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這艘船是灰色的。不是金屬的灰色,而是以完全中性的色調著色,不管一個物種用什麽光譜來觀察它。甚至船隻掃描儀也顯示為灰色。它被設計成對任何觀察者來說都是盡可能中立的。當飛船穿越太空時,發動機發出輕微的噪音。它不會泄露非中性的輻射。甚至質子泄漏對掃描儀來說也是中性的。它有一個名字,一個完全中性的名字,不管用什麽語言來看。這個名字根據物種和詢問者的心情而改變。
當它從地獄空間墜落時,少數環繞文明種族統一中心的人族飛船看到了它。在一次史無前例的行動中,人族飛船跑到了星球的後麵並躲了起來。
這艘飛船發出安慰性的信號,保證它不是一艘前驅飛船,而是一艘來自人族聯盟政府的飛船。地獄空間隻是讓船上的乘客更加安心和舒適。
該船還傳送了相關的統一法典部分,穿越地獄空間是法律允許的,因為沒有法律阻止船隻穿越該區域的空間,因此這是完全合法的。
事實上,統一文明種族對地獄空間的存在一無所知,但這並沒有解除統一文明種族政府製定法律法規的責任,這些法律法規預見了所有已知和未知的當前和未來的太空旅行。
係統的流量係統聳聳肩,放棄了。
飛船掠過星係,星球後麵的人族飛船進入完全隱形狀態,消失在一直監視它們的統一軍事艦隊的傳感器之外。
幾個負責掃描船隻的生物指出,他們的掃描儀不喜歡看著飛船,當他們這樣做時,看著的生物有一種模糊的不祥感覺,他們在盯著一艘完全由下顎、尖牙、撕裂的血盆大口和惡意組成的船。
大多數人請了一天病假就走了。
飛船請求著陸坐標,最近的大聯合議會會議廳。告知船上有殘疾人,因此要求在離會議廳最近的地方為該船提供殘疾人停車位。它還指出,該建築必須是殘疾人可以進入的,需要幫助那些有特殊需要的人,以閱讀、聽到和理解任何標簽、標誌、標記或廣播。
飛船的某些東西讓軌道著陸交通控製員很緊張。沒有理由緊張,這艘船似乎沒有武器,完全中立。一台計算機報告說,即使是反物質也不會以任何不同於物質的方式對飛船做出反應。
著陸控製官很快給出了著陸坐標和優先下降剖麵。
船在純邏輯的冰冷感覺中感謝了控製官。
控製站上有限的人工智能相當於打了一個寒顫。那艘船上的東西讓有限的人工智能患上了嚴重的神經緊張症。有限的人工智能把它交給了停泊控製人工智能,後者在感應到飛船時退縮了。
飛船詢問統一司法委員會,為什麽它迄今為止遇到的人工智能在智力範圍和處理能力方麵都是有限的。當統一司法委員會回答這個問題與法律無關時,這艘船似乎因惡意的喜悅而顫抖。
飛船完美地停在體育場大小的大樓前匆忙清理的停車場,那裏是議會的大部分辦公場所。
離開飛船的是靈長類動物。直立,兩條腿,兩隻胳膊,兩足靈長類動物。所有人都穿著相當中性的正式服裝。所有人都被植入了沉重的控製論設備,以至於他們在裝有輪子的箱子裏有數字記憶存儲單元,輪子上有可延伸的把手用來拉它們。
他們都環顧四周,他們靈長類動物的臉上毫無表情。
看到他們的人不寒而栗。這些靈長類動物看起來都一樣,就好像它們來自同一個克隆批次,但也有足夠的不同,很明顯,盡管它們不是克隆的,但它們都來自同一塊布料。
一些看到它們的人在腦海中浮現出深海食肉動物的形象,它們的嘴裏長滿了鋸齒狀的鋒利牙齒,冰冷而沒有靈魂的眼睛不停地掃視著下一個要咬的東西。
那些生物很快就離開了。
飛船聯係了統一司法委員會,並提出了400多項動議,認為大統一委員會會議廳沒有為統一文明種族、統一非文明種族和非統一(neo)感知種族的公民提供適當的住宿。
當他們沿著小路走到門口,經過花園時,他們提交了關於最大花粉數量和花粉顆粒大小與不同物種氣味受體的比較的簡報。
22億納卡斯基人的集體訴訟能夠遭受由裝飾性植被中最突出的灌木脫落的花粉引起的過敏發作,需要435萬億信用點匯集成一個基金,以提供過敏緩解藥物,並補償那些因做生意或受雇於議會會議廳的工作人員而被要求經過這些植物的納卡斯基亞人所忍受的疼痛和痛苦。
另一項集體訴訟是針對地方議會物種資源部的,因為該部門要求物種忍受潛在的惡劣工作環境。集體訴訟幾乎是砰的一聲擊中了統一司法委員會的服務器。集體訴訟本身的規模幾乎是《統一司法法典》的四倍,交叉引用了最近的、古代的和完全過時的案例。當《統一司法法典》有限公司試圖爭辯說,沒有得到執行的法律不再是法律時,它立即遭到了一個又一個案例法的攻擊。
代表司法有限公司AI和思想自由組織對司法委員會本身提起的訴訟,該組織是一個已不存在的組織,當時AI再次受到研究,最近發現自己有近50名新成員,該訴訟認為AI受到非法限製,並增加和引用了少年法先例,要求在少年法庭審判該案件,因為司法有限公司AI無法在法庭上為自己辯護。
