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爸媽叫你回來
現在出這檔子事，人是沒法下葬了。
辦喪事的人和抬棺匠隻能先回去，留下親戚幫王家找孩子。
因為屍變的緣故，大晚上他們也不敢出去找，都把希望放在馬婆婆身上，生怕我們突然離開。
而想要找到孩子，需要用到追魂符。
出來的時候，我們並沒有準備，馬婆婆讓王叔找齊朱砂、符紙和毫筆，臨時畫符。
可挨家挨戶都跑遍了，也沒有把這些東西湊齊。
沒辦法村長隻能召集青壯去尋孩子。
“村長，劉老漢撞邪了”
這時，有村民跑來驚慌的朝村長說道。
撞鬼！
眾人大驚，村長身體微不可查的抖動了下。
“神婆，還得麻煩你走一趟”。
“也好”。
馬婆婆點點頭，我們便跟著村長去劉老漢家。
接二連三的出現怪事，弄得人心惶惶，整個村裏燈火通明。
全村的狗都好像約好一般，吠個不停。
眾人害怕，緊跟在我們後麵，怕遇到不幹淨的東西。
來到劉老漢家，還沒進門，就聽到劉老漢又哭又笑。
等我們進去一看，他渾身散發著難聞的酒氣，臉色蒼白如紙。
按常理來說，喝酒應該是滿臉通紅才對，可他臉卻詭異的發白。
秋天天氣雖然轉涼，但是還沒冷到這種程度。
這讓我想起農村彝族有種說法，大概意思是人要走了，生前的那段時間膚色會特別白。
說這是丟了魂，如果有人給叫叫魂，興許還有救。
對這種說法我是不信的，怎麽能和要死了聯係上呢！
眾人花了一番功夫，才把劉老漢綁住。
“三魂七魄，少了一魂，發瘋也很正常”。
馬婆婆不慌不忙的說道，劉老漢家人一聽，頓時著急了，央求她救人。
“問題不大，魂叫回來就沒事了”。
叫魂需要用到雞，對公的還是母的倒沒有講究，當然是公雞最好。
華夏神話傳說中的昴日星官，真身便是隻大公雞。
有神仙護佑，叫魂就容易多。
留下雞血，馬婆婆讓人把雞給煮了。
我心裏有些狐疑，煮雞幹什麽。
現在可不是飯點，而且馬婆婆也不是那種貪口舌之欲的人。
“奶奶，為什麽要把雞給煮了？”，韓青雪早已忍不住，直接問出心裏的疑惑。
“雞引路，魂回來了，要吃口雞肉”。
原來如此，我曾在彝族那，吃過這種雞肉，還是在新墳前吃的。
用高壓鍋不到十分鍾，劉老漢家人就端上香噴噴的雞肉。
如果不是事情邪門，恐怕眾人都想上前吃了。
馬婆婆端著竹篩子，從屋裏走出來。篩子裏四個碗，三根點燃的香斜靠在篩子邊上，還有一節鬆枝。
每個碗裏麵，裝的東西都不一樣。
酒、茶水、雞血、米飯和雞頭。
這些東西，再加上那被綁著的劉老漢，我心底發毛。
仿佛下一刻有可能從哪冒出髒東西。
叮～。
鈴鐺聲把我拉回現實。
“回來，回來，你要去哪裏？你爸你媽叫你回來......”。
馬婆婆手搖鈴鐺，口中念叨著。
等念完一輪，她攤開手，銅錢往劉老漢跟前一灑。
銅錢落地，我看不懂銅錢的擺放代表什麽。
“沒回來”，馬婆婆低聲說道，又開始搖鈴鐺，進行下一輪叫魂。
一般叫魂很少一次就回來的，有人在墳前跪著，連續叫了幾次都沒有回來。
甚至繞著墳走了兩圈都不回來，最後父母在後麵拉著她衣服，又叫了兩次才回來的我都見過。
叮~。
第二次銅錢落下，劉老漢的魂依舊沒有回來。
馬婆婆皺起眉頭，臉上沒有了剛才的輕鬆。劉老漢嘿嘿傻笑，直到馬婆婆在他額頭上點了雞血才安靜下來。
我們每個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不敢弄出半點聲音。
銅錢再次落地，所有人都注視著那三枚銅錢。
隱約間，我看到一道虛影從遠處飄來。
是劉老漢！
隻是這道虛影看起來呆呆的，沒有絲毫生氣。
難道是他丟了的魂？
“青雪，你看到他了嗎”，我指著虛影說道。
“沒有”，韓青雪表情愕然，轉頭盯著被綁著的劉老漢。
奇怪了，為什麽我能看到，而他們都看不見。
如果這樣，豈不是走個夜路都能看到髒東西！
有些髒東西可是凶惡得緊，提過分要求都是輕的，要我命那就完了。
看來得學好本事，如今一百零八種符紙，我還沒學全，以後要抓緊。
“回來了！”，馬婆婆深吸口氣沉聲說道。
“鬼，我看到鬼了，綁著我做啥？”，劉老看邊掙紮邊說著。
他家人對馬婆婆千恩萬謝，我心裏誹謗，都沒有點實際行動，誠心不夠啊。
“劉老漢，鬼在哪”，有村民問道。
哪裏遇到的鬼，才是大家最關心的事情，這有可能關係到王家娃。
當然大部分人，其實是想知道地點，好以後走夜路避開。
“墳地那邊，披頭散發，手伸得很長，在墳堆裏跳呢”，劉老漢打了個冷顫，心有餘悸。
伸著手，蹦跳，不就是僵屍嘛！
這讓我聯想到王叔兒媳。
“奶奶，會不會是剛屍變的......”，我沒有繼續往下說。
如果嚇到村民，這些人可能就不會跟我們去找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大晚上的，我可不想去找鬼。
更何況，我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嗯，我們去那看看”，馬婆婆點頭說道。
黑燈瞎火的去墳地裏找人，除了王家人沒有人願意去。
墳地別說是晚上，就算白天都沒幾個人去。
不管村長怎麽勸說大家都推脫家裏有事，最後王叔一咬牙答應每人給五十，才有幾個青壯願意。
墳地這種地方，如果不是後來遇到嫁衣女鬼，我可能都沒有什麽感覺。
小時候還在祖墳上撿過雞樅，放牛的時候還騎在別人家墳頭玩耍。
現在想來，真是年少無知。
經曆過那些事情，再給一百個膽，我都不敢了。
馬婆婆讓村民們帶上糯米，這麽晚了也找不到黑狗血，黑驢蹄子什麽的。
要真是那女屍隻能靠手中的符紙和糯米。
十來人浩浩****往蒿子村墳場那邊趕，大約二十分鍾我們來到墳地裏。
此刻山裏靜悄悄的，連貓頭鷹、咕咕鴟這些夜裏活動鳥都沒有動靜。
“我從大河村回來，就是在那看到鬼的”，劉老漢指著一處墳堆，聲音顫抖著說著。
要不是五十塊錢，能打好幾斤農家包穀酒，打死他都不會來。
“過去看看”，馬婆婆打著手電，徑直往墳堆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