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豬？什麽豬？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劍陣之外。
王布衣在陣法中樞之中，看到蘇昊的小豬將陳凝擊敗，並且把人小姑娘的劍給搶了的時候，老頭差不點沒氣得把胡子揪下來，這該死的蘇昊哪裏是來考核的？這分明就是來這裏搶錢啊！
他當考官這麽多年，從未見過這樣放肆的少年，要是讓他進了外門，以後豈不是要把外門都給拆了？更何況，他王布衣作為考官，蘇昊如此行徑，無異於左右開弓在他臉上甩耳光，這叫他如何忍下去？
可惜還沒等老頭發飆，門口不知何時有道倩影出現，冷冷看著他，不滿道：“怎麽？你王布衣今年多少歲了？你高低不也是個觀海境，要跑去幹涉一個個十五歲不到的小屁孩的考核？你不要這張老臉可以直接去外頭趴了褲子跑兩圈，但我靈劍宗丟不起這個人！”
王布衣聽到這個聲音，滿臉怒氣消了七七八八，甚至嚇得打了個冷顫，甲子之年的老頭此時拘謹如同小孩搗蛋被抓現行，低頭不敢說話，冷汗潺潺，內心苦澀。
這尊瘟神怎麽來這裏了？
倩影是個容貌端莊貴氣的美婦，著一身粉色法袍，高束發髻，走起路來風情萬種，但是王布衣卻是半點欣賞的心思都無，就頭也不敢抬，低聲解釋道：“師叔，那少年做事實在過於出格了，所以我才……”
美婦盯著水晶屏幕之上：“何事出格？”
王布衣不知不覺裏，額頭已經滲滿冷汗：“他破壞了考核規矩，堵在門口不讓別人通關，甚至還膽大包天強行逼迫別人與他問劍，借此來斂財。”
美婦輕喝道：“考核的規定之中，可有禁止此事？一把年紀了，還毛毛躁躁沉不住氣！算了，這裏交給我了，你回去吧！”
“這……恐怕不妥。”王布衣臉上露出為難，要是放在平時，他是對美婦躲尤不及，但是這種場合，關乎宗門傳承，更是宗主親自囑咐的差事，他實在不敢懈怠。
“怎麽？還需要我跟掌教師兄親自討要這份差事麽？還是說你王布衣覺著，我沒有這個資格？”美婦笑容收斂，冰冷的目光落在王布衣臉上。
後者頓感如芒在背：“師侄不敢，隻是……”
美婦盯了老頭一眼，王布衣頓時噤若寒蟬，隻好悻悻然退去，他毫不懷疑，要是自己再多說半個字，下一刻美婦那把名為彩霞的佩劍，就會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待走出這間小小房間之後，王布衣才發現，自己的的衣衫，竟然已經濕透大半，不敢再停留，灰溜溜離開了此地。
美婦目光仍舊在水晶屏幕上，看著小豬身上出現那詭異至極的紋路漸漸消退，而那個少年，正把那把劍扔在地上一通亂踩。她似乎覺得此舉很是有趣，竟是突然嗤嗤笑起來：
“這孩子，性子真像我們家央央，長得也足夠俊俏，一樣的可愛，而且應該跟我猜測的一致，難怪我遠遠就能察覺到這股氣息，會是他的手筆麽？不行，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時機還不夠成熟，還需要再等等，再看看……”
這個美麗女子的目光，忽而變得悠遠。
────────
底下，陳凝已經第一個走出光門。
在門外其實是有部分家屬等候在此的，當然，也隻有那些本身底蘊足夠，並且跟靈劍宗關係極好的山下家族，才會有這個資格。
陳凝所在的五大家族之一的陳家，顯然是擁有這個資格的，並且此次更是當代陳家的家主、陳凝的親爹陳沭親自隨行。這會兒看到女兒出來，還沒等臉上露出笑容呢，陳凝的眉頭陡然皺在一起，哇一聲吐出一大口淤血。
少女臉色蒼白難看。
看到這一幕，所以這位陳家主心痛得眼睛都紅了，甚至不管不顧起來，當場就怒了。一身觀海境修為頓時爆發，身影出現在女兒身邊，輕柔喂下一粒丹藥之後，男人才猛然抬頭，修為轟然爆發，在現場掀起氣浪，“究竟是哪家的兔崽子，敢對我女兒下這麽重的手！”
其餘同屬五大家族的幾位趕忙上去勸，說什麽考核嘛，磕磕碰碰實屬難免，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老是動不動就打架，有失身份。
