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捧殺?

這在當時可把膽小的宋欽宗嚇尿了。

此外,曆史上張邦昌被金人指定為北宋末代草包的皇帝之後。

張邦昌本人還覺得憋屈。

但是劉彥洲則死皮賴臉的尊稱對方為萬歲。

簡而言之在他的履曆上,強者是萬歲,弱者是樂色。

劉彥洲說道:“陛下,昨日之危,微臣親眼見證。萬幸的是陛下聖心慧裁,洞悉了那神棍的騙術,汴梁城免遭塗炭。”

“微臣夜觀天象,覺得這就是我大宋的天意,陛下是千古聖君,古今第一。”

“氣運眷顧,我大宋威武!”

趙爍聽的熱血沸騰。

這番吹捧,他本人很是受用。

隻是,這吹的有點太過了吧?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是,這兩位發言人都是吹捧自己的豐功偉績,烘托氣氛。

難道滿朝大臣就沒有一人說重點嗎?

趙爍俯覽群雄,朝著頭鐵大臣李綱使了個眼色。

李綱早已準備好一番說辭,剛要上前,卻被何粟搶了先。

何粟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表態,就被群臣扣了屎盆子。

他原本是希望徐秉哲替自己美言兩句。

結果一個勁示意對方,對方明顯露了怯,蜷縮著往後退。

沒辦法,隻能自己為自己狡辯了。

“陛下,臣有錯!臣錯在輕信了孫傅,畢竟他當時任並不尚書,微臣勸不住,便隻能寄希望於他與郭京合謀的退敵之策能成功了。”

“沒想到,這是一個圈套。”

“此事,微臣思量難舛,更是夜不能寐。”

“還是那剛愎自用的孫傅,誤我前程。”

何粟也豁出去了。

現在這時候,孫傅在吃牢飯。

反正黑鍋咣咣的甩給他,他也百口莫辯。

隻要能穩住自己不被扒拉了烏紗帽,就是最好的結局。

何粟話音剛落,趙爍還沒來得及評斷。

劉彥洲跟劉誌旺便異口同聲嗬斥道:“狡辯!”

這一聲狡辯,給趙爍直接整不會了。

要知道何粟是副宰相。

無論官職還是權力都比劉彥洲跟劉誌旺高。

下屬在朝堂上如此訓斥上級領導。

在古代幾乎很少見。

到底是文人矯情的大宋!

趙爍忍不住感慨:史料所言非虛!

北宋從皇帝到文官,一個個都是杠精。

劉彥洲跟劉誌旺這老劉家的人更杠。

他們的話,直接戳到了何粟的肺管子。

何粟欲言又止。

劉彥洲抓緊時間怒懟道:“何大人?怎麽?難不成你有擊退金軍的良策?”

何粟頓時啞口無言。

這兩年他盤算著升官發財,統籌宋金百年好合,效仿之前的宋遼澶淵之盟呢。

如何考慮過退敵?

而且他也不精通軍鎮兵法。

然而,這是垂拱殿。

皇帝還在那坐著呢。

他要真不說個退敵的方法,顯得自己很飯桶不是?

常言道食君祿,擔君憂。

何粟咬了咬牙,正要搬出李綱的死守言論證明一下自己。

劉誌旺趁勢嗆道:“何大人,兩軍交戰可不是兒戲,你最好拿點不同的禦敵見解出來。”

我星星你大爺……

此時何粟的內心寫照就是這樣的!

他被懟的七竅生煙,夾著腦袋無地自容。

完了,何粟都這樣了。

那些朝堂上的主戰將領們頓時啞口無言。

他們這等武夫,哪有何粟那樣的口才。

何粟都被懟的禿嚕皮了。

他們再開口,隻能是貽笑大方。

最關鍵的是,如今很多將官們還不清楚皇帝的態度。

萬一皇帝屈尊要跟金人和談,他們誰還敢站出來跟愣頭青似的嚷嚷著幹翻金軍?

“陛下,微臣錯了。”

騎虎難下的何粟欲哭無淚的將悔恨咽下。

咬牙切齒的瞪了劉彥洲跟劉誌旺幾眼,最終還是勇敢的將罪責擔負了起來……

“何樞密,朕該如何懲罰你?”趙爍終於說話了。

垂拱殿內,瞬間寂靜無聲。

百官眼巴巴的看向皇帝。

更多的人內心竊喜,心照不宣。

覺得皇帝鐵定要罷黜何粟的官職了。

尤其是劉彥洲跟劉誌旺。

在趙爍的印象中,這兩人比何粟更毒辣。

人何粟好歹還想著遷都長安。

南下之後,幫助宋欽宗徐圖進取呢。

可劉彥洲與劉誌旺,那純純的變形家奴。

侍奉過宋徽宗。

侍奉過宋欽宗。

給金國太子完顏宗望當過走狗。

又侍奉過北宋偽皇帝張邦昌。

最後又搖尾乞憐的追隨趙構,夥同秦檜陷害嶽飛。

就是這樣的奸佞,此時卻表現的正人君子。

其心險惡,其人當誅。

不過現在廢物還沒有利用完,趙爍暫時留著他們的狗頭。

“陛下,微臣請求告老還鄉。”

何粟伏罪了,他臉色煞白,內心憋屈。

趙爍頷首道:“朕準你的辭請。”

何粟提拔郭京,無視君權,抬高神權,這本就觸犯了大忌。

剝奪他的官職是必須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劉彥洲再度開腔,還在瘋狂的試探。

“陛下,臣以為何大人辭官不做也無法平其罪。”

“因為他,汴梁城差點失守,此事涉及我大宋存亡我,必須嚴懲。”

“劉彥洲,你休要逼人太甚。”何粟氣急敗壞的指著劉彥洲啐罵起來。

與此同時,早已形成聯盟的溫和派跟投降派以及遷都派全部發言。

“陛下,臣附議,應嚴懲何粟。”

“臣附議。”

“陛下,微臣也讚同嚴懲不貸。”

好家夥,禮部有人,兵部有人,戶部也有,中書省也有。

這幫人平日裏隱藏的深沉。

這不就是全跳出來了嗎?

很好,軟骨頭的人幾乎占了群臣的六分之五!

這太TM的可怕了。

趙爍一看之下,觸目驚心,不禁有些惱怒。

當即喝道:“放肆,你們要逼宮嗎?”

“要不這皇帝讓你們來當?”

“臣等不敢。”群臣紛紛緘默不語。

“陛下,卑職有事啟奏。”角落裏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了出來。

趙爍循聲看去,發現對方是張叔夜的侄子,張謙之。

那小子前不久因作戰有功,連挑金國六位騎兵偏將,被封了子爵,追加振威將軍。

此時他怯懦的站出來說道:“陛下,如今金國大軍兵臨城下,何相為軍中大旗,要是貿然處置,恐亂軍心。”

“再者……再者當下正值用人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