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

皎潔的月光將山穀映得一片蒼白,暗影越來越重的樹叢令人感到神秘恐怖,蘇雪如站在道路的這頭、而犼在道路的那頭,二人誰都不讓誰僵在了那裏!

龍元昭見蘇雪如和犼站在原地對峙,苦惱的扶著下巴,“這丫頭還不快跑、愣在哪幹嘛呢?她師姐說的一點不錯……她可真是隻呆頭鵝。”

蘇雪如打了個寒噤,犼乃是上古有名的凶獸,就算門派的師兄師姐碰上了都要小心翼翼應對,她本想收回寶劍退出一條道讓給吼,可酒氣湧上心頭,讓她頓生了三分豪氣,“哼!我給它讓道豈不是顯得我怕它了,不讓、不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讓。”

蘇雪如手握寶劍徑直朝吼走去,一陣夜風將地上的落葉揚起,犼感覺自己受到了挑戰,趁著落葉飄散之時狂吼一聲向蘇雪如撲去,這一勢猶如風雷來的又急又猛,蘇雪如來不及躲避,她直接趴在地上連滾兩三圈,極其狼狽的躲了過去。

“呸!”蘇雪如爬起來吐掉口中粘的雜草道:“好畜生,我不害你,你反而來要我的命。”

她眼神一寒動了火氣,揮劍使出七殺斬,幾十道淩厲的劍氣同時朝吼攻去,犼將尾巴一甩騰空而起,那劍氣將後麵的樹林劈的七零八碎。蘇雪如見七殺斬沒有奏效,立刻將劍華麗麗在手腕轉了一圈念動劍訣,可犼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迅速飛向天空,然後從天上俯衝下來。

蘇雪如反應迅速立刻變招將寶劍橫在胸前,但那凡鐵打造的寶劍根本無法抵擋犼的利爪,兩者剛剛一接觸寶劍便斷成了三截,蘇雪如被犼撲出兩三米遠,重重摔在了地上,她喉嚨一甜吐出口鮮血,心道:“完了,這下托大了。”

犼似乎已經認為自己勝券在握,此刻也不急著對蘇雪如發動最後一擊,帶著戲耍的意思緩緩向她走來,蘇雪如爬著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斷劍,雙眼死死盯著犼準備拚死一搏,“你把我當老鼠戲耍?少看不起人了,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當犼離蘇雪如隻有一米遠時,蘇雪如雙手握劍不再保留任何靈力破釜沉舟般向吼刺去,由於距離太近犼根本無法躲避,寶劍直接沒入它的喉嚨,可惜那是柄斷劍距離不夠沒能直接刺穿吼的氣管,蘇雪如咬著牙趁勢騎在犼身上猛刺。

犼疼痛地翻來覆去怎麽都不能把蘇雪如甩下,它用爪子在蘇雪如身上撕下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傷口,蘇雪如體力不支看見就要昏過去了,她額頭紅痔忽然一閃,龍元昭的精血給她送去一股滂湃的力量,蘇雪如頓時感覺丹田裏充滿了靈力,她將寶劍高高舉起,大喝一聲幹淨利落地砍下了犼的腦袋。

“謔!我差點死在這畜生手裏。”蘇雪如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她神經大條沒有產生那種死裏逃生的慶幸,隻覺得酒意上用腦袋昏昏沉沉的,於是她幹脆歪倒在地上,枕著犼的屍體呼呼睡去了。

待到第二天清晨,蘇雪如才被露珠打醒,她睜開惺忪睡眼看見太陽已經高高掛在了天上,著急道:“不好,我誤了師父的早課。”

蘇雪如連忙站起身將那斷劍插回劍鞘裏,她回頭看見犼的屍體,想起師父曾和她談起犼身上處處是寶,覺得這可是自己拚了命才殺死的,不能放在這裏便宜了其它妖獸。她咬著牙一用力將整個吼背在背上然後朝天劍門走去。

蘇雪如返回宗門後,師姐們看到她這幅驚世駭俗的樣子都嚇了一大跳:“雪如你怎麽傷成這樣?”

“天啊!你背上背的不是凶獸犼,是你把它殺死的嗎?”

“雪如殺死了犼!”

最後整個宗門內都在傳,“雪如殺死了犼。”

“你知道嗎?雪如居然殺死了凶獸犼。”

大廳內的修齊仙師聽聞這個消息後讓人帶蘇雪如來見他,蘇雪如來到大廳把犼的屍體往修齊仙師麵前一扔,她原本就受了重傷,此刻又走了許久的路,實在累得不行,顧不上什麽風雅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修齊上前仔細查看見那居然真的是凶獸犼,他問道:“雪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回稟師父……。”蘇雪如故意隱瞞了自己喝酒的事情,說自己走錯了路去了斜陽道,不巧剛好遇到犼,她和犼大戰一場殺死了對方,自己也累得睡著了。

大廳內一眾師姐聽得連連叫好:“雪如師妹你可真厲害。”

“你居然能殺死犼,我們遇到它都隻有逃跑的份。”

“厲害什麽?遇到吼不跑還去逞英雄,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麽辦?”修齊仙師喝散眾人,他拿著戒尺狠狠在蘇雪如腦袋上敲了三下:“你渾身酒氣還敢來騙我,昨夜定是喝醉了頭才走錯了路,敢在妖獸出沒的斜陽道睡一晚上,我真不知該說你勇氣過人還是膽大包天。”

蘇雪如挨了打怏怏不樂返回了宿舍,眾位師姐下了早課後擔心的去看她,卻見她躺在**睡得正香,一位師姐氣道:“這丫頭沒心沒肺的。”

“嗬嗬,我們真是糊塗,都忘了如雪師妹可是隻呆頭鵝。”

“哈哈……呆頭鵝,誰想的如此貼切的綽號?”

蘇雪如不知師姐們拿她開涮,她翻了個身子繼續睡。

到了傍晚蘇雪如終於醒了酒緩緩睜開眼睛,她穿上衣服悄悄走出宿舍來到後山,那裏花草都靜悄悄的,隻有窄窄的、宛如綢帶般蜿蜒向前的小溪潺潺流淌,日夜不息的衝刷著岸邊的鵝卵石。

蘇雪如沿著小溪走到一顆大樹前,她掂起腳尖用手在樹上摸索著什麽,最後找到一枚碧水戒,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然後將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每年都會有人送一件禮物給蘇雪如,她一直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聽師父說起她小時候因為目睹父母被邪修害死,記憶受到了很大刺激忘記了很多事情,她每每想回憶起這些事情時,腦袋就會變得特別痛,久而久之她學會了用酒來麻痹自己。

師父還對蘇雪如說過,當年有個人從邪修手上救下了她,並將她抱到天劍門,其實這件事情她是記得的,那個人的胸膛很寬闊,她卷縮在裏麵感覺十分溫暖、十分安全,仿佛就算世界末日來了也不怕。

“這些禮物也是你送給我的嗎?”蘇雪如解下腰間的勾玉,當她望向勾玉時,向來被師姐們說沒心沒肺、呆頭鵝的她,臉上露出了無比複雜的表情,她喟歎一聲默默收起勾玉:“我會遇到你嗎?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