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瓦舍開業
盡管窮人巷的人不解，但出於對雲煜的信任，而且糧食屯起來對自家也不是什麽壞事，所以便全都一一照做。
可是很快的，他們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雲煜讓他們屯的糧，可不是屯幾個月的。
而是一直要能夠持續到明年秋收，這就意味著各家都要屯將近兩年的糧食。
雲煜可太清楚發生災荒時的情景了，盡管他沒親身經曆過，但無數的史書告訴他，一旦到了饑荒之年，易子而食、餓殍千裏這些詞可不僅僅隻是幾個字而已。
如今春季的雨水不足，一旦夏季發生幹旱，那麽到了秋收之時，這通州方圓數百裏將會顆粒無收。
到了那時，別說他的話劇院和小食街有多賺錢，賺再多的錢也難買到糧食。
糧價必然會漲成天價，那些黑了心的糧商一定會趁機大撈特撈。
而士紳們，則會趁機瘋狂兼並土地，做大做強。
細數古往今來，其實大多數王朝就是被一個個的天災作為誘因，然後經過這些沒有人性的士紳之手，引發人禍，最終才分崩離析。
土地兼並的日益嚴重，這才是最終滅亡的根本原因。
雲煜想的沒那麽遠，隻是不斷的催促各家屯糧，一定要準備充足的糧食。
別跟他說什麽還有官府賑災，朝廷調運糧食。
一百石糧食從京城出發，到了通州還能剩一百就算不錯了，再從府州到齊縣，怕是有個一兩石就算上麵的官員大發慈悲了。
求人不如求己，未雨綢繆才是王道。
在他的強壓下，窮人巷的人把到手的銅錢通通換成了米糧。
好在如今開春，不少糧商都在兜售去年或者前年的陳糧，而且雲煜讓人收糧也做的極為的隱蔽，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否則，就窮人巷的收糧，定然會引起一波糧價的浮動。
別人沒發現，但一直在觀察雲煜的許大年卻是知道了此事。
直接上門找到他問道：
“你讓人收這麽多糧食幹嘛？你準備造反？”
廣積糧，緩稱王。
一般屯糧不是為了應付戰事，誰會這麽幹？
跟雲煜熟悉了之後，這位縣令也喜歡拿這種不著調的口吻來開玩笑。
雲煜捂著額頭，就這一句話，他就知道這位縣令壓根就沒放棄自己，還派人盯著他呢。
他指了指天上，沒好氣的說道：
“今年春季的雨水有些不足，一旦夏季來一場大旱，會發生什麽事，想必您應該清楚吧？”
許大年瞳孔猛地一縮，腦海中回憶了一下這段時日的雨水。
陡然發現，好像還真這樣，幾年的雨水與往年一比，確實差了不少。
“你是如何發現此事的？”
他有些詫異於雲煜的敏感，好奇的問道。
雲煜一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我發現個屁，前段時日帶妹子出城遊玩，城外老農說的！他們一輩子跟田地打交道，靠天吃飯，對這些最為敏感！”
許大年皺眉道：
“可你也沒必要弄這麽多糧食吧？萬一沒有發生災荒，屯這麽多糧食豈不是浪費？”
雲煜壓根就沒想過會浪費的事，聞言撇嘴道：
“你放心，即便是沒有發生災荒，這些糧食也不會浪費，我會從他們手中收回來，用到其他地方。”
他可是還有一個殺手鐧沒使出來，釀酒這玩意若是一旦搞出來，多少糧食都能給你消化了。
隻是這東西一旦弄出來，到時候可就會有麻煩上身了。
不過在了解了陸銘的身份背景後，他決定一旦動手釀酒，立馬就去一趟京城。
隻談合作，談完就跑，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聊。
“多少都收？”
許大年眼中精芒閃過，若是當真如此，有了雲煜兜底，他覺得齊縣的糧倉也可以填滿一下。
雲煜見到他的神色，自然明白對方打著什麽主意。
笑著點頭道：
“多少都收，你放心弄，我跟你兜底，隻要不發生災荒，憑我在瓦舍的圈錢能力，收些糧食自然毫無壓力。”
“可一旦發生災荒，你這一手可就是有先見之明，到時候其他縣城有餓死之人，而齊縣卻毫無壓力，這可是妥妥的政績！”
許大年大笑道：
“好！有你小子這句話，老夫便放心了，這就去安排下去。”
“記得，偷偷的弄，別搞得人心惶惶的，萬一走漏了消息，搞不好這糧食漲價的源頭就會從齊縣傳出去，到時候你不但沒功，反而會成了罪人。”
許大年擺擺手，他自然知道這裏麵的門道。
雲煜不說他也會小心翼翼的去操作此事，糧食乃是根本，絕不能輕易發生變動。
而且，他也有他的辦法，站的角度不同，所用的方法自然不同。
雲煜他們收糧，是用銅錢購買，一點點的收。
而許大年要收糧，直接將糧商找來，用銅錢布匹等物直接兌換就成。
而且所用的理由就是，今年朝廷收上去的稅，大頭以糧食為主。
這在往年其實是有過慣例的，有些年頭以布匹為主，有些年頭則是其他物事。
說白了，就是京中急缺什麽，又或者有戰事發生，需要些什麽，就以這些作為主要的稅收。
地方官員可以就地換取，然後一一送往京城。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借口了，那些糧商也樂於收些銅錢，自然笑嗬嗬的應下。
很快，齊縣的糧倉便被填滿，而許大年的心中也踏實了許多。
甚至在瓦舍徹底完工後，話劇院開張當日還前去捧場來著。
隨著瓦舍的重新開張，齊縣再一次的熱鬧了起來。
尤其是話劇院的巨大規模，每日吸引了無數百姓前來觀看。
當然，大部分的人頂多隻買得起最遠的座位，但也有不少外地來的富商，抱著學習的目的前來欣賞。
還有小食街，整日都是人滿為患，便宜又好吃的各種吃食，如今已經成為了整個齊縣百姓，乃至於外鄉人的最愛。
人一多，自然就會有不少糾紛發生。
可是有著先見之明的雲煜，早就安排好了保安隊連軸轉式的巡邏。
一旦發現問題，剛在苗頭之時便能被處理好。
哪怕是遇到專門來找麻煩的混子，在這些前潑皮的麵前，那些小手段根本就無所遁形，一一被一頓痛打之後丟出了瓦舍。
不得不說，如今的瓦舍，當真成為了齊縣的地標性風景點。
但凡前來的，就沒有理由會錯過這裏的美景與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