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剝皮”再現

我不禁笑了笑,這家夥倒是會拍馬屁。而餘漣也笑了笑,說道:“想爭取寬大處理就好好表現。”“沒問題沒問題,有什麽餘警官你就問,我們一定老實回答。”譚成嘿嘿笑道。

“何依雲的死訊你們是怎麽知道的?”餘漣和我一起坐下,然後向他們問道。“這個……哎,餘警官你也知道,這個圈子其實覆蓋的麵挺大,何依雲出事的消息雖然沒有傳播太廣,但有些人是一定知道的,對吧?”譚成老實說道,其實接下來的話他也不用再說了,也就是何依雲的同事裏有人也在做同樣的事,甚至牽線的人也都是他們,所以他們才知道得這麽快。

“不過警官,我有一個情況可以跟你們說。”那個壯漢突然開口,看樣子是的確想爭取個寬大處理,表現得十分積極。“說。”餘漣看向他。

“是這樣的,其實我們儲存茶……哦,那些女人的信息還有客戶信息的方式都是網盤,我們之前見過了一個客戶,看起來沒什麽錢,但表現得財大氣粗的樣子,我們也就以為他是一個愛裝窮的公子哥,但之後那個公子哥就沒再聯係我們了,但之後我們就發現了不對勁,網盤裏的有些資料缺失了,當時懷疑是黑客入侵過,但也沒多想——反正沒有我們的介紹他們都約不出去人家,至於客戶信息,反正也沒什麽隱私,也就算了。”

“被黑客入侵了?”餘漣眼睛一眯,但表現得很平淡。我知道,這可以說是一個關鍵信息,想到之前我和餘漣跟鄭經義談話時鄭經義提到的,他就是學計算機的,雖然現在的研究方向是人工智能,但如果要他入侵的話應該不太難。

“是的,我們也有兄弟比較懂電腦,他確認了的確是黑客入侵了。”蔣濤點頭如搗蒜,譚成也跟著點頭,證實蔣濤所說的真實性。“嗯,那你們說的那個公子哥……長什麽樣子?”餘漣又問道。“這個我們真不知道,就像你們今天來的時候還戴著墨鏡和口罩,挺多人其實都覺得這事見不得光的,所以都會用飾物掩蓋相貌,我們也習慣了。”譚成說著,臉上露出了些懊悔之色——如果他們注意著這件事,恐怕今天就不會栽在餘漣手裏了。

“那張波的事你們知道多少?”餘漣問道。“張總啊?”譚成和蔣濤對視了一眼,似乎是在相互確認是否要說,但緊接著譚成就開口了:“其實客戶的話,事情我們是不知道多少的,但我們知道張總之前是想要包養何依雲的。”

“對,這事很多人都知道,當時張總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說是還給了何依雲挺貴重的東西,但之後兩人就斷了聯係了,然後就傳出了張總失蹤的消息,當時還有人開玩笑說張總是不是想不開自殺了,但我覺得吧……張總那麽有錢的人,不應該會做這種事的,我覺得有可能是他妻子……”蔣濤接話道,話還沒說完,譚成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蔣濤閉上了嘴,餘漣則是點了點頭,又說道:“所有客戶和小姐的資料都在你們的電腦裏,對吧?”“是,但之前被刪掉的沒能恢複,餘警官你想要的話我可以想想辦法。”譚成說道。

“不用了。”餘漣說著,轉身就走,我也跟上他的腳步,但緊接著就傳來了譚成的聲音:“哎哎哎,餘警官,我們這……你看,我們這怎麽辦啊?”“有人會處理你們。”餘漣笑了一聲,打開門後又停下了腳步,說道:“組織賣**罪,五年以上。”

在我走出審訊室的門之前,兩人懊惱的歎息聲響起,但我也不想多說——既然犯了錯,自然就是要接受懲罰的,不可能就這樣算了,早知如此,為什麽不做這種事呢?

現在時間已經比較晚了,餘漣向迎麵而來的警員簡單說了一下譚成和蔣濤的情況,又向技術組的人說明了情況,讓他們盡快去查一下那台電腦裏的數據,順便看看能不能修複,然後就招呼著我回家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我被房間外餘漣那自言自語的聲音吵醒。起床後,我來到亂得令人受不了的客廳,看著手臂上貼著兩張尼古丁貼的餘漣,問道:“才六點半啊大哥,你到底想幹嘛?”

“我在思維殿堂裏和鄭經義對話。”穿著睡衣的餘漣轉頭向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麵朝天花板,躺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道:“你們兩個,誰是‘剝皮’?”

