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離開老遲那裏,通哥立刻讓陳剛和大龍去調查避孕器的事情,我們倆則去調取了一年內在市裏各大醫院和專科醫院做過痔瘡手術患者的詳細名單。

市裏大中型醫院有近十家,專科醫院更多,通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調取的手術記錄名單打印出來的一刻,我絕望了:這一年內,全市有兩萬多人做過痔瘡手術,想要從這兩萬多人裏撈出一個受害者信息猶如大海撈針,況且還不能確定她是在本市做的手術。

倒是陳剛和大龍那邊的調查有了突破性進展,他們在走訪了幾家計劃生育服務站後,確定老遲在受害者**內取出的V型避孕器是眾多避孕器中的一種,叫做“愛母環”。

“愛母環”是一種具有記憶功能的避孕環,於2009年經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批準注冊,在今年年初於東閩市運河區的愛佳婦幼保健站作為試點率先推廣,推廣使用人數不多,大約300人,我們結合在醫院調取的手術者資料進行對比,發現有13人符合條件,隨後通過她們預留的電話號碼聯係到了她們本人或其家人。

一個叫林秀梅的女人進入了我們視線。

林秀梅,女,1963年11月27日出生,漢族,高中文化,本市人,東閩市運河區第二棉廠職工,住東閩市運河區第二棉廠宿舍5號樓2單元301室。

當時我們撥打了林秀梅家的座機,接電話的是她丈夫張國修。

張國修說林秀梅這兩天回娘家了,掛斷電話沒多久,他就將電話打了回來,說林秀梅沒去娘家,她失蹤了!

我們隨即讓張國修來分局做了屍體辨認,雖然沒有頭顱,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被分解成若幹塊的屍體是林秀梅。

見到老婆被分解的屍體後,張國修差點昏過去,而他們的女兒張珊也證實,今年年初,她帶林秀梅去了愛佳婦幼保健站更換了避孕器。

張國修,男,1957年4月9日出生,漢族,高中文化,本市人,東閩市運河區第二棉廠職工,住東閩市運河區第二棉廠宿舍5號樓2單元301室。

張珊,女,1985年9月14日出生,漢族,大學文化,本市人,北港市喜洋洋文化傳播公司員工,住東閩市運河區第二棉廠宿舍5號樓2單元301室。

依然還是通哥詢問,我負責做筆錄。

以下為筆錄內容:

通哥問:林秀梅是什麽時候離家的?

張國修答:大前天,就是3月30號那天中午。

通哥問:你為什麽會說她回娘家了?

張國修答:那天中午,我們吃飯的時候拌了幾句嘴,她就說不想和我過了,然後拿上包就走了,我問她去哪裏,她說回娘家。

通哥問:這幾天裏,你們之間都沒有聯係嗎?

張國修答:沒有,我以為她氣消了就會回來,也就沒搭理她。直到你們打電話過來,我才發覺事情不對,打電話去我丈母娘那裏,她說我老婆根本沒過去。

通哥問:林秀梅的性格怎麽樣?

張國修答:她性格挺好的,就是有時候容易犯小心眼,雖然我們經常吵幾句,不過也沒有隔夜仇,夫妻不都是這樣嗎。

通哥問:她平常交際廣泛嗎?

張國修答:她沒什麽朋友,和她關係不錯的就是樓裏的幾個女的,她們經常在一起打麻將,聊家常,還有棉廠的幾個老職工。

通哥問:你或者林秀梅有沒有得罪什麽人,或者你有什麽可疑人的名單嗎?

張國修答:我們都是老百姓,能得罪什麽人,就算真的無意中得罪了誰,也不能這麽報複她啊,她隻是一個家庭婦女。

通哥問:在林秀梅離家前的一段時間和她失蹤的這幾天裏,你有沒有接到什麽奇怪的電話,或者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人?

