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詭(1)

這不就是關於陰山的回憶中羅仙口中的法決麽?

於是,我又一次翻開了最開始記錄回憶的那本筆記。

果然,這就是羅仙口中的法決,就連標點符號代表的語氣都一模一樣,這也讓我對真相又有了新的猜測。

“難道,線索就在這三行法決之中?”

然而,猜測終歸隻是猜測,我目前所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也太過零散了,根本無法支撐我沿著猜想的方向繼續前行。

於是,我隻能將紙條和雙魚玉佩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讓心情再次歸於平靜,並於平靜中等待新的回憶。

寥寥歲月三秋間,日出日暮又一年。

沒曾想,這一次的平靜竟然平靜了整整三年。

三年的時間,足夠經曆很多事,也足夠忘記很多事;隻不過經曆的隻是尋常,與我所追尋的答案並無關聯,而忘記的也隻是那些本就該忘的事,以及那些不該忘記但不得不選擇忘記的事。

比如那個雙魚玉佩以及寫著三行法決的紙條。

其實,不管是該忘還是不該忘但不得不忘的事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因為我所向往的不過是平靜的生活,平靜到不會被打擾,也不會被莫名其妙的經曆和會議所打擾。

可事與願違的是,從我回憶起開篇那個發生在校園裏的詭事開始,就注定了我無法得到真正的平靜,無非是間隔的時間不同罷了。

這不,第三年剛過半,一段新的回憶便再一次自腦海中浮現。

那是一個傳說,一個關於陽山的傳說。

不過,我想起來的隻是這個傳說本身,至於是從何處聽來,卻是一點痕跡都沒有,就好像這個傳說本身就存在於我的腦海中一樣。

為了避免這些回憶像上次一樣消失,我還是打開了最開始記錄回憶的那本筆記,提筆便順著回憶中的畫麵開始書寫。

很早很早以前,陽山還隻是一片荒山,隻有半山腰處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名叫第一村。

這天,村子裏迎來了兩個新生命,一個是黎明出生的男孩兒,一個是月亮剛升起時出生的女孩兒。

男孩兒名叫青炙,女孩兒名叫螢燭。

與他們的名字一樣,長大後的男孩兒熱情活潑,女孩兒則是溫婉恬靜。

由於是一個村子,形如青梅的他們感情也很好。

“青炙,要下雨了。”

看著突然變得昏沉的天空,螢燭緩聲對著正在編織花環的青炙說道。

聞言,青炙也抬頭看了看天空回道:

“是啊,要下雨了。”

說罷,便將已經編好的花環戴在了螢燭的頭上。

螢燭本就生得很漂亮,此刻花環一戴上,更顯得精致動人,這讓青炙看得有些呆,也看得螢燭臉色微紅。

良久,見青炙的目光還是沒有移開,螢燭便小聲提醒了一句:

“要下雨了。”

同時,她的心裏還忍不住低估了一聲。

“有那麽好看麽?”

螢燭不知道的是,她現在的樣子已經刻在了青炙腦海,任憑歲月怎麽流轉都不會忘記。

當然了,這都是後話了,此刻聽到螢燭的提醒,青炙也慢慢回過神來,也沒有過多言語,隻是簡單應了一聲便理所當然的拉起螢燭的手。

然而,二人才剛動身,一道驚雷瞬間在頭頂炸響,嚇得被青炙牽著的螢燭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啊!”

驚叫的同時,也閉上了眼睛,身體更是在微微顫抖。

從小到大,螢燭的膽子就比較小,這也是她哪怕不舍被青炙柔情的注視也要提醒他要下雨這個事實的緣故。

看到這一幕,青炙眼中滿是心疼,抓著螢燭的手也更緊了一些。

“我在!”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螢燭感到十分安心,眼睛也緩緩睜開,隻是身體還在本能的顫抖。

由於是夏天,雨來的很急,也很大,二人才剛走沒幾步便被雨點拍進了路邊凹進去的崖壁之中。

崖壁的凹陷很小,雖然能容納兩個人,但還是有些擁擠。

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溫暖,二人難免有些心猿意馬,終於是忍不住吻在了一起。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吻,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們便定了終身,等到雨停之後便各自回家將這件事告訴家裏人。

青炙的父母聽到青炙要娶螢燭,心裏還是很高興的,畢竟他們也早就將螢燭當成了兒媳。

螢燭的父母也與青炙的父母是差不多的想法,對於這個處處都讓著,處處都護著螢燭,而且還與螢燭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夥子,他們也早就將他當成了女婿。

因此,二人的婚事並沒有耽擱多久便已經走完了前期三書六聘的過場,距離婚期也僅僅隻有幾天時間。

越是臨近,青炙與螢燭就越是激動和緊張。

終於,婚期如約而至,螢燭很早就起床梳洗完畢,身著一件紅色的裳衣,頭戴一頂青炙親手編織的花環,美得那叫一個不可方物。

而青炙也打扮得很帥氣,雖不如螢燭那般華貴,但也不失精氣神。

不過,兩家雖然隔得很近,但該有的婚俗禮節還是不能缺少的,隻是時間上沒有遠處的人家那麽趕。

因此,在吉時將至的時候,迎親的隊伍才熱熱鬧鬧的出發。

對於這一天,螢燭已經期盼了許久,以至於那些繁冗的禮俗才剛結束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花轎。

對此,誰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這一對新人也是大家看著長大的,他們的感情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加上吉時也已經快到了,便紛紛別了螢燭的父母。

“起轎!”

隨著一聲響亮的高呼,花轎終於升到了空中,朝著螢燭心心念念的另一個家飄去。

一路上,螢燭的心都很激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激動。

與之相比,青炙就要平靜得多了,畢竟他不在花轎中,也沒有蓋頭遮住他的臉。

不過,他的臉上也始終帶著笑,仿佛娶了螢燭便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事一般。

事實上,迎娶螢燭這件事也的確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事,至少從出生到現在的這些年月裏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