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氣勢洶洶

第六十四章 氣勢洶洶

嵩山,雲林禪寺。

五年一度的嵩山之會再度開啟,隻是這一次,仿佛有一朵龐大陰雲籠罩在每一個禪宗弟子的頭上。

五年前,密宗一行在西蕃國師密多羅的帶領之下前來參加嵩山之會,雖然經過三場比鬥,密宗折戟而走,但卻留下話來,五年後,要再度前來拜山。

而這五年中,不斷有禪宗寺院被密宗僧人**擾,更有不少禪宗弟子改投密宗,禪宗聲勢,竟大不如前。

悟真與悟性站在如林大師身後,心裏也隱隱覺得不安。

悟真是個急性子,見狀低聲對悟性說道:“在場之人為何盡都愁眉不展,密宗番僧,有那麽可怕麽?”

悟性瞧了悟真一眼,說道:“可怕的不是密宗番僧,恐怕是昔日真相啊。”

悟真撓了撓頭,說道:“我也聽說過這件事……隻是,我還不能相信禪聖竟會……生有一子?”

忽聽律宗的代表,龍象寺住持一執大師道:“如心方丈,咱們不需要先行商量一下麽,到時候密宗番僧們上山來鬧,如何應對?”

雲林禪寺方丈如心大師低眉順目,緩緩說道:“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是非因果,自有公道。”

“說的不錯。”三論宗天法大師笑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論,當年禪宗聖祖須彌天犯下大戒,如今已是人盡皆知之事,我看……禪宗今後是否還能繼續領袖佛門,有待商榷啊……”

妙諦庵的住持靜一師太卻道:“雲林禪寺乃是天下佛門執牛耳者,非雲林禪寺自居,實乃天下佛門弟子公認,卻不是誰說可以換就能換的。”

這聲音平靜淡雅,卻又給人一種不可否認的壓迫感,悟真聞言,暗道這老尼好高的修為。

天法大師裹了裹大紅色的袈裟,“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各門各派的人馬還在不斷進入雲林禪寺,漸漸地也熱鬧了起來。

悟真正在偷聽各宗談話,突然後背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悟真嚇了一跳,忙回頭一看,竟是個明眸皓齒的少女,穿了件雪白色的衫子,嬌豔欲滴,美到不可方物悟真的臉紅了紅,問道:“女施主,咱們……見過麽?”

那少女大方一笑道:“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令狐雪啊!”

悟真再一看,才想了起來。給力文學網當年,令狐雪偷偷上山,死乞白賴的求自己幫忙,****前去將道蓮放下了山去。如今一見,那時的小姑娘如今已然出落成了一個大美人,就連悟真這個出家之人,也不由覺得心動。

“想起來了嗎?”令狐雪見悟真盯著自己沒有反應,再次問道。

“啊,想起來了。”悟真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道:“原來是令狐小姐,隻是……你來這裏做什麽?”

令狐雪略微有些躊躇的說道:“那個……家父也是禪學的愛好者,所以這次,我是陪同家父一起來的。”

“原來如此。”悟真嘴上說著,心中卻道:“這小妮子,多半是為了來打聽道蓮師弟的事。”

果然聽到令狐雪問道:“悟真大師,這幾年,你……有沒有聽到關於道蓮那家夥的消息?”

悟真心道果然,口中說道:“實不相瞞,道蓮師弟自從和你一同下山之後,便杳無音訊了,也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令狐雪有些尷尬,更多的是失望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啊……那麽,多謝大師了。”說完,便回去找令狐霜了。

令狐霜見令狐雪向自己走來的神態,溫言道:“怎麽,還沒有消息麽?”

令狐雪點了點頭道:“嗯……舅舅在山腳下等了他三年了,他還不回來……爹,你說當年是我將他帶下山的,是不是我害了他?”

令狐霜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人各有命,怪不得旁人,再說,道蓮也不一定真的出了事……”

正說間,山下突然梵音齊鳴,由小而大,山上的一些低輩弟子修為低下,聞聲心中煩惡,暗暗驚道:“密宗番僧到了!”

羅漢堂首座如山大師笑道:“這群番僧,總喜歡搞些這些沒用的。”

轉眼間,梵音一清,密宗一行人已進了寺內,為首的依然是密多羅。

密多羅合十笑道:“西蕃國師密多羅,見過如心方丈、諸位大師、各位賓客,久違了。”

如心合十還禮微笑說道:“國師別來無恙否?”

