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令狐家主
第十二章 令狐家主
道蓮聽到這一聲喝,心道,發聲之人修為不弱,恐怕比起師父來也隻高不低,看來是令狐霜回來了。反正自己有理走遍天下,有何可怕的?想到此處,他腳下不停,大踏步進了會客廳,身後的淩鋒無法,隻得跟上。
廳內果然已經坐著一個華服男子,看上去年級頗大但卻麵如冠‘玉’,目若朗星,顎下一縷黑‘色’長髯,平添一股英氣與威嚴。道蓮心道看來這老者平日裏保養的倒好,莫非是時常易容的原因,臉蛋是吃飯的本錢?看來這老者八成便是令狐霜。
這老者雙目一抬,盯視道蓮,道蓮立時便覺一股壓力迎麵而來,急忙運氣抵抗,腳下紮根,才不致出醜。
身後淩鋒抱拳一禮,恭聲說道:“晚輩淩鋒,拜見令狐老爺子。”
道蓮心道這個老者果然便是千麵狐令狐霜了,隻聽令狐霜皺眉說道:“免禮,淩賢侄,你身前所站這一位,是哪位貴客,恕令狐某眼拙,乍一看去像是你師父金‘毛’虎段老英雄,仔細一看麽,這易容之術還欠幾分火候。”
道蓮暗道到底是行家,一眼便看出自己是個易容的假冒貨,便笑道:“還是令狐老爺子高明,小僧我這一副打扮,還是拜您府上令狐公子所賜啊。”
令狐霜以手撫‘摸’長髯,皺眉說道:“令狐某膝下隻有一‘女’,不知閣下口中的令狐公子是何人,莫非是閣下誤會了?”
道蓮一愕,腦中飛快的轉過幾個念頭,說道:“這……不知可否請令嬡前來一見?”
令狐霜心中也在打鼓,實已猜到了幾分,便對身旁的下人說道:“去把雪兒請來。”
下人去了,令狐霜請道蓮與淩鋒入座,奉上香茶,才說道:“淩賢侄,這是怎麽回事,你能告訴我麽?”
淩鋒支支吾吾的漲紅了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而道蓮卻隻是微笑不語。
約莫盞茶時分,一個穿著水綠‘色’綢衫的妙齡少‘女’嫋嫋而來,秒目流轉,掃過廳中幾人,看到淩鋒時微微皺了皺眉。道蓮注意到身旁的淩鋒眼睛望著那少‘女’,臉更加的紅了。
道蓮看到那少‘女’,果然是個絕‘色’美人,若說‘蒙’元公主艾米娜之美是英姿颯爽,不食人間煙‘花’的仙‘女’,那麽眼前的‘女’子之美便是機靈可愛,墮入凡間的‘精’靈,她那天生俏皮的長相便惹人憐愛,彷佛即使犯了什麽錯,但隻要睜著水靈的大眼,扁一扁那討人憐的小嘴,便能讓人氣憤全消。道蓮心道:“看來這個少‘女’便是令狐霜的‘女’兒,大概是叫做令狐雪了,和那令狐方倒有幾分相似,這令狐霜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恐怕不會說假話騙我……這北平城中的美‘女’倒是不少,比我土生土長的那地方,可強得多了。”
隻聽令狐雪略帶撒嬌的語氣說道:“爹,雪兒正在休息,幹嘛吵醒人家?”
令狐霜問道:“雪兒,廳下之人,你可認識?”
令狐雪看了兩眼,若無其事的說道:“金‘毛’虎段老英雄,和他徒弟淩鋒,咱們見過的,爹,你何必再問我?”
令狐霜皺了皺眉,說道:“那不是段老英雄,你再仔細看看。”
令狐雪蹦蹦跳跳的來到道蓮眼前,‘逼’近道蓮的臉,仔細端詳起來,道蓮鼻中聞到一股醉人甜香,不由得微微向後仰頭。
令狐雪端詳半晌,才拍手笑道:“哈,果然不是金‘毛’虎段安,他被易容了,爹,這個人手法不壞,‘女’兒我一開始都沒有看出來呢。”
隻見道蓮笑道:“令狐公子,兩日未見,別來無恙?”
令狐雪聞言一愣,接著捂起‘胸’口來,咯咯笑道:“這位大俠眼睛真不好使,我堂堂一個大小姐,竟被你看做了公子,更何況,咱們從未見過的呀?”
道蓮注意到,淩鋒看令狐雪的眼神似乎燒著一把火,就差沒有垂涎三尺了,看來這小子,是被令狐這丫頭給‘迷’住了。
道蓮微笑說道:“哦,令狐小姐,你確定小僧未曾見過你,也未曾到過府上?”
令狐雪不悅道:“對啊,你們到底來做什麽?爹,如果沒有什麽事,‘女’兒要回房休息了!”