我長出了一口氣,看樣子是沒辦法繼續睡了,正準備煮碗麵,又聽到餘漣說話了:“那你們倆為什麽都不是呢?你們倆是‘剝皮’的證據在哪裏?”我抿抿嘴,剛一走進廚房,餘漣那急促的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行,走吧。”我深吸了一口氣,回到房間換衣服——因為外麵是個大男人,我並沒有關上門,一邊換衣服,一邊聽到餘漣的聲音:“喂?”“什麽?”“好,我馬上到。”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歎了一口氣,兩晚兩次作案,看樣子這個“剝皮”比劇場要瘋狂得多,心裏的怨氣也更多。等我換好衣服出門,餘漣正在套上警服的外套。他看了我一眼,說道:“走吧。”說著就打開了門,我來到玄關,和他一起換鞋,他向我說道:“看來這個‘剝皮’更狠一點,這是第二個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還會發現一個。”

“嗯,每晚一個,目標估計是早就確定了的,這個人要盡快抓捕歸案才行。”我點頭說道。餘漣這時已經穿好了鞋,先去按下了電梯,等我來到餘漣身邊,電梯門剛好打開,我和他一同走了進去,按下車庫的樓層。

我知道抓住“剝皮”會很難,但“剝皮”會引起的亂子估計不會比前麵的“搏擊”和“劇場”要小,甚至更相反,他會引起更大的問題——比如昨天忙了一天的警局裏的同事們,他們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餘漣和我還好一些,隻需要專注於命案,但他們還要處理那些高官、賣**集團等等,這是一個很大的工程,足夠他們忙得不可開交。

等我和餘漣到達現場,黃警官和其他警員已經在這裏等著了,初步的調查和取證已經完成了。案發現場是這個小區的七單元三層,報案人是這個小區的清潔工,六十三歲。他六點的時候來清理垃圾桶,發現了掛在陽台護欄上的死者,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血肉模糊,除了頭皮之外,全身所有的皮膚都被剝離下來。

黃警官提到,和昨天發現的何依雲不一樣的是,這個死者並非窒息而死,雖然脖子處有受力痕跡,但卻是失血過多而死的——也就是說,這次的死者是在昏迷的情況下被“剝皮”進行剝皮,然後活生生流血而死。整個陽台上並沒有我想象中的一片狼藉,旁邊還靠著一把沾滿了血的拖把,很顯然,這是“剝皮”在作案之後還清理了一下現場。

“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叫季文麗,26歲,是個小有名氣的模特,前不久才跟經紀公司解約——昨晚技術組帶回局裏的電腦上有她的資料。”黃警官說完,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果然,這個季文麗也是其中的一員,而這個“剝皮”顯然就是衝著這些人來的。

我咽下一口唾沫,不禁覺得有些可悲——任何人都無法體會這個季文麗在臨死之前禁受了多麽大的痛苦。“那監控呢?發現什麽了沒有?”之前何依雲的案子時,黃警官提到過因為是老城區,監控不多,所以沒能發現凶手的痕跡。但這樁案子可是發生在這種住宅小區的,一定能夠發現凶手的痕跡才對。但我顯然低估了“剝皮”,經過黃警官的描述,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有一部電梯的監控是被一個氫氣球遮擋著的,氫氣球升起的時間是淩晨三點零五分,但當時那部電梯在一樓。

那部電梯應該就是“剝皮”所使用的電梯,但是從小區裏的其他監控來看,並沒有什麽可疑人員,甚至不管是車庫也好、這個單元也好,在案發前都沒有有人出入的痕跡。季文麗是淩晨一點左右才回來的,死亡時間是在淩晨兩點半左右,這幾乎是一樁不可能發生的案子,但目前就是這樣展現在我眼前,這令人完全不敢置信。

餘漣聽完這些描述,獨自一人來到了客廳的電視櫃前,看了一眼電視後方,又伸手摸了摸電視櫃,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色。我跟著他來到季文麗的臥室,這張床是一張簡單的支架床,床單很大,足以遮蔽床底,餘漣把床單掀開,朝裏麵看了看,下方的灰塵很多,餘漣皺了皺眉,似乎這裏和他想象得不一樣。

“季文麗昨天是什麽時候出門的?”餘漣問道,我一臉怪異——我怎麽可能知道這件事?但緊接著身後黃警官的聲音傳來,我才知道他並不是在問我:“是晚上,晚上八點二十左右。”

“八點二十麽?有意思,那之前有沒有和她回過這裏的人?”餘漣又問道。“沒有,這個可以確定,我問過鄰居了,她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這裏,從來沒有帶回來過任何人。”黃警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