張國修答:沒有,我沒注意。

隨後,我們也為張珊做了詢問筆錄,因為常年在外上班,她和家裏聯係不多,隻是逢年過節回來,平常給家裏打電話報平安。

相比張珊,張國修家裏的小保姆更了解林秀梅。

小保姆叫張小燕,今年十八歲,外地人,長得挺清秀,一年前張國修摔壞了腿,就在家政市場找到了她。

以下為筆錄內容:

通哥問:張國修和劉秀梅的感情怎麽樣?

張小燕答:叔叔阿姨感情很好,阿姨有時候喜歡鬧脾氣,和叔叔吵架,不過基本是今天吵完了,明天就和好了。

通哥問:林秀梅離家那天,她和張國修吵架了嗎?

張小燕答:吵架了。

通哥問:吵架內容是什麽?

張小燕答:當時我在廚房裏刷碗,沒聽清,就知道他們吵架了,我出來的時候,阿姨拿上包就走了。

通哥問:當時張國修有什麽表現?

張小燕答:叔叔罵了幾句,就回屋了,下午去棉廠了。

通哥問:說一下張國修和林秀梅每天的生活內容?

張小燕答:叔叔每天上班,早上出去,下午回來,阿姨不上班,說是提前退休了,平常上午在家,中午在家吃完飯後就到小區附近的縱然居茶館打麻將,和她打麻將的都是小區裏的阿姨。

通哥問:最近一段時間,林秀梅有沒有接觸什麽陌生人?

張小燕答:我不太清楚。

通哥問:家裏有陌生人來過嗎?

張小燕答:沒有。

離開前,通哥告誡張國修和張珊要注意安全,盡量少外出。

與此同時,我們調取了小區內外的監控錄像,隻能確定林秀梅離開小區,去向成謎。

雖然確定了受害者身份,但林秀梅的背景可以用“身家清白”來形容,她隻是一個普通家庭婦女,家境一般,社會關係簡單,也沒作風問題,案件性質一時難以定性,情殺,仇殺或者財殺,放在林秀梅身上,似乎都說不通。

但從凶手活體分解的做法上,他和林秀梅之間應該有著深仇大恨,隨後陳剛提到:“會不會是張國修或張珊得罪了什麽人,對方將憤怒發泄到了林秀梅身上?”

我說:“在調查林秀梅背景時,我也調查了一下張國修,他和林秀梅一樣,都是東閩市第二棉廠的員工,張國修是第二車間的主任,林秀梅退休前是第四車間的工人。據張國修的同事稱,張國修性格比較內向,平常話不多,為人還算正派,很少與人結怨,對於他老婆被害,他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陳剛問:“那他們的女兒張珊呢?”

我說:“張珊今年二十五歲,六年前出去讀的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北港市工作,她是一個普通的白領,沒有男友,生活簡單規律。”

通哥坐在那,一根一根的抽煙,也不說話,大龍有些著急,說:“通哥,你倒是說兩句啊!”

過了半天,通哥才冒出四個字:“事出有因。”

我和大龍對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通哥掐滅了煙頭,又點了一根,啪嗒啪嗒地抽著:“猛子,如果你走在大街上,會打你身邊的路人嗎?”

我白了他一眼,說:“我有病嗎,我憑什麽打別人!”

通哥說:“就是這個意思,你不可能無緣無故打別人,也不會無緣無故被打,林秀梅也是一樣,凶手對她肯定有非殺不可的理由!”

大龍一臉苦相,說:“但我們的調查已經很深入了,沒有疑點啊!”

通哥說:“林秀梅被害,如果不是她本身的原因,那肯定和她最親近的兩個人有關,張國修和張珊,張珊隻是一個小白領,又在外省,估計能發掘的信息不多,重點還要放在張國修身上,對了,還有那個小保姆。”

我問:“小保姆也有問題?”

通哥點點頭,說:“你記得我們給她做筆錄的那天,我謊稱手機沒電,用過她的手機,在她手機裏存儲第一個號碼就是爸爸,下麵的號碼卻是張國修的。”

我冷哼了一聲:“每個人都喜歡在手機裏存昵稱,他這麽存儲張國修的名字也不稀奇啊!”