密多羅笑道:“我很好,隻是這幾年,禪宗的日子卻不怎麽好過,廢話不說,五年前我已說過,關於禪聖須彌天犯戒之事,今日要拿出證據來,諸位請看。”

密宗一行人中走出一個年輕僧人,眉目清秀,額頭上一個“卐”字香疤,竟拿著一隻雞腿在啃著,滿嘴都是油汙。

青龍寺住持慧可大師怒道:“大膽!佛門清淨之地,豈容你這忤逆小僧如此玷汙,給我滾出去!”

密多羅卻擺了擺手,說道:“慧可大師稍安勿躁,聽我一言,諸位,看到他額頭上那個標誌性的“卐”字香疤了麽,此子,正是禪聖須彌天與巫仙唐浣煙的兒子,須彌青蓮!”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也有一些人事先已經見過,到不怎麽驚訝了。

妙諦庵靜一師太見狀,輕咳一聲說道:“就憑那“卐”字香疤,也不能證明此子便是須彌天親生兒子,國師此言,恐怕不足以服人啊。”

忽見一個黑袍僧人從密宗眾人之中走出,底氣十足的說道:“若國師之言不可信,貧僧之言如何?”

此人一出,立時引起軒然大波。

“這莫不是……釋我行?”

“絕對沒錯啊,正是禪聖的二弟子,釋我行啊,當年他在雲林禪寺開壇說法,小僧曾見過他。”

“若是釋我行大師作證,那這件事……恐怕就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可禪聖須彌天是他恩師,難道他要做出對自己恩師不利的證詞?”

“難說得很呐,咱們且聽聽他要說什麽。”

釋我行在佛門禪宗地位頗高,如心方丈也恭敬說道:“原來是釋我行大師光臨敝寺,老衲有失遠迎,還望大師海涵。”

釋我行微笑道:“如心方丈太客氣了,貧僧此行,是為了給國師做個見證。”

“哦,這麽說,釋我行大師也能證明,這個小師傅真的是須彌天的兒子?”如心方丈皺眉問道。

“不錯。”釋我行再度上前兩步,鄭重其事的說道:“他正是先師須彌天與唐浣煙所生的兒子,須彌青蓮。”

這句話從釋我行口中說出來,無異於板上釘釘,起先那些不相信此事的人,如今也信了個**分。

旁觀的泰山派長老樂白之冷笑一聲,說道:“好個孝順的徒弟,須彌天在天之靈,若瞅見這一幕,當作何感想啊?”

釋我行斜睨了樂白之一眼,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隻是說出實情而已,至於信不信,悉聽尊便。”

密多羅“哈哈”笑道:“如此看來,實情便是如此,須彌天妄稱禪聖,卻犯下如此大戒,嘿嘿,禪宗有何麵目,雲林禪寺有何麵目,再統領天下佛門子弟?”

如心方丈一時語塞,身後的禪院首座如空大師見機的快,接道:“我寺從未自詡為佛門領袖,這些虛名,都是天下信徒們看得起我寺,胡亂說的,國師卻何處此言?”

密多羅笑道:“如此那就更好說了,從今往後,嵩山之會改為火輪之會,舉行地點移往西域火輪寺,諸位可有意見?”

龍象寺主持一執大師怒道:“不管別人去不去,老衲是不會去的!”

密多羅掃視場中,笑道:“去不去隨各位的便,但雲林禪寺諸位是必須去的,否則,便是默許須彌天犯戒之行為,那可是大大的不該。”

如空大師聞言道:“我寺僧人向來不擅遠行,恐怕要教國師失望了。”

站在悟真身旁的悟性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如今之局,恐怕就算是如空師叔祖舌燦蓮花,也挽不回劣勢了……”

悟真怒道:“我就不信,難道就讓這些密宗番僧如此囂張下去嗎?”

似乎在回應悟真的話一般,聲聲驚呼之中,從雲林禪寺後院走來三名寶相莊嚴的老僧,這三名老僧看上去已有百歲高齡,但站在人群之中卻頗為奪人眼球,那恐怕是一種氣質,一種返璞歸真近乎於與天地自然合二為一的氣質。

一眾“如”字輩高僧紛紛躬身行禮,如心方丈道:“弟子如心,見過空玄師伯、空無師叔、空相師叔。”

來的正是雲林禪寺達摩院“玄智無相”四大神僧之中的三人,這三名老僧一出現,場中中土佛門弟子大都精神一振,有了倚仗。

就連密多羅,也恭恭敬敬的合十一禮,說道:“晚輩密多羅,見過空玄神僧、空無神僧、空相神僧。”

這三名老僧之中,為首的自然是年紀最長的空玄神僧。空玄神僧自幼拜入佛門,至今已有一百餘年,如今已是雙目失明,拄著一隻破舊禪杖,咳嗽了兩聲,說道:“如空,你剛才說什麽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