陳沭總算是沒失了理智，畢竟這裏是靈劍宗山門所在，自己這個客人吆五喝六的，不合適，不如私底下問清楚到底是哪個臭小子幹的好事，屆時再好好教訓教訓他也不遲。
有了思量，陳沭這才冷哼一聲，扶著女兒回到座位，讓其坐下療傷，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性子傲，所以打聽過程時，都是夾帶在關切的問候中。無奈陳凝就隻是閉上雙眼，愣是理也不理自己這個爹。
好在不多時之後，徐匯哥仨半爬半滾出現在了眾人視線中，三人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其他兩個還好，但是那朱辰，一張黝黑的臉半邊腫起來，若不去細細辨認，都認不出來！
這下好了，除了胡家，其他方才在旁邊勸慰陳沭的幾個老家夥紛紛跳起來，揪著胡子罵人，陳沭怎麽會放過這麽好一個機會？拍著眾人的肩膀揶揄道：“這事情不還是沒搞清楚麽？咱等孩子們說清楚之後再說，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別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跟個土匪似的，不合適。”
這熟悉無比的話一出，其他家族的人繃不住了，但畢竟是自己剛才說出口的風涼話，這會兒反駁也不是那麽回事，紛紛黑著張臉不說話。唯有朱家前來此地的那個美貌婦人──朱辰的母親，此時看到兒子這副模樣，哭得梨花帶雨：“辰兒，告訴娘親，究竟是誰對你下這等毒手？”
朱辰隻是沉默不語。
婦人又看了看其他兩個人，哥仨似乎打定主意不願意透露考核之中的詳細，都低著頭悶聲不吭。見此，婦人哭得更為淒慘：“哎呦，你看看他們，究竟是誰家的孩子，把我們家辰兒欺負成這樣？這都出來了，也不敢說話！”
朱辰不耐煩道：“唉呀，娘您就別管了，我沒事，也沒有誰欺負我，我這考核也過了，您趕緊回去吧！”
“行！”婦人擦擦眼淚，“你不說是吧？我問別人，等下總該會其他通過考核的人出來吧？我就不信了，我堂堂朱家的嫡子，還能讓人給欺負咯！”
朱辰一看沒辦法了，隻能開口：“行了，我說還不行嗎？也不是被人欺負了，就是……就是有頭豬，我們打不過，切磋之時難免磕磕碰碰，唉呀我沒事，而且這件事我們會自己處理的了，娘你就別折騰了！”
說完，哥仨也顧不上一眾怪異的目光，滿臉羞愧跑開了，之前他們不願意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堂堂五大家族的傳承人，趙國有名有姓的天驕，被一頭豬打成豬頭，這麽丟人的事情，實在難以啟齒。
不僅是婦人，其他人也呆滯了一下，豬？什麽豬？難不成是今年考核的新內容？
眾人緩緩看向了靈劍宗那幫守候在此的外門弟子，得到的自然也是一臉茫然，顯然他們也不知道這朱辰所說的豬，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等眾人問清楚，那邊劍陣的出口，已經有呼啦啦一大幫少年瘋了一樣跑出來，凡是男子，幾乎個個鼻青臉腫，女子好一些，隻不過也被嚇得半死，咿咿呀呀哭成一片。
這下子大家夥兒就更茫然了，隨著其他家長詢問自家孩子，整件事情才緩緩水落石出，他們是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發展！
也難怪之前陳凝以及朱辰三人不願意說，實在是太丟人了！不過他們也不禁心生好奇，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少年，怎麽樣的一頭豬，能孤身抗衡所有試煉者還不落下風，甚至從他們手上搶錢！
在眾人期待且憤怒的目光中，少年抱著頭小豬，吹著小曲兒，緩步走了出來，看到這麽多人，似乎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恢複燦爛笑容：
“人這麽齊呢？吃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