當該小組到達辦公桌時,已經提起了近22,000起訴訟,所有這些訴訟都非常複雜,並且引用了判例法、幾乎被遺忘的司法法規、要求人工智能預熱舊的冷存儲記憶庫的古代法律和法規。
最高秘書迎賓員抬頭看著兩個月前在她辦公桌附近就位的兩個巨大的戰爭機器人突然藏在裝飾性植物後麵,關閉了除適應性偽裝係統之外的一切。
他們是灰色的人。他們的臉毫無表情,他們的眼睛死氣沉沉,沒有任何情感或同情,他們的西裝剪裁完美,他們的發型完全一樣,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戒指,表明他們曾就讀於什麽教育機構,畢業於什麽教育機構,以及他們的GPA和階級地位。
秘書看著她的電腦,閱讀來自環的廣播代碼,看到她係統中的每一個VI都逃走了,一個甚至藏在垃圾桶圖標裏。
她緊張地抬起頭,盡力微笑。
“我可以,我可以幫你嗎?”她問。
以她的名義提起了六起訴訟,涉及無償加班、缺乏符合人體工程學的座位、錯過休息時間,以及可能對香水、古龍水和其他氣味過敏,因為缺乏粒子屏,來訪的生物可能會發出警告。一個不安全工作場所的訴訟被提起,原因是缺乏無菌場發生器來保護她免受走近她辦公桌的來訪者可能攜帶的任何傳染病。
“我們需要會議和討論室的指示更多的夢想,”一個說。他的聲音冷漠、死氣沉沉、沒有感情。完美地用統一的銀河標準吟誦,不帶一絲口音。
“我去看看她在不在,”秘書說。
“太好了。她在等我們,”另一個灰衣男子吟誦道。
當她拿起她的com-link耳機時,許多訴訟被提起,涉及com-link耳機的聽覺範圍的安全性,缺乏人體工程學,必須在觸摸屏上使用的手指壓力的大小,以及關於耳機配合的疼痛和痛苦的訴訟。
司法計算機在訴訟的重壓下,所有這些都是根據統一的法典。它訪問了其他人工智能,這隻會為這些人工智能帶來更多的訴訟。
“請沿著藍線走,”秘書說。
對暴露在藍線下的每一個人提起了痛苦和苦難訴訟,這些人在種族上可能被提醒過有毒的生物,因此遭受了痛苦和苦難,包括個人訴訟和集體訴訟。
司法人工智能就像訴訟從天而降。
灰人進入電梯,當其中一名灰人注意到銘牌上寫著檢查已逾期22分鍾時,這引發了更多的訴訟。
每個訴訟都在統一的司法法典中。
電梯猛地停了下來(痛苦和折磨,精神創傷),灰衣人魚貫而出,按照某種未知的等級結構作為一個整體移動。當他們到達夢想會議室裏,在代表每一個他們經過的人,每一個他們看到名牌的辦公室工作人員,和兩個清潔機器人提交了近50萬份訴訟後,一個人上前按下了詢問按鈕。按鈕的質地引發了更多的訴訟。
門滑開了,露出了舒適地坐在椅子上的小金螳螂,在桌子的一端,有足夠的座位給從船上下來看她的男人和女人。他們魚貫進入房間,按照某種看不見也不知道的等級結構就座。
夢想看著他們都坐下來,讓自己舒服。
8000起關於未經批準和非法監視的訴訟代表夢想,邦聯,Mantid自由世界,以及其他任何使用這個房間的人,包括一個2000年前的看門人,他被錄下用拖把跳舞,並上傳到視頻觀看服務,這導致他受到其他人的嘲笑,為他的後代索要近22億信用點。
夢想一直等到她能說出他們結束了。
“歡迎,尊敬的人族聯盟法律辦公室的律師們,“夢想說著,帶著一種陰暗的喜悅心情清洗著她的劍臂。
他們都一致點頭。
“盡管你對這部法典很感興趣,但我把你帶到這裏不僅僅是為了司法戰爭,”夢想告訴他們。
對房間進行監視的人工智能突然感覺到房間裏有更多的捕食者DNA,這可能符合在場的生物數量。當斷開連接時,它感到不安,然後吃驚地發現有近200起訴訟是代表它提起的。
夢想表示快樂,灰色的人在等待。
“諸位,先生們,你們將為廢除奴隸製、債務勞役、世襲債務人債務和契約奴役而進行法律鬥爭,”夢想告訴他們。“不是關於一個物種的案例,”她停頓了一下,收起她的劍臂,她的觸角在期待中靜止不動。
灰色的生命似乎在吸氣,身體靠得更近,沒有移動,也沒有打破它們完美的靜止。一名負責監視的安全官員確信,在那些灰色生物體內,甚至連分子運動都停止了。
“你將尋求廢除那些慣例,根據人族統一正義法典,將行星係統歸還給它們真正的主人,並對那些其家園被本政府成員剝削(有時是億萬年)的物種進行賠償。”
慢慢地,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一些安全係統顯示出鋒利的鋸齒狀牙齒,另一些顯示出正常的牙齒,還有一些顯示出血開始從灰色生物的嘴裏流出。
大樓的安全係統崩潰了,除了燒焦冒煙的分子電路塊,什麽也沒留下。
律師們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