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辣眼睛
商場老油條陳葉臉色無波。
區區雞蛋算什麽？
他徑直走到門口處，在阿七耳邊言語了幾句。
隨後讓陳伯不要慌，把之前包好的那些解暑湯、風寒藥拿來送。
小六做生意十分靈活，成品藥沒有了，就推銷店裏的其他藥材，每一個步驟不受影響，都在正常運轉。
阿七在門口給大家解釋，雞蛋沒有了，送價值更高的藥材。
現在正值炎熱酷暑之際，解暑湯藥也算是剛需品，風寒藥有備無患，客人們也都十分滿意。
翠姑來送飯。
看著百姓大藥房門口如火如荼的場麵，愣了！
又看著大嬸們一個個拿著雞蛋，喜笑顏開的離開，沒忍住搖了搖頭。
這種送法，就是家裏頭金山銀山，也能被他敗空了。
主子啊主子，這次你可走眼了！
就算這小子長的再好看，如此蠢笨，二小姐肯定瞧不上。
翠姑又歎息了一聲，才提著餐盒走進去，等看到裏頭客人爭先恐後買藥交錢，小六拿藥收錢忙到手抽筋，她一陣頭皮發麻。
怎麽……回事？
不是送雞蛋送雞仔嗎？怎麽賣起藥了？
不對，他到底用了什麽法子？
居然讓這些最愛占便宜，買個菜還要討價還價的市井小民們，心甘情願的把銀子掏出來的？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過來幫忙？”陳葉早就看到翠姑進門了。
“這……”
翠姑話還沒說完就被陳葉塞了一包藥在手裏。
他豪氣指著櫃台下那框藥包道：“你就負責送藥。”說完又對劉伯道：“劉伯你看著點，教她怎麽送！”
“好勒東家！”劉伯十分自然應了句。
翠姑：……
她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手裏那包藥就被誰搶了去。
陳葉終於脫了身，去外頭看排隊的那些客人什麽情況。
如此火爆的場麵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按從眾效應來說，也有部分人在觀望才對。
現在這感覺，好像整個京都的人都來了！
估計暗地裏那人沒少給他‘幫忙’！
就在這時。
一名粗布婦人眼淚婆娑、口吐白沫，直接朝百姓大藥房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叫‘有毒！’
認準了陳葉一樣，衝過來倒在了他跟前。
“你的藥，有毒，我中毒了……嘔咳咳咳……”婦人臉色猙獰的揪住陳葉褲管。
話沒說完就被嘔吐物卡住喉嚨，咳了幾下沒咳出來。
窒息了！
她臉色發青，嘔吐物帶著很大一股異味，確實是中毒征兆。
“怎麽回事？”
“這是中毒了啊？”
人群中，一名麻衣男子突然跳出來吼道：“我就說天底下哪有這樣賠本的買賣，原來，你們藥鋪的藥，有毒！”
陳葉臉色十分難看，倒不是心虛。
因為這個中毒婦人他認識，所以他才更加憤怒！
這名婦人就是他的‘托’之一。
他記得可太清楚了。
那幾個‘托’最先領了雞蛋離開，根本就沒領藥。
想必對方已經把他的營銷門道摸清楚了，所以才找他的‘托’來陷害他，故意給他一個下馬威！
何叔趕緊把孫神醫扶了出來。
鋪子裏的都知道，孫神醫開的藥不可能有問題，但也沒多說什麽，救人要緊。
可惜……
孫神醫搖了搖頭。
“她中毒太深，已經回天乏術了。”
孫神醫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對陳葉口誅筆伐。
陳葉眼神盯著地上‘狀態還算不錯’的婦人，眼神淩了又淩，今天關乎百姓大藥房能不能在京都站穩腳跟，隻要不是百草枯！！
就能救——
“小六！打兩桶水來！”陳葉大喝一聲。
“你要幹什麽？”麻衫男子警覺起來。
“救她！”
丟下兩個字，陳葉直接扶起地上窒息快要暈厥的婦人。
一腳為弓，一腳為蹬，讓婦人坐在自己弓形的腿上，同時，讓婦人向前90度傾斜，雙臂環抱婦人。
“你幹什麽！？”
男女授受不親，一大嬸尖叫起來。
所有人臉色大駭，這人瘋了嗎，居然光天化日對一個將死婦人輕薄。
陳葉的姿勢在這些古人眼中極為無禮，但他顧不了那麽多。
迅速一手握拳，拳頭的拇指側朝內，置於婦人肚臍上方，另一手抓住拳頭，快速用力向後上方衝擊。
一下！
兩下！
他的動作極為怪異，一下又一下的在婦人身後挺一動。
封建社會，這樣的動作就算在夫妻閨房也算大膽了。
尤其陳葉年紀輕輕模樣俊俏，大嬸衣衫襤褸一臉的嘔吐物，二人重疊在一起，畫麵簡直辣眼睛。
姑娘們羞的滿臉通紅。
好些憤怒的百姓，已經擼起袖子準備揍人。
何叔為平眾怒，先一步拉住陳葉，喝道：“你幹什麽？！放開她！”
蠢笨也就算了，還當街做出這樣下流的事情！
就算百姓大藥房今日日進鬥金，可東家德行敗壞，以後還有客人上門嗎？
“你到底在做什麽！？”翠姑也怒的質問。
“她被嘔吐物卡住氣管窒息，我在用海姆立克急救法為她施救。”陳葉艱難答道。
這要是別人問就算了，翠姑發問他不敢不回答。
萬一這娘們‘見義勇為’，一腳踹斷他三根肋骨怎麽辦？
翠姑無語凝咽。
什麽蒙多醫生海克裏姆亂七八糟的，這樣救人就沒聽說過！
不遠處，莊記藥鋪二樓也挺熱鬧。
珍寶閣少東家嚴玉山，錦袖坊少東家坊胡懷，莊記莊元瑋等一眾京都紈絝。
連日常流連花叢的端王世子，今日都帶著美人來這裏喝著小酒，和美人推杯換盞調笑談情，眼神卻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樣子。
啪！
立在窗邊的嚴玉山冷笑一聲，啪收了折扇。
轉身看著把酒送到嘴邊的夏宏修道：“世子棋高一籌，妙哉，今日之後，我看誰還敢去百姓大藥房買藥！”
他不是挺豪橫嗎？
今日之後，看他怎麽豪橫！
“那陳葉不會瘋了吧？居然當街對一個醜陋農婦……嘖嘖辣眼睛……”他笑著挑了下眉，卻繼續看的津津有味。
而他身邊的莊元瑋則眼神凝重，道了句：“他在救人。”
“什麽？救人？”嚴玉山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這人還會醫術？”一直陪著端王世子喝酒的胡懷站起來，走到窗邊看了眼，隻看了一眼就滿臉嫌棄，惡心道：“你說他在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