通哥甩給我一句:“那回頭你把手機裏我的名字也改成爸爸好了。”

對於我和通哥的鬥嘴,陳剛表示無奈,他起身倒了一杯水,問:“通哥,你是不是懷疑他們之間有不正當關係,不過張國修那人看著挺正派的。”

通哥說:“人不可貌相,殺人犯也並不都是一臉凶相啊,越是那種看起來斯文正派的,越有可能是敗類。”

我們再次來到張國修家,希望找張小燕了解點情況,他說好,就把張小燕叫了出來,這次我們沒有見到張珊。

通哥問張珊去了哪裏,張國修說她心情不好,昨天去外麵散心,晚上沒回來,後來她給我發了信息,說在朋友家住下了。

通哥感覺到事情不妙,立刻撥打了張珊的電話,但電話已經處於關機狀態,林秀梅被害後,她女兒張珊也突然失聯了。

她會不會成為凶手新的目標?

張國修得知女兒也失聯後,整個人徹底崩潰了。

隨後,我們通過聯係張珊的朋友和同事,確定在她失聯時間段內沒有聯係過他們,隨後我們調取了小區的監控錄像,確定張珊在昨天上午十點離開了小區。

我們隨即發出了尋人通告,但沒有任何回應。

張珊失聯的第三天,運河區古門店派出所接到了一起報警,說體育大街100號的三利公司的下水道被堵,在疏通工人趕過去進行疏通浚工後,發現堵住公司下水道的並不是普通雜物,而是奇怪的小方塊,密密匝匝的,大約有幾千塊。

一個膽子大的工人撿了一塊,放到了鼻子前麵聞了聞,說:“沒什麽特別味道,不過挺軟乎的,好像是肉。”

下水道中怎麽會有肉,還是那麽多小肉塊?

另一個工人問:“什麽肉啊?”

那個工人說:“不知道。”

另一個工人問:“會不會是……人肉啊?”

那個工人一聽,隨手將肉塊丟開,緊接著報了警。

隨後,派出所的民警趕到,發現事情不對勁後,立刻將案子轉給了我們,我們隨技術中隊的同事趕了過去,老遲確定那些肉都是人體組織,一共2700多塊,每塊都有拇指頭那麽大,塊塊均勻。

這讓我們想到了十四年前發生在南京的“刁愛青碎屍案”。

刁愛青碎屍案,又稱南大碎屍案,發於1996年1月19日,地點為江蘇省南京市,受害人為南京大學成人教育學院一年級女學生刁愛青。受害人遺體碎片在其失蹤9天後,也就是當年1月19日清晨,被一名清潔工在南京華僑路發現。凶手為消滅作案痕跡,將其屍體加熱至熟,並切割成2000片以上。案發後,南京市公安部門內運用警力進行大規模搜查,但至今仍未找到凶手,成為中國七大凶殺懸案之一。

如今,這種變態至令人發指的作案手法再次出現在東閩市,加上之前林秀梅被活體分解的案子還懸而未破,一時間人心惶惶。

老遲將在下水道中發現的2700塊小屍塊帶回了分局,在進行清理後,確定為生肉。

這些碎小屍塊是否是張珊的,暫時還不能確定。之前發生的林秀梅被活體分解的案子中,林秀梅被碎屍,未找到頭顱,但被分解屍塊上隱藏的線索讓我們找到了偵破方向,最終確定了受害者身份。

而這些小屍塊來自於身體不同部位,是否來自於同一個人還需要檢驗,要從這些小屍塊上找到蛛絲馬跡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了。

在調取該公司的進出監控錄像時,我們再次看到了那輛銀灰色麵包車,車子使用的還是那副假牌子。

當時下車的是一個年輕人,他戴著帽子,手裏拎著一個黑色袋子,從公司後門進入,十五分後乘車離開。

這是我們第一次捕捉到犯罪嫌疑人的畫麵,雖然沒看到他的樣貌,但這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凶手總算浮出水麵了。

通哥還發現,在其打開後備箱的時候,出現了一雙**的人腳,雖然沒看到人,但那雙紅皮鞋很眼熟,通哥忽然想到,他每次見到張國修,他腳上都穿著一雙紮眼的紅皮鞋。

那車裏的人會是張國修嗎?

