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賬房先生
最裏麵的幾間庫房都空著，他們把成捆的兵器放在角落，盧生已經在路上偷偷將幾柄長劍收入掌中。
“多謝你了，咱們快走吧，這裏不讓人久留的。”那名雜役好心提醒。
正在他們將要走出庫房大門時，卻從外麵走進來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身後還跟著兩名幫眾。
此人一路走來一路咒罵：“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老吳頭死了你們就不會記賬了嗎？看看這兩天倉庫賬目有多混亂，叫你們多讀書就是不聽，連個數術都搞不明白？”
那名雜役趕緊拉著盧生退在一旁，似乎很懼怕那壯漢。
他們避讓了，可是那壯漢卻偏偏在他們前方站定，正好擋住了出去的路。
“不能再這樣了，不然幫主怪罪下來，老子也要挨罰。喂，我說你們有誰會記賬的嗎？給你們一個機會。”
在場的所有幫眾和雜役同時向後退了一步，可是盧生卻沒動。
“你怎麽不退，你想應下這份差事嗎？”壯漢對盧生問道。
“您剛才說的數術，我懂。”盧生毫無畏懼地說。
這可是一個機會啊！
聽對方的意思，是倉庫裏負責記賬的老頭突然死了，倉庫裏就亂了。那麽這對於盧生來說就是天大的好消息，還有什麽活兒能夠接觸到更多的兵器嗎？
隻有賬房先生！
“你懂數術？你是哪位頭領手下的？”壯漢問。
“我是後宅的，幫主讓我照顧洪盛小姐。”盧生據實回答。
“哦，原來你就是救了三妹的那個阿生？我聽說過你，你不是個乞丐嗎，怎麽會懂數術的，不會是在騙我吧？”
盧生笑了笑說：“有誰一生下來就是乞丐的呢？我家以前有些家資，十歲之前也上過私塾，後來我爹病死了，我被後娘趕出來才做了乞丐的。大哥若是不信，可以拿賬冊來考考我。”
像這種瞎話，盧生每天要說幾十句，早就熟門熟路。
壯漢想了一下，果然命人取來了一本賬冊，來到對應的房間對他說：“這裏東西不多，你現在給我查。”
盧生從容不迫地接過賬冊，見到上麵每一筆都清清楚楚字體工整，隻有最近的幾筆字跡十分潦草。
這又是一個機會！
短短一盞茶的時間，他就已經將整間屋子清點完畢，而且還真的被他發現了些問題。
“大哥，我有句話可能難聽，但是也不得不說。您說的那位老吳頭，年紀也不小了吧？我看他之前記錄的賬目和真正的庫存仍有一些出入，成捆的兵器裏有些數目多，有些卻又少了。反倒是後來記錄的這幾筆沒有錯，想必其他的房間裏也會有這種情況。”
這一次他沒有撒謊，把發現的問題全都說清了，因為第一次接觸對方，必須立刻取得信任，不然之後的事情就沒法進行。
“竟有此事？”
當下盧生就把發現問題的地方指給他看，這一番演示下來，那壯漢不禁頻頻點頭。
“這個老吳頭，死就死了還給我留下個爛攤子。阿生，我確實非常需要你，不過大小姐那裏更重要。我會跟幫主講明此事，如果他允許，我才可以用你。”
“是，多謝大哥。大哥您怎麽稱呼？”盧生客氣地問。
“我是山上的二當家，名叫周通。”周通爽快地回答。
盧生回去後，把這件事告訴給洪盛。
洪盛想了一下說：“我知道幫裏做著什麽樣的生意，那倉庫是我們的立身之本，絕對容不得出現差錯。既然周二叔需要你，我可以讓你去。但是不可以耽誤了這邊的事情，這樣吧，每天早晚你都要跟我學習煉丹之法，其他時間你可以去幫他。這件事我會跟我爹說的。”
“多謝大小姐，其實我也想給幫中做些事情，重活我做不了，這記賬的事情總還可以的。”盧生心裏高興，臉上卻還要裝出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
洪盛對盧生的教導十分嚴格，每天三本書必須熟讀記牢，大概她也在盧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希望，所以格外盡心。
第二天午時，盧生照顧洪盛喝了粥躺下，自己便急匆匆趕到倉庫。
周通已經等在這裏，見到他後臉上帶著喜色。
“阿生，你總算來了。我特意叫人封上了倉庫大門，一上午都沒有收貨，你快些清點，不要耽誤了事情。”
“二當家，其實不用封庫的，隻要把有存貨的房間封起來就行，大家要送貨進來，可以先送到最裏麵的空房，我記錄一下就可以。”盧生建議道。
“你小子果然聰明，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就照你說的辦，快些快些。”周通已經急不可待，因為門口已經站了不少等待入貨的幫眾。
第一天上工，盧生不敢做手腳，一五一十地將那些人的東西清點入庫，周通見他做事認真也很高興，不過跟了他一會兒就覺得毫無樂趣，囑咐他認真幹活後就離開了庫房。
盧生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所有的新貨入庫完畢，他也開始去翻看那些舊的賬冊。
一間一間屋子清點下去，遇到數量少的不動，遇到多出來的就順手牽羊。
這庫房裏存著的兵器數量驚人，他也有選擇地隻挑最好的。
兩天時間過去，他又攢齊了三十柄形狀樣子統一的長劍，總算是填補了之前被毀掉的那些。
庫房全部清點完畢，所有數目差錯都被他標記清楚。
周通自然對他感激不盡，偷偷在他袖子裏塞了一錠銀子。
“你事情做得好，也讓我免去了被幫主責罵，銀子你收著，早晚都用得上。”
“多謝二當家。”
盧生心中好笑，自己偷了周通的東西，對方反過來還要給自己銀子。
回到小院，洪盛自然又要對他言傳身教。
她也發現了盧生非常聰明，一些淺顯的煉丹書籍他已經可以倒背如流，相信很快就可以開始煉製丹藥。
晚上盧生躺在自己的**，頭頂的三十柄飛劍無聲懸浮，又在一瞬間全部收入他的掌心。
“第一個目的已經達成，隻可惜那庫房裏都是普通的兵器，大概法寶一類的重要物品都是洪幫主親自保管，肯定是沒有機會接觸到了。看洪盛今天的表現，估計不出三日就會讓我啟爐煉丹，到了那時，我也該離開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