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受審十戒堂

第二十五章 受審十戒堂

如林兩條又細又白的眉‘毛’挑了一挑,說道:“道蓮,你扔執著於複仇之事?”

道蓮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嗯,我沒法讓師父死的不明不白,我沒法忘記師父死時的樣子……”

如林點了點頭,說道:“也難怪,你小小年紀,正是年輕氣盛之時,我不應該強求你,至於‘阿修羅伏魔神功’,乃是佛‘門’禁技,別說你沒資格參閱,即使有資格,我也不會讓你學的。”

“為什麽?”道蓮顯得有些‘激’動。

“隻因你有心魔。”如林緩緩說道:“道蓮,令師的死,令你你心中生出許多雜念,目中常含戾氣,仇恨的種子已深埋在你心中了。若你真的練了‘阿修羅伏魔神功’,將會引發你體內的魔‘性’,徹底泯滅你的善心,到時候,你恐怕就真的要墮入魔道,萬劫不複了……道蓮,靜下心來,別被仇恨‘蒙’蔽了本心……”

道蓮聽著如林大師的循循善‘誘’,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師徒二人又談論了關於修煉“般若少陽功”的種種問題,一直談到深夜才作罷。

之後的日子,道蓮白天挑水化緣,夜晚習練內功,時不時與悟真‘插’科打諢,再開開悟‘性’的玩笑,過得倒也輕鬆自在。

這一夜,道蓮卻做了一個夢,夢中,無戒禪師向他緩緩走來,僧袍的兩條袖子空空如也,無戒禪師張開了口,卻說不出話,仔細看去,口裏竟沒有舌頭。

道蓮猛的坐起身來,出了一身冷汗,看了看旁邊依舊熟睡的悟真以及悟‘性’,道蓮卻再也睡不著了。

道蓮腦中不斷閃過夢中的場景,禪心不守,竟鬼使神差般的出了僧房,接著出了般若堂,穿過羅漢堂與禪院,進入了戒律院之中。

在戒律院之中,道蓮卻看到一個老僧在練武,黑夜之中,卻看不清那老僧的麵貌,隻依稀看到僧袍顏‘色’款式,應該是一名“如”字輩的高僧。

道蓮看到,那名老僧正在一處空地之上習練武功,打的應該是一套擒拿武功,雙手呈爪狀,打的虎虎生風,龍行虎步,好不威風。

道蓮聯想到靈覺寺中僧人的死狀,再看眼前的老僧所習練這的武功,漸漸地,呼吸變得有些粗重,腦中也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什麽人?”那名老僧到底修為‘精’深,在道蓮氣息散‘亂’之際,便被老僧發現了。

道蓮聽到老僧呼喝,也有些著慌,轉身‘欲’走,那老僧卻一個提縱,便到了道蓮身後。

老僧右手伸出,扣向道蓮右肩,道蓮覺出右側風響,急忙向左側閃身,老僧右手變招,改為向左橫抓,道蓮急忙向後撤去,卻還是被老僧抓去一片僧袍。

老僧喝道:“你是哪個院的僧人,來戒律院幹什麽?不知道偷學武功乃是大忌?”

道蓮聞言怒道:“我沒有偷學武功,你用的,可是‘龍爪手’?”

老僧低喝道:“是又如何,還說你沒偷學,連武功名字也知之甚詳?”

道蓮腦中“嗡”的一聲,無戒禪師死時的模樣再度充斥在道蓮腦內,道蓮大喝一聲,雙掌齊出,拍向老僧!

老僧雙目一嗔,喝道:“好小子,目無尊長,你是哪院的‘悟’字輩僧人,你師父是誰?”一邊說著,一邊輕描淡寫的架開道蓮雙掌。

道蓮此時雙耳似乎已然聽不進任何字眼,本能一般調動體內少陽真氣,注入雙臂,大喝一聲,分擊老僧左右兩肋。

老僧從道蓮的掌風之中感覺到一股微熱的氣息,一驚說道:“你是般若堂的?不對,你這年紀,怎麽有資格學‘般若少陽功’?哼,一定也是偷學而來!”說著,老僧一個閃身,右手一抄,便拿住了道蓮右腕,微一使勁,道蓮脈‘門’被製,被老僧內力侵入,疼的喊出了聲。

“說,你是誰,是不是西域密宗派來潛入我寺的‘奸’細?”老僧聲‘色’俱厲的喝道。

道蓮此時猶如入魔一般,不顧已然整條麻木的右臂,左掌拍向老僧拿住自己右臂的手腕,口中喝道:“幾個月前,你是否到過太行山靈覺寺?”

老僧一愕,說道:“你再胡言‘亂’語什麽,靈覺寺老僧我從未去過,哼,不要試圖胡攪蠻纏,今日你落入我如法的手中,就休想再逃走!”

如法右手拉著道蓮向右一牽,道蓮右掌登時打空,接著,如法右腳踢向道蓮‘腿’彎之處,道蓮猝不及防,被踢得單膝跪在了地上,如法左手又順勢扣住了道蓮左腕,手上加力,道蓮吃疼,再也無力反抗。

道蓮喝道:“放開我!”