通哥立刻撥打了張國修的電話,電話已關機。

我們隨即趕了過去,張國修不在家,保姆張小燕稱,昨天他接到一個電話後就出門了,當時她問他去哪裏,他說回單位。

通哥問:“昨天他出門的時候,穿的什麽鞋子?”

張小燕也慌了,磕磕巴巴地說:“紅……紅皮鞋。”

我們又趕到第二棉廠,張國修的同事說他這兩天都沒過來,也沒請假,因為知道他家裏出了事,領導也沒過問。

如果真是那樣,那在下水道中發現的小屍塊極有可能來自張珊,而當時被關在車裏的紅皮鞋男人就是張國修!

凶手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將罪惡黑手伸向這普通的一家三口?

此刻,破案刻不容緩!

我們再次來到張國修家,這次通哥沒有功夫和張小燕閑聊家常了,而是凶狠地質問:“你和張國修到底什麽關係?”

張小燕嚇壞了,直接說了,她是張國修的性伴侶。

以下為筆錄內容:

通哥問:你們是什麽時間發生關係的?

張小燕答:就是我來他們家做保姆的當月。

通哥問:林秀梅知道你們的事情嗎?

張小燕答:知道。

通哥問:她是怎麽知道的?

張小燕答:有一次中午,我們倆正在屋裏**,她就回來了,推門正好看到他趴在我身上,當時我以為她會打我罵我再把我趕走,結果她什麽也沒說,就去廚房做飯了。尷尬了一段時間後,我見她沒有什麽特別反應,就繼續和他保持這種關係。

通哥問:當時張國修有什麽反應嗎?

張小燕答:他說讓我放心,隻要好好伺候他,不會虧待我。

通哥問:張國修性欲很強嗎?

張小燕答:還行。

通哥說:他有沒有什麽特殊的癖好?

張小燕問:你指什麽?

通哥說:就是在性方麵?

張小燕答:他喜歡插我屁股,這算嗎?

通哥問:還有其他的嗎?

張小燕答:嗯……每次我們**,他都喜歡拿枕巾蒙住我的頭,讓我叫他爸爸。

我問:叫他爸爸?

張小燕答:他特別喜歡我叫他爸爸,他說我這麽叫他,他會很興奮,我叫的越大聲,他越高興。

我瞄了通哥一眼,這家夥真夠變態的,戀女情節很嚴重啊!

通哥問:所以你在手機裏存他的號碼是爸爸?

張小燕答:沒錯,阿姨在家的時候,我就叫他叔叔,阿姨不在家的時候,我就叫他爸爸,她叫我乖妮妮。

通哥問:除此之外呢?

張小燕想了想,說:有一個事情我不知道算不算。

通哥問:什麽事?

張小燕答:每次我們做到**的時候,她就會問我爽不爽,我說爽,他讓我叫他爸爸,我就叫他爸爸,他一邊答應,一邊喊,小菲,小菲……

通哥問:小菲是誰?

張小燕答:我也不知道。

通哥問:你沒問過他嗎?

張小燕答:我問過,他不說,他就問我爽不爽,我說爽,後來我發現,每次他叫出來的名字都不一樣。

通哥問:每次都不一樣?

張小燕答:是。

通哥問:他大概喊過多少個名字?

張小燕:十個吧。

通哥問:你還記得是哪些名字嗎?

