於言表,不敢相信,居然還有天河府的弟子會當上一個守山將。

這周圍的一切,這黑石山的一切變化,看來都是此人做的,想到這裏,墨鋒心裏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這得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完。

颯颯···

墨鋒走動幾步,耳邊隱隱傳來了掃地的聲音,墨鋒一驚,隨後朝聲音的來源跑去,一處青羊雕像後麵,漸漸露出一個帶著平靜神情的弟子。

看清其容貌後,墨鋒總算記起了這人在哪裏見過了。

他,是那天任務閣裏問自己的年輕弟子。

那人也聽見了墨鋒的腳步聲,緩緩抬頭,看到了墨鋒,但其神情卻並沒有任何的改變,甚至隻是溫和的一笑,便給墨鋒打了個招呼。

“墨師兄,好久不見。對了,當初忘了介紹自己,還請見諒,我叫半海。”

墨鋒疑惑之色浮現在臉上,連忙問道:“你···你是守山將?”

半海依舊微笑,握住掃把,點了點頭。

“為··為什麽?”

“也許是注定好了的,既然是命,那幹嘛去反抗呢?”

半海沒有在這問題上深究,搖了搖頭,繼續開始了掃地,隻不過他掃了幾下,又停下,抬頭對墨鋒開口。

“哦,對了,墨師兄,之前其實是我向孫師兄泄露的你的行蹤,導致你之後極度陷入絕境,實在是抱歉。”

話語中,透露著無比堅定的真誠。

墨鋒聞言,心裏卻也對半海生不起半點仇恨,隻是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也說得清楚為何孫飛塵會知曉自己的行蹤了。

半海見墨鋒點頭,也沒有多言,再度低頭,開始掃地,墨鋒深吸一口氣,轉身朝陵墓內走去。

半海身軀一震,對著墨鋒漸漸離開的背影凝視,眼神中露出了無數迷茫。許久,一個土黃色的氣流從大地中凝聚而出,在半海麵前形成了一具人臉。

“心境這一關,我幫你過了,這陵墓,我也準許他進入了,望你今後,好自為之。”人臉上看不清喜怒,朦朧的沙啞聲傳出,眼神放在半海身上。

“這是命中注定,不是嗎?”半海開口,聲音卻十分平靜,眼中的迷茫也漸漸清明。

“這是你選的命。”人臉說完這句,又化作數道氣流,重新鑽入了地底。

半海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隻不過若是靠近了,才能聽清他嘴裏的喃喃之語。

“我種下的因,結出了我不願意看到的果?”

陵墓外的大門不知道何時已經被關閉,墨鋒上前試了試,用盡全力才將其打開一道縫,剛好夠他側身進入。

陵墓內,火把早就在幾天前燃盡,大多數陽光也被大門阻擋,其內一片黑暗。

墨鋒隨意的撿起一根堅硬的紙條,用靈力升起一團大火,才能勉強看清陵墓內的四周。

許璜在前方帶路,隻是不知道為何,他的神色有些恍惚,偶爾還要往回走,重新進入一條岔路口。

但還好,沒過多久,他們總算是來到了一處石壁前。

“就是這裏麵了,我的肉身,隻需要用靈力觸動此物便能開啟開關,將這石壁打開。”許璜一指這石壁,神色又了少許的期待。

墨鋒點點頭,靈力附著於掌上,摸向了一塊牆壁上鑲嵌的圓石。

轟···

地上升起一陣微微的顫抖,石壁開始緩緩的向兩邊一動,露出了一處狹小的石洞。

“不!這不可能。”

許璜衝了進去,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屍體,不由的麵色蒼白起來。

墨鋒微微皺眉,撿起一處紙條,將上麵的內容細細的讀了出來。

“你逃不了!那東西在你手上發揮不了什麽特別的用處,若是想要電光絕影步後幾層,就帶那東西來千古重樓找我!”

紙條背後,有一個黑色的書卷印記。

許璜麵色一顫,隨後麵若死灰。

“秘史··這是秘史留下的,他還是找到了我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