如法眉頭一皺,雙手加重力道,道蓮一聲慘叫,疼的說不出話來。

幾個守夜的僧人聽見聲響,也紛紛趕了過來,其中就有曾經被道蓮教訓過的羅漢堂悟德。

如法喝道:“這個僧人是誰,你們可有認識的?”

悟德看了看道蓮,說道:“稟告如法師叔祖,我認識他。”

如法看向悟德,示意他繼續說。

這個如法大師似乎平日頗有威嚴,悟德在他麵前也是謹小慎微,此時咽了口唾沫,說道:“他好像是般若堂新來的僧人,不過,聽說,好像是‘可’字輩的……但是,法號卻沒有可字,叫道什麽的……”

如法眉頭皺的更深,說道:“‘可’字輩,你沒搞錯麽?”

悟德戰戰兢兢的說道:“弟子絕不敢欺瞞師叔祖……”

如法道:“好了,你們下去吧。”

幾名守夜僧人離開後,如法壓著道蓮,將道蓮送進一間頗小的房間之內,房間裏空無一物,如法將道蓮推了進去,鎖上了房‘門’,說道:“你先呆在裏麵,明日一早,老僧會和如心方丈以及各院首座審問你。”

如法的腳步聲遠去之後,道蓮才漸漸冷靜了下來。

“我是怎麽了?”道蓮使勁搖了搖頭,暗想道:“剛才一瞬間,我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難道真如如林師父所說,我已完全被仇恨所‘操’控了?”

此時這間房中空無一物,唯有道蓮自己,道蓮安靜的靠著牆坐在地上,回想一下,自己真的有些莽撞了,看來這個自稱如法的老僧,就是悟真空中的戒律院首座如法大師了,自己這次可真是闖了大禍……再說,即使如法大師會使龍爪手,也不能說明屠殺靈覺寺的凶手,就是他,自己這麽做,冤枉好人倒還好說,如果如法大師真是凶手,就無疑將自己陷入了萬分危險的境地,從剛才的寥寥數招也可以看得出,自己與如法大師的修為差距,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反正已經被關在這裏了,再想什麽也沒有用,隻能等待明天的審問了,此時此刻,道蓮想起了自己在北平城中亞莫托符地牢內做客的光景,道蓮隻有苦笑,自己離開靈覺寺以後,怎麽淨碰到這種牢獄之災,看來自己的經驗閱曆,還欠缺的太多……

第二日一早,兩個中年僧人打開了房‘門’,將道蓮一左一右的壓著到了戒律院的十戒堂之中,這十戒堂,乃是戒律院專‘門’用來審訊犯錯弟子的地方。

道蓮睜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堂中,如心方丈,如法大師,還有數個老僧都坐在椅中,而自己則站在這些老僧中間。

如法大師看向如心方丈,說道:“方丈師兄,我說的就是他了。”

如心方丈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如法大師對著道蓮喝道:“你是什麽人,從實招來!”這一聲喝,似乎用上了內息,隻震入道蓮心底。

道蓮打了個顫,但仍是牢牢站定,說道:“小僧道蓮,拜入雲林禪寺已有數月之久了。”

如法大師聽到道蓮語氣和緩,便也放緩額語氣,說道:“你是哪院僧人,師父是誰?”

道蓮想了想,該來的總是要來,該躲也躲不過,便如實說道:“小僧是般若堂的,我師父是如林大師。”

此言一出,幾個“如”字輩僧人都多少有些驚訝。

如心方丈對著一個“可”字輩的僧人說道:“去請如林師弟來。”

那“可”字輩僧人應了,趕忙出去了。

稍後,那“可”字輩僧人扶著如林踏入十戒堂之中,道蓮看到形容枯槁的如林大師,心下愧疚,說道:“師父,弟子錯了。”

如林看了道蓮一眼,便坐在一旁的椅中。

如心方丈道:“如林師弟,這個道蓮,可是你的弟子?”

如林點了點頭,說道:“回方丈師兄話,道蓮確實是我新收的親傳弟子。”

如心方丈道:“嗯,如法師弟,你繼續問吧。”

如法看了一眼如林,又看著道蓮問道:“道蓮,我且問你,你昨夜為何潛入戒律院,到底所為何事?”

道蓮說道:“小僧昨夜無法入眠,所以便出來轉轉,並沒什麽特別的目的。”

如法眉頭一皺,說道:“那你昨夜為何問我是否到過靈覺寺?”

道蓮說道:“額……那隻是小僧說夢話而已,如法師叔不必認真……”

如法怒道:“一派胡言,方丈師兄,如林師弟,要問的我都問完了,如何發落,我聽你們的意見。”

如心方丈看向如林,說道:“如林師弟,你的意思呢?”

如林緩緩說道:“怪我教徒不嚴,才使他犯下這等錯事,方丈師兄,你要責罰,便責罰我吧。”

道蓮聞言急道:“師父,是弟子的錯,一切後果由弟子一人承擔……”

如心方丈說道:“你剛為雲林禪寺立下大功,我等怎能忍心責罰與你,如法,偷學武功,罪當如何?”

如法道:“輕者麵壁思過十年以上,重者當逐出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