張小燕答:我把它們都記下來了。

她從房間裏拿來一張紙,上麵寫著十個名字,小菲,佳佳,蘭紅,蘭萍,玉芬,寶華,小月,小枝,紅霞,夢夢。

張小燕答:每次他都會叫不同的名字,有時候還會一起叫好幾個名字。

通哥問:你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張小燕答:其實,張國修還找小姐。

通哥問:為什麽上次不說。

張小燕答:我覺得這和阿姨的死沒什麽關係,就沒有說,再說張國修不知道我知道這些,我不想惹麻煩的。

通哥問:你怎麽知道他找小姐?

張小燕答:有一次,阿姨沒在家,我們吵架了,他半夜就出門了,我怕他出事,就跟了出去,發現他打車去了一家叫做紅月亮的按摩店。

通哥問:那家按摩店在什麽地方?

張小燕說:就在談南路上,門臉挺小的,但小姐不少,聽說有七八個呢!

我和通哥離開張家,離開前,再三告誡張小燕將門鎖好,除了公安局的人,其他人一律不給開門。

我說:“沒想到這個張國修這麽變態,不僅和小姑娘發生關係,還讓人家叫他爸爸。”

通哥沒說話。

我又說:“你說那名單上的名字,會不會都是她之前發生過關係的人?”

通哥還是沒說話。

張小燕說得沒錯,談南路上確實有一個叫做紅月亮的按摩店。

進了店,就有一個中年女人迎了過來,問:“兩位按摩嗎?”

通哥問:“有什麽服務啊?”

中年女人問:“你想要什麽服務?”

通哥說:“當然是特殊服務了。”

中年女人說:“指壓一百,精品二百,全套四百。”

通哥問:“能優惠嗎?”

中年女人說:“什麽優惠?”

通哥問:“警官證能夠優惠嗎?”

中年女人臉色瞬間變了,然後她聽話的為我找到了當時給張國修提供服務的小姐,她叫娜娜。她說張國修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通哥說:“他死了。”

娜娜嚇傻了。

以下為娜娜所做詢問筆錄的內容:

通哥問:他第一次來這裏消費是什麽時候?

娜娜答:一年前吧,具體時間我也記不清了。

通哥問:他經常過來嗎?

娜娜答:他每個月都會過來一兩次。

通哥問:每次他都要求什麽服務?

娜娜答:就是四百的全套。

通哥說:他有沒有什麽怪癖?

娜娜答:來這裏的客人幾乎個個都有怪癖,有的喜歡用腰帶抽我,有的喜歡在我下麵塞奇怪的東西,還有讓我喝尿吃屎的,你說這些算不算怪癖。

通哥問:這些客人你都接嗎?

娜娜答:一般來的就是客人,哪有把錢往外推的道理。

我心想:這些找小姐的人真是夠變態的。

有些門就是這麽奇特,有的人走進來之前是條狗,進來之後就變成人,有的人走進來是個人,走出去卻變成了狗。

通哥問:你們**的時候,他是不是喜歡讓你叫爸爸?

娜娜答: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喜歡讓我叫爸爸,很多人都喜歡,還有讓我叫爺爺,叫兒子,叫主人的,叫什麽的都有,隻要給錢,叫什麽都行。

通哥說:你們**的時候,他有沒有叫過別人的名字?

娜娜答:你怎麽知道?

通哥問:他是不是叫過小菲,佳佳,蘭紅,蘭萍等人的名字?

娜娜答:沒錯,每次我們**,他總喜歡叫一些陌生人的名字,不過客人願意叫什麽就叫什麽,我們不管的。

通哥問:剛才我問你這個問題的時候,你遲疑了?

娜娜答:因為你不是第一個問這些名字的人。

通哥問:還有別人也問過這些人名嗎?

娜娜答:竿子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通哥問:竿子是誰?

娜娜答:就是住在這附近的一個男的,大名我不知道叫什麽,認識的人都叫他竿子。

通哥問:他是怎麽問到這個問題的。

娜娜答:就是閑聊說起來的。

通哥問:他認識張國修嗎?

