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透支靈氣

第二十四章 透支靈氣

這絲絲冰冷就是一隻魅的“體溫”麽？穆世瀾伸出的手僵了僵，半晌，才緩緩地收回，張嘴想問什麽，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不會忘記，封夜一再強調過，他對自己的來曆並不清楚，即便問了也是白問。

對於她這般無禮的探尋，封夜一反往常地不予計較，在她重新坐下之後，他當做什麽也沒發生一般，淡淡地道：“我累了，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黑影徐徐起身，向井中飄去。白光照射之下，黑魆魆的井反襯得他的“身形”頗為單薄，且看上去比從前更虛浮了幾分。若黑影有實體的話，此刻腳步必定是踉蹌的。

種種跡象已經明白地告訴了她一個確切的事實，隻是這家夥居然什麽也不說就想走？這悶葫蘆的性格當真令人頭疼。

衝著封夜的背影，穆世瀾脫口喊道：“等一下！”

黑影微微一頓：“怎麽了？”

穆世瀾將手撐在井口上，竭力讓自己平靜一些，但聲音仍難掩一絲莫名的激動：“封夜，今天……真的謝謝你。若不是你輸送靈氣給我，隻怕我真的難逃一死。”至今回想山穀中那驚險的一幕，仍然還有一絲後怕。

當時封夜利用“風痕”助她飛行，本來已經相當耗費靈力。後來，在她差點被葛藤妖擊中時，他又及時通過手鐲傳送靈氣給她。由於時間緊迫，那時她並未說什麽，但心中卻清楚是他幫了她。如此巨大的消耗，對本身還在修行的封夜來說，恐怕就是一種透支了。難怪此刻他會露出這副疲累的模樣。

“不錯，靈氣是我傳給你的。”封夜言簡意賅地回答，在被她識破真相後，倒也不再刻意隱瞞。

感動之餘，穆世瀾心中卻升起了一層顧慮，蹙眉道：“透支靈氣，對你自身修煉，恐怕不利吧？”

“無妨。”封夜低低道，“隻要你多種些藥草，很快我就能複原。”

“是因為這空間裏的靈氣麽？”

“嗯，靈氣越多，我恢複得越快。”

聽他如此一說，穆世瀾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許是被封夜的話提醒，直到這時，她才驚喜地發現，整個空間的靈氣比之前濃鬱了許多。

種植藥草有助於空間滋長靈氣，這一點封夜早就說過，但在真正感受到這種神奇的變化時，內心的快樂還是難以言喻的。

此外，她還想到了更重要的一點：隻要靈氣充足，她完全可以將這裏當做一處小型靈脈，日日打坐修煉，既不擔心被人發現，又能隨心所欲……若再學會煉製一些有助於修行的丹藥，再輔以醫技，將來必有實力強大的一日。

沉浸在對未來的各種幻想中，以至於差點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在黑影即將沒入井中時，穆世瀾才猛然回過神，飛快拿出了那一瓶珍貴的百靈露，笑道：“封夜，今日我們好不容易采集到這個，你不想要嗎？”

黑影在半空停了停，果然被她的話所吸引。

下一刻，穆世瀾感到掌心一涼，低頭看去，藥瓶已被封夜在一息之間奪走，根本不等她反應過來。

這家夥行事……果然利落。

穆世瀾往井中探了探，衝著黑暗之處，不放心地道：“封夜，隻有這麽一瓶百靈露，你確定夠用？”

封夜不答反問：“你帶了多少空瓶子？”

穆世瀾伸手在包袱裏翻了翻：“十來個吧。”

“全都扔下來。”

“……”顧不得擦汗，穆世瀾依言將所有的空瓶子一股腦丟進了井中，至於有沒有砸中封夜，她就不敢保證了。

“一共十二個瓶子，過些日子，你再來看結果吧。”封夜沉沉的聲音，在井中回蕩了片刻，隨即消失。

該不會等她再來時，十二個瓶子都裝滿了“百靈露”吧？

穆世瀾忽然有些不能呼吸，在風痕將她送出了空間好半天，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顧不得消化一連串的驚喜，她匆匆帶上幾塊點心，隨即一頭紮進了藏書室。

空間裏所產出的“星靈草”數量驚人，一塊田十來株，九塊田就是上百來株，而且從其形體看，年份比一般的要久，自然更加珍稀。可這些藥草能用來做什麽呢？帶著這個問題，穆世瀾幾乎翻遍了與星靈草、煉丹相關的書籍。

熬了一宿，終於查出了一點眉目。星靈草竟是一種品階不低的“聚氣丹”的藥引之一。不過，關於“聚氣丹”的資料卻極少，從名字聽來，對於“引氣入體”這一過程應該會有幫助。

為了試驗星靈草的用處，第二日穆世瀾進入到手鐲空間中，親手拔了三株星靈草，小心地將其收入一個鋪著玉石的錦盒中。當然，知道封夜在井中修煉，她並未貿然打擾。

帶著那一盒自產的星靈草，穆世瀾來到了煉丹房。

穆府的藥園規模大，煉丹房也形如一個小型的製藥工廠一般，占據著大片區域。一間間房屋自東向西排列，門扉緊閉，偶爾有身穿藍色長袍的藥奴進出，手裏拿著藥瓶或是玉盤，神色匆匆，大都是一副趕時間的樣子。

許是來得不是時候，剛走到東側的一間煉丹房門口，穆世瀾就聽到了一陣喝罵聲。

“哭，就知道哭，再哭，老子一腳踹死你！”一個粗魯的男子聲音傳來，幾乎快掀翻了屋頂。

“火叔，阿……阿蟬知錯了……”嚶嚶的哭泣稍稍停止，一個柔柔的女孩聲音乞求地道。

“知錯？”被稱作火叔的男子立刻斥罵道，“你錯在哪裏了？”

“阿蟬……不該打瞌睡，耽誤了取丹的時辰……阿蟬再也不敢了，火叔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饒了你，二老爺怪罪下來，老子怎麽辦？”火叔的怒氣更加暴漲，“你可知道，這一爐‘聚氣丹’，有多麽珍貴嗎？說句難聽的，老子把你送去賣了，那也賠不起！”

“嗚嗚嗚……火叔，阿蟬錯了，再也不敢了……”阿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說話也泣不成聲。

“沒用的東西，盡給老子惹麻煩，滾！”就在火叔那一腳剛要踹向阿蟬時，門突然被一雙手推開了。

“火叔，你讓誰滾呢？”穆世瀾嘴角噙著一抹笑，一隻手撐著門，另一隻手按在腰上，下巴翹起，眼睛不看任何人，但那目光卻冰寒得令人不敢直視。她個子雖不高，但這般往門口一站，小姐的架子已然唬住了身高馬大的煉丹房管事。

“哎呦——七姑娘，您怎麽有空過來了？”僵立了一下，火叔那張方才還暴怒的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一邊迎上前，一邊向身後的藥奴揮手，“還愣著幹嘛，快給七姑娘搬凳子，給老……給我擦幹淨了！”

“不必了！”穆世瀾拍了拍手上的灰，環顧四周，淡笑道，“火叔，發生了什麽事，惹你發這麽大火？”

“實不相瞞，七姑娘，是這樣的……”火叔訕笑著，向跪在地上的阿蟬瞪了一眼，一五一十地說了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