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灰飛煙滅
烏泱泱一片進了妖林,便紛紛成群結隊的散開。
沈江浣和藺宗走在一路,周圍都是茂盛的樹林,地上都是些灌木叢,林中很是陰暗,隱隱傳來虎嘯猿啼,以及那隱隱……烏鴉鳴叫。
藺宗顯得很是興奮,左看看,右看看,而回頭一看,卻見沈江浣一副沉鬱的模樣,不免有些好奇,問道:“你咋了?這麽抑鬱。”
“沒事。”
沈江浣微微一怔,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但耳邊卻依舊因為那聲聲烏鴉鳴叫感到心煩意亂,今天的場景,和一個多月前在寧鎮那片叢林中的景象太像了……
“噢。”藺宗看他神情複雜,也就不再多問,兩人走了一陣,也不急深入,找了處地方升了火堆,各自從懷中拿出妖魔錄和百草譜翻找了起來。
看完這兩本冊子,兩人也大概了解了一番這些妖獸劃分,為了方便區分,妖魔錄和百草譜中也將這些妖魔和草藥以品級區分,一品最低九品最高,珍稀程度也是天壤之別。
按照冊上記載,在這妖林之中生長的,大多都是些一二品的靈藥,三四品也有,不過卻是隻有在妖林深處才生長有少數,至於妖獸也如靈草一般,一二品常見,三品隻有妖林深處有廖廖不過百隻,而那所謂的四品妖獸卻是僅僅一隻,名為玲宿,乃是狼虎交。配而成的異種,隱匿在妖林最深處,足足可以匹敵築基上期的修士。
“十株一品靈藥可抵一株二品,十株二品靈藥可抵一株三品靈藥,十株三品靈藥可抵一顆四品靈藥,妖獸亦是如此,那咱們隻要去把那玲宿殺了不就得了嗎?”
藺宗看著妖魔錄最後一章的玲宿,又指向後麵那行小字,道:“上麵說這玲宿還看守著一顆四品靈藥‘定魂草’,那隻要殺了這貨不就相當於一個四品妖獸加上一株四品靈藥了嗎?”
“你說的倒是輕巧。”沈江歡微微苦笑,輕搖折扇道:“那玲宿有築基期的道行,生性凶猛,便是尋常金丹修士也未必能夠輕易拿下,以我等道行無疑是飛蛾撲火,以卵擊石了。”
“那又怎地?”藺宗撇了撇嘴,從懷中拿出一疊黃符甩了甩,道:“我這裏可還有幾百張離火符呢,還不信燒不死他。”
“這麽多?”沈江浣瞠目結舌,不免有些驚訝,隻見藺宗得以的昂著頭,眉飛色舞道:“怎麽樣,等殺了玲宿咱倆分贓,你拿妖獸我拿靈藥。”
“這樣的話……倒是有幾分勝算。”
沈江浣手指拂過腰間,那裏還有一張保命用的遁地符,又看了一眼妖魔錄,道:“那玲宿在妖林最深處的鬼頭山山頂,從這裏趕過去恐怕要兩三天工夫,這樣的話現在便得即可啟程了。”
“那便走吧。”藺宗起身拍了拍屁股,抄起地上那泛黃的巨大包裹背在背上,笑著道:“趕緊些嘍。”
陰暗的山林中,透進來點點日光,青衫少年走在前方,步子輕快,後麵那身著一襲白衣的年輕人一手提刀一手按在腰間那方靈弩上,警惕的向前走去。
林子內,愈行愈發的昏暗。
時不時竄出幾隻猛虎野獸,也被兩人一刀之間斃命。
越到夜晚,那些山精野怪,邪祟鬼魅也就出的多了,沈江浣連施降魔法印,打散那些山精野鬼,而那些妖物則是交給藺宗用那成堆般的離火符焚成了灰燼。
就這般,一直走到了夜半三更之時。
天已然完全黑了,整個樹林裏,伸手不見五指,藺宗一手捏著一張離火符照明,耳畔則是不斷傳來不吉的烏鴉叫聲,以及不斷呼嘯而起的陰風。
“天黑了,恐怕有鬼魅出沒,小心些”沈江浣一手中隱著一方掐好的降魔印訣跟隨藺宗向前走去,另一手則是捏著腰間僅存的那張遁地符,隨時準備離去。
藺宗走著走著,忽然手中離火符陡然間熄滅一瞬,隨即,他感覺好像撞到什麽東西,離火符再度亮起,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慘白帶血的鬼臉以及一道白影。
“啊!”藺宗驚叫一聲,連連後退,那白影如影隨形,跟了上來,兩雙滿是鮮血的骨手重重按在了藺宗肩頭,藺宗額上冷汗直冒,霎時間連施符都沒了力氣,呆呆愣在原地。
“鎮!”
在其身後,一道沙啞嗓音陡然響起。
墨印在空中一鎮,震的那慘白鬼影不斷後退,那鬼魅抬眼一瞥,卻見一柄偌大斬妖刀重重劈落,一下便斬斷其一隻骨手,打的那鬼魅不斷後退。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白影搖搖晃晃的向前,這會沈江浣看仔細了,隻見這白影生的一副男子模樣,臉上腐爛扭曲,身上隻剩森森白骨,想來應是鬼物附身僵屍之上,極為可怖。
“索命鬼,索錯人了。”
他的眸中透出一絲寒意,他看得出來這隻鬼物並不是尋常凡俗,少說也有不弱於築基期的道行,要不然那降魔印也不至於對其造不成什麽傷害。
“甲兵鬥陣,雷引八方,九天玄刹,雷神降枉,聽我號令,引雷除魔,五雷轟頂,**邪斬妖,急急如律令!”
五雷口訣震妖林,手印連施。
空中烏雲密布,天雷如雨而落。
雷霆本就至剛,這神雷更是至剛至陽的大殺器,遇到鬼物這種陰森邪祟,殺力最重。
一道道神雷斬落在那白影鬼魅之上,便泛出道道焦黑,但也僅此而已,那鬼魅受了神雷刺激,吼叫著便撲了上來。
斬妖刀臨空落下,擋去一那白骨骨爪一抓,刀刃與白骨摩擦發出陣陣滲人的刺耳之聲,下一刻,沈江浣一手掐訣,再度喝道:“開七脈,動八魂,雷神電母引五雷,落!”
這是五雷訣第二重。
神雷斬斷鬼影四肢,鬼影連連後退,沐浴在雷霆中的那一襲白衣緩緩抬手,手中斬妖刀上蘊滿了滔滔神雷,一刀斬下。
隨著一聲淒厲慘嚎,眼前鬼影在神雷之下,灰飛煙滅。
“藺宗?”他輕聲呼喚。
沒人回應,隻有腳畔蹲著不斷傳來低聲嗚咽的青衫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