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簽訂契約
“你活著。”
那道身影閉著眼，卻好似有真實的試探目光落在蘇白身上，他點了點頭，又接了一句。
“很好，你很有潛力。”
像在挑選一樣貨物。
蘇白眉心微跳，他對眼前人影本就不高的好感度再次直線下降。
但對視之時，他卻沒有動作，似乎乖順接受著此人的審視，突出的就是一個乖巧和溫順。
這般低眉順眼模樣，任誰看來都人畜無害。
“過來。”對方似乎對蘇白的表現十分滿意，招了招手，像居高臨下施舍著什麽，“與我締結契約。”
將他帶來異界的神秘人，想要與他締結契約。
沒有告知他是怎樣的契約，也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已經近乎是強硬的命令。
蘇白內心是怎樣的想法？
他想當場嘖一聲然後豎起國際友好手勢，讓他趕緊爬。
然而蘇白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異常，他聽話走到神秘人麵前，仍舊斂著眸垂著首。
直到神秘人咬破手指準備將血液輕點在他的額頭之上。
蘇白猛然抬頭，目光變得冷冽異常。
趁著神秘人因為他的順從而毫無防備，蘇白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往下狠狠一扣。
血滴從神秘人的指尖滑落，與此同時，蘇白指骨上浮現出繁複玄奧異常的黑色符文，一圈圈盤旋而出，鎖鏈般纏繞到神秘人的身上。
森然威嚴，並且神秘強大。
說時遲那時快，變故轉眼之間就發生。
不到一息時間，主動權已然易主。
漫天烏雲被一瞬驅散，太陽的光輝重臨大地，籠罩山林的不祥之感悉數散盡。
原本低眉順眼做出一副恭順模樣的蘇白已然是淡漠且清冷的神情。
原本懸停半空之中腳不沾地的神秘人，被黑色符文所壓製，硬生生跌落塵埃。
蘇白的手指有一節指骨正在寸寸斷裂粉碎，化為灰白的粉末四散而去。
“你，做了什麽？”
數次嚐試調動力量無果，神秘人詫異又驚愕，他平淡的表情出現了裂紋，微微睜大了眼重新審視蘇白。
他被螻蟻……束縛住了？
為什麽？
“你……做了什麽？？”
神秘人機械般再次重複了自己的疑問，很顯然，麵前這位少年所做的事已經全然打破了他的認知。
“和你簽訂契約。”蘇白目光掃過自己失去一節指骨的小拇指，然後揚唇，抬眸看向神秘人，“我剛剛和你簽訂了契約。”
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晰異常，可連在一起卻成為了神秘人無法理解的含義。
隨著蘇白話中最後一個字落下，環繞在神秘人身上的黑色符文發出一陣嗡鳴，劇烈的疼痛感幾乎是一瞬間就占領了神秘人全部的意識。
符文強硬地嵌入神秘人皮肉裏，然後融入血肉筋骨間，不容拒絕不可違逆地成為了束縛地詛咒。
神秘人渾身脫力，跪坐在地，他大口喘著氣，神情雖依舊驚愕，但似乎恍然大悟了些什麽。
“天樞。”
並不陌生的兩個字從神秘人口中說出。
然後他笑了，語氣篤定：“這是天樞的東西對吧？那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家夥。”
一絲微妙的牽連感從靈魂深處生出，蘇白能感受到自己隻要意念一動就能夠很輕易桎梏眼前的神秘人。
這是源於大羅聖地所侍奉的天樞神的力量的禁忌，傳聞擁有禁錮神明的力量。
天樞神狡猾善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他不會說謊。
身為曾經的大羅聖子，蘇白在大羅聖地之中經曆了許多不幸，但與此同時也憑借這個身份的便利得到了常人無法企及的東西。
也許是認為蘇白這個所謂的聖子遲早都會作為藥引而被犧牲掉，所以那些大羅聖地的高層對他毫無防備。
有關於大羅聖地所有與天樞神有關的事物都對蘇白開放，蘇白了解天樞神，並從天樞神處獲取了這門禁術。
打那時起他就為再次見到這位神秘人而籌謀。
但……
此刻他俯視著神秘人，隻覺得浮現在眼前的謎團絲毫未減，反而變得越發的多。
這個人是什麽身份？為什麽要將他帶來這個世界？他口中的契約究竟是什麽？還有……
為什麽即便身處如此不利的情況下，這神秘人也能泰然自若，甚至笑得如此輕鬆。
蘇白抬起手，輕輕挑了挑失去一節指骨的手指。
他表情淡淡的，無法從神色和眼眸中看出在想些什麽。
下一秒，隱藏和融合進神秘人身體中的黑色符文之一顯現而出，瞬間爆破開來，劇烈的衝擊將神秘人的身體從符文環繞之處撕裂成兩半。
鮮血四濺。
兩截身體倒在泥土之中。
“你猜對了，那麽……這算是答對的獎勵。”
蘇白聲音沉著清冷，他的目光淡淡看著因為他動了動手指發生的一切，麵無表情。
“你滿意嗎？”
他在與神秘人對話，就好似身體被一分為二的神秘存在還能回答他的話語一般。
空氣靜了片刻，但這種沉寂並沒有持續太久。
片刻之後，兩截身軀蠕動著靠近，最後相互融合，神秘人的身體恢複如初。
蘇白微微側目，但似乎對此並不覺得意外。
人能麵對危險露出那樣從容的表情在他看來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無可救藥的愚蠢，另一種則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自信絕對不會被這樣的危險威脅到性命。
比如當初獨自一人麵對整個大羅聖地的他自己。
蘇白知道自己能夠憑借涅槃重生，所以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感到任何的慌亂，包括自斷經脈自毀丹田的時候。
“哈哈哈哈，現在的小家夥下手可真狠。”
神秘人活動著筋骨，依舊笑著麵朝蘇白，沒有睜開雙眼，但目光卻真切落在了蘇白身上。
“喂喂，哪怕這是分身，也是需要耗費心力修複的，小朋友這麽不懂禮貌可不行啊。”
下一刻，他平凡的臉開始出現了變化，像是枯朽的樹皮開始脫落，一層黑色的詭異物質從神秘人臉上逐漸剝離。
分身？
蘇白警惕看著這個人，心弦仍舊沒有放鬆。
僅僅是分身就如此強悍，那麽……本體究竟強到何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