娜娜答:不認識。

通哥問:你具體說一下。

娜娜答:這事情說起來也挺怪的,竿子第一次過來,點了一百的指壓,但當我摸他的時候,他卻說不要,他不讓我摸他,我說你怎麽像個小姑娘似的,還害羞啊,他隻是讓我脫光衣服,對著他**。

我看了看通哥,心想:真是什麽奇怪客人都有。

通哥問:你們沒做嗎?

娜娜答:沒有。

通哥問:繼續說。

娜娜答:之後他每次來都是這麽做,有一次完事後,我就問他為什麽不做,他不說,還讓我講故事給他解悶,我說給錢,他就給了我一百,他問我是不是遇過很多奇怪的客人,我說是,然後和他閑聊起來,其中就說到一個客人在**的時候,總喜歡叫其他人的名字,有什麽小菲啊,佳佳啊,蘭紅啊,夢夢啊,他聽了很激動,問我那個客人叫什麽名字,我說叫張國修。

通哥問:後來呢,他又來過嗎?

娜娜答:那次他走的時候,給我放了三百塊錢,說如果那個張國修再來,我們**的時候,一定要記下他喊出的其他人名字,我覺得這也沒什麽,就答應了。

通哥問:張國修一共喊過多少人的名字?

娜娜答:十個。

這個數目和張小燕提供的一樣,看來這十個人名並不是張國修隨口喊出的,她們對他有特殊的意義。

這個張國修遠遠比我們看到的要深。

通哥問:這個竿子是什麽工作的?

娜娜答:他在迎賓市場裏的一個豬肉攤上幫忙。

通哥問:他多大了,身高,外貌?

娜娜答:二十歲出頭吧,個子不高,挺瘦挺壯的,長得還行吧。

通哥問:你知道他住在哪裏嗎?

娜娜答:不知道。

通哥問:每次他都是開車來嗎?

娜娜答:是啊,他開一輛破麵包車,銀灰色的,說是花幾千塊買的報廢車。

當娜娜說出這些信息的時候,我和通哥眼前一亮,這個竿子很符合當時我們為殺害林秀梅的凶手做出的特征描述。

隨後,我們走訪迎賓市場內的攤販找到了竿子打工的那個豬肉攤,老板說竿子話不多,幹活實在,前些日子說家裏有事,就走了。

當我們問起竿子住在哪裏的時候,豬肉攤老板帶我們過去了。

那是一棟單門獨戶的民房,兩間正房,一間偏房,大門緊鎖,通哥找了個磚頭,直接把鎖子砸壞了。

推開大門,我一眼就見到了偏房前麵垃圾桶內的衣物,有男人的,有女人的。

通哥直接進了正房,剛剛推開門,一股惡臭就撲麵而來,我跟在後麵,聞到那味道差點直接把午飯吐出來,豬肉攤老板登時就癱在了地上,通哥讓我給指揮中心打電話,請求支援。

這個房間牆壁上噴滿血跡,在房間角落裏,我們看到了林秀梅的頭顱,另一個角落裏則是張珊的頭顱,還有骨架,手掌,腳掌等器官,零零散散,撒了一地。

在那些人體組織器官旁邊,還有鋼鋸,長刃砍刀,菜刀,電推子,牆紙刀,封口膠,濃鹽酸和一遝黑色塑料袋。

這就是凶手的殺人分屍現場!

在裏屋,我們找到了張國修的衣物,卻沒有見到他的人,緊接著,我們去了偏房。

偏房內有一口大鍋,在北方,很多住平房的人家裏都有大鍋。

在大鍋外麵,我看到了一些碎肉,當通哥掀開鍋蓋,一股怪異的香味撲麵而來,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跑到院子裏,哇哇吐了出來。

在那大鍋裏,正是張國修被分解的屍體,他被分解烹屍了!

他的頭擺在那些殘肢碎塊中間,已經被烹煮的脫了相,臉上保持著死亡一刻的驚恐,等待著我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