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查
沒多久，李袞便被衙役帶到。
“見過縣令大人。”
他很是恭謹的朝著許大年行禮，看也不看雲煜等人一眼。
“就是他，就是這家夥！大人！趕緊對他用刑！”
雲煜跳起來指著李袞道，眼中不時的閃過凶厲之色。
李袞斜著眼看了他一眼，訝然道：
“這不是雲小兄弟嗎？怎麽？可願意將那炒菜配方賣與在下了？”
說著，還朝他挑了挑眉，眼中的得意之色再為明顯不過。
就是老子幹的，怎麽樣？你能奈我何？配方再不交出來，你那小破店鋪就隻能等著關門了。
“呸！老子就算餓死，也不會賣給你！傻逼玩意！”
雲煜朝他吐了口唾沫，不屑的說道。
“啪！”
許大年拿起驚堂木用力一拍，喝道：
“公堂之上，休得放肆！”
隨即，他沉眉看向李袞，問道：
“李袞，本官問你，你可認識堂上幾人？”
他一指那些麵色慘白之人，李袞轉身朝他所指方向看去，一一辨認之後搖頭道：
“不曾見過！”
“雲煜說你前日去了他家中，可有此事？”
“是的，我楚樓想收購炒菜配方，多方打聽之下知道雲煜才是魯二娘食肆背後的東家，所以上門商量。”
“他說你曾出言威脅於他，可有此事？”
李袞一愣，隨即錯愕道：
“根本沒有的事！我李家門楣清淨，如何會做出此等事情！還望大人明察！”
李大年盯著他看了半晌，李袞毫不示弱的與其對視。
片刻後，李大年再次問道：
“那日你自雲家出來後，去了何處，見了什麽人，從實道來！”
李袞拱手，老實說道：
“那日離開窮人巷之後，我便一直呆在府裏，未曾出去半步，這事李家上下皆可作證。”
雲煜很無語的看著李大年，你特娘的這都是問得什麽問題？！
巴拉巴拉一大堆，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於是插口道：
“親親相隱，你李家上下的作證，有個屁用！大人，還是用刑吧！既省事又快捷，還能得出事情的真相。”
“這老頭估摸著熬個二十板沒問題，要不就夾手指，又或者拿針刺都行，總之，今日要讓他吐出實話！”
臥槽！
李袞頓時頭發倒豎，一臉驚恐的看向雲煜。
這家夥是怎麽回事？對我用刑？憑什麽？
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是吩咐府裏的下屬去做，他隻是動了動嘴巴，就算沒有府裏的人作證，這幾個告狀的人他是真不認識啊！
而且，雲煜是個什麽情況？如何能指揮李大年？
“休的胡言亂語，此案疑點頗多，今日暫且退堂，待明日再行審理！”
“魯二娘身為被告，暫且收押大牢之中。”
“退堂！”
許大年知道，想短時間內查出真相估計很難，隻有暫時先和稀泥，找找突破口。
雲煜這家夥的胡攪蠻纏他總算看明白了，就是想拖延時間。
估計與他也是一般想法，從公堂之外去找證據。
既然如此，那就用拖字訣，慢慢耗。
退堂後，雲煜並沒有第一時間找李大年商議此事。
而是在縣衙外找到了二狗與齊空。
“那幾人可認識？”
想要破局，如今隻有從那幾名原告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二人齊齊搖頭，齊縣雖說不大，可常住人口和流動人口加起來也有數萬，他們不可能個個都認識。
雲煜沉吟一會，然後吩咐道：
“齊空一會去查清楚那幾人的背景身份，幹什麽的，家住哪，家裏幾口人這些都給調查清楚，明日上午開堂前務必將消息回報於我。”
“那我呢？”
二狗問道，以往這種打探消息的活可是自己最為拿手。
雲煜看著他，鄭重的說道：
“一會你去找邢飛，讓他把你弄進大牢。”
二狗皺眉看向他，問道：
“去保護二娘？”
雲煜點頭，毫不隱瞞的說道：
“我怕對方還有後手，萬一今晚在牢裏對二娘做點什麽，咱們可就虧大了。所以，你得進去一晚，有什麽事就大喊大叫。”
“總之，不準他們對魯二娘動手！”
二狗表示明白，魯二娘如今可是四家店鋪裏來錢最快的，如何都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吩咐完這些，雲煜再次走進縣衙，求見許大年。
見麵之後，雲煜朝許大年躬身一禮，謝道：
“多謝大人伸出援手，明日開堂我定然收集齊證據，叫幕後之人無所遁形！”
今日隻要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來許大年是偏向雲煜與魯二娘的，不然不可能這麽輕易就退堂。
雲煜的胡攪蠻纏其實是毫無道理的，換個人來審案，直接拿下打了板子丟出去，然後勒令魯二娘賠錢了事。
這麽簡單的案件緣何會被他弄得這麽複雜？三桌人，同時在店裏吃飯，然後同時拉肚子，這若還不是店家的問題就有鬼了。
他這麽做，隻是不想冤枉了雲煜，同時，也不想被李袞利用。
他是縣令，可不是那些士紳豪商手裏的工具，李家如此做，其實是完全沒有將他這個縣令放在眼裏。
若是繞開府衙，李家對雲煜他們你出手，興許許大年還不會出手。
但是既然想通過官府來抹黑魯二娘，那就別把他許某人當傻子。
“你打算如何做？”
許大年饒有興趣的看著雲煜，在這種情況下，他想看看雲煜用什麽辦法破局。
雲煜輕笑道：
“自然是從那幾個告狀之人身上查起，炒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案發後，李袞安排的沒有一絲漏洞，但是他有沒有想過那些人的出身背景？”
“所謂百密還有一疏，今日我觀那幾人穿著的衣裳用料大多數都為麻布，這就說明其實他們本身家境並不怎麽富裕。”
“一頓幾百文的飯菜吃得起，為何衣服的料子卻用得這麽差？”
許大年撫須含笑，頗為欣慰的看著雲煜。
這一點他在公堂之上也注意到了，本想提醒他幾句，可是現在既然他自己已經發現，便不用再多此一舉。
揮了揮手道：
“去吧，明日，本官等你的好消息。”
雲煜卻並沒有走，而是斟酌了一番之後說道：
“大人，魯二娘今夜在大牢裏……”
話不用說透，他相信對方懂他的意思。
果然，許大年一愣之後，皺眉道：
“此事是我疏忽了，對方畢竟是李家，我知道了，會讓人盯著點。”
雲煜點了點頭，笑道：
“我讓邢飛送了一個人進去，有事他會示警的！”
說完，拱手離去。
許大年楞了好一會，才搖頭自言自語道：
“心思縝密，還護短，這小子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