道蓮聞言,臉上仍舊掛著微笑,好整以暇的說道:“貴府後院左手邊第二個客房,房中左側有一張木‘床’,上鋪白‘色’繡‘花’枕被,乃是上好的蘇繡,繡的是比翼雙飛,右側有一茶‘色’書桌,上有文房四寶,特別是那塊端硯,體重而輕,質剛而柔,‘摸’之寂寞無纖響,果然不愧華夏十大名硯之首啊……”
“你……”令狐雪變了臉‘色’,偷偷瞥了一眼令狐霜。
此時的令狐霜臉上倒真的如同罩著一層寒霜般,厲聲喝道:“雪兒,事到如今,你還要撒謊不成?”
令狐雪不服氣的動著一雙小腳,說道:“咱們客房內的擺設,興許是哪個下人告訴他們的也說不定……”
令狐霜怒極反笑,說道:“下人?下人能認出那端硯的品種成‘色’?哼,整個北平城,除了我和你,還有誰有如此易容手段?”接著,令狐霜轉臉看向道蓮,陪笑道:“閣下,小‘女’疏於管教,生‘性’頑劣,她幼年喪母,都怪我家教不嚴,讓您見笑了,不過……閣下能告訴我事情的原委麽?”
道蓮見這令狐霜為人豁達,毫不護短,倒真生出幾分佩服之情,便自保家‘門’,接著一五一十的將這兩日之事講了出來。
令狐霜聽完道蓮的講述,麵‘色’更差,向令狐雪喝道:“胡鬧,你們簡直是胡鬧,救助段老英雄是沒錯,可你們也不應該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害了這位大師,如此,哪是英雄所為?”
淩鋒聞言一頭拜倒,抱拳說道:“令狐老爺子,這一切全是小侄的主意,不關雪兒的事,小侄也是救師父心切,一時無法,才出此下策,師父他老人家,也狠狠責罵了我,還望老爺子息怒……”
令狐雪一雙美目怒視淩鋒,跺了跺腳,怒道:“起來,你這軟骨頭!一點兒也沒有長進,若不是為了救段老英雄,我真不該幫你,都是你壞了事,竟讓他找到這裏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淩鋒聞言站了起來,退到一旁,一張臉漲的豬肝也似。
接著,令狐雪看著道蓮,說道:“爹,他在地牢輕薄於我,讓他吃些苦頭,也是應該!”
“放肆!”隻聽令狐霜一聲斷喝,幾上茶杯嗡嗡鳴響,道蓮耳中也是隱隱作痛,令狐雪嚇得嬌軀一震,不敢再說,眼中已是垂下淚來。
“哼,大師方外之人,怎會如此,再者,你易容成一個翩翩公子,誰會對你生出邪念?我堂堂令狐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令狐霜頓了一頓,呼出一口長氣,說道:“你答應過大師什麽?”
令狐雪此時再不敢忤逆,乖乖說道:“教他易容之術,遮去頭上的香疤……”
“好!”令狐霜道:“既然如此,你便向大師請罪,接著履行你的諾言吧,咱們令狐家的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可別再往令狐家的臉上抹黑了,一月為期,到時我親自討教這位大師易容之術,若是那時候他仍未學會,哼,我便沒有你這個‘女’兒了!”
道蓮不料事情竟這般順利,此時自然是樂開了‘花’,笑嗬嗬的看著令狐雪,令狐雪以袖抹了抹眼淚,瞪視道蓮,說道:“小‘女’子一時失察犯了錯,還望大師原諒則個。”
道蓮打了個哈哈,笑道:“不妨,不妨,隻要你能教會小僧易容之術,小僧就不怪罪你了。”
令狐霜喝道:“聽見了麽?還不快去替大師洗去易容的裝扮?”
令狐雪帶著道蓮出了會客廳,令狐霜才將目光移動淩鋒的身上,說道:“令師可好?”
淩鋒歹自看著令狐雪消失的方向,呆呆發愣。
令狐霜加重語氣,叫道:“淩賢侄!”
淩鋒回過神來,忙尷尬答道:“托您老人家的福。家師很好。”
令狐霜歎了口氣,說道:“不是令狐某不願意幫助黃衫軍,隻是,令狐某身居北平城中,無數雙眼睛看著,要想有所動作,實在太過顯眼,況且你也看到了,我還有這麽一個不成器的‘女’兒,實在令人放心不下……希望段老英雄,能夠理解我的苦處。”
淩鋒定了定心神,說道:“其實雪兒冰雪聰明,為人也很善良,您不要責備他,一切都是小侄的主意,咱們黃衫軍去刑場救那位大師之時,雪兒他都一直在旁隨行,還叮囑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呢……”
“哦……”令狐霜語氣轉和,說道:“如此就好,淩賢侄,你要在府上休息麽?”
淩鋒忙道:“不了不了,家師還在等我,小侄這就告辭了。”說完,向令狐霜行了一禮,便離開了令狐宅院。
令狐霜看著淩鋒離去,低聲自語道:“這小子對雪兒心有獨鍾,情難自已,不過……卻心‘胸’狹小,目光短淺,不成大器,哎……我那‘女’兒,何時才能懂事……”
“哎呦!你輕點啊,疼死小僧了!”此時在水房,傳來道蓮聲聲痛苦的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