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水潭之劍
夜晚，大衍鋒
夜，很靜。星星在頭上眨著眼睛，仿佛對陸淩塵的選擇感到欣慰。
用飯過後的陸淩塵在準備回屋子時，不經意地抬頭望向那無邊無際的星空。
回到房屋，坐在床邊，想起方才易無風的辱罵，暗暗發愁。
自陸淩塵入玄蒼門至今，從外門弟子到入室弟子，太初玄源道的修習，便一直停滯不前，僅留在第二層。
易無風得知此事後，將陸淩塵痛罵了幾句，也難怪，別人三個月便可抵達第三層，或第四層，而陸淩塵的資質當真是差到了極點。
入門三個月以來，除了在宋劍琴那裏學了一招半式的劍術外，法術是一點進步都沒有。
被易無風稱為“愚蠢之才”，和陸文軒相比，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好在他夠倔強，夠勤勞，不管旁人如何看待，他都相信勤能補拙。
他居處僻靜，白天修行太初玄源道，深夜再練大梵天。
每每修煉時，耳邊總響起兩道聲音……
“我們玄蒼門法術，自外而內，吸納天地靈氣歸於丹田。”
“靈隱寺功法自內而外，體悟自身，周身經脈，猶如江河浩浩運轉。”
每當快要成功時，一但這兩道聲音響起，原本快要融合的兩種法門，卻又負之東水。
如此時光悠悠，忽忽而過，不覺已過了三年。
這三年中，陸淩塵長成十七歲，或許因為每日修煉緣故，身子倒消瘦了些許，雖比師姐易洛雪小了兩歲，個頭卻已是一般的高。
易洛雪則從十六歲的小女孩，長成了十九歲的女兒家，容貌更是豔麗，笑語之間，清麗不可方物。
如今十七的他，想法更透澈，與人不同，他自己也有想過，會不會跟自己修煉的大梵天有關。
然而這並不能阻止陸淩塵修煉的腳步，有了三年以來的經驗，陸淩塵的進境卻是加快了不少。
近半個月來，便突破至第三層，他甚至不相信自己能有如此進步，可他並未向旁人道出，隻是一味的修煉。
所以他也不在意，反正每日按時修習，也無人前來打擾過問。
這一日清晨，陸淩塵上得後山來，如同往常一般準備修習，正當他準備盤膝打坐時，卻偶然見得一處山洞。
當下心道：“怪哉，這何時開得一個山洞，怎之前來時不曾見過？”
出於好奇心，陸淩塵越走越近，來到山洞前，望著洞內。
山洞內泛著微微的光芒，陸淩塵鬼使神差，不知怎地便接近山洞，一股詭異的風呼嘯而過，寒得徹骨，石壁縫隙間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蘚，單是站在山洞裏就不自覺地脊背發涼，他恨不得馬上離開此地。
眼前是一片漆黑，濃得像化不開的稠墨。
仿佛是突然下定決心般，他竟然著魔般的走了進去。
陸淩塵環視了洞內，居然還是乍暖還寒，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走進深處，過不多久，眼前霍然一亮，竟是一片開闊空地，地上俱是碎石，中間有一個小小碧潭，水波**漾，陸淩塵又向四周看了看，隻見以那一潭碧水為中心，三丈之內，寸草不生。
目光隨之看向了那片空地中的水潭。
那是個小水潭，範圍不大，不見源頭，估計是地下泉水噴湧而成。水潭裏水質烏黑，從這裏看去不知深淺。
在那水潭中央，斜插著一柄全身通紅的劍，露出水麵一截，其餘的浸在水中。
陸淩塵不以為意，隻覺得此地古怪異常，還是早走為妙，正當他轉身欲走之時，突然間，陸淩塵忽覺胸口一熱，全身經脈**劇痛，頭疼欲裂，痛苦不堪。
陸淩塵冷汗大冒，不知所措，但覺體內陣寒陣熱，如萬蟻啃蝕，惡心欲吐，卻又無物可嘔，當真是生不如死。他神誌漸漸模糊，跌跌撞撞向前走去，卻渾然不知自己已走錯了方向，隻覺得渾身力氣一分分地都漸漸消失。
忽地他雙手抱頭，頭昏目眩，他隻覺得眼前一片血紅，卻是雙目流血，用手用力擦了擦眼睛。
一聲呼嘯，在水波浪聲中，那柄通紅怪劍突地急射而出，衝向陸淩塵而來。
隻見那柄通紅怪劍砸在陸淩塵手上，黑氣如縷不絕，陸淩塵呼呼喘氣，驚魂難定，下意識甩了甩手，但那個怪東西卻似他手掌一部分似的，深根地固，甩之不去。
陸淩塵心中害怕，隻想遠遠離開這個怪東西越遠越好，他用盡全力爬了起來，還未走出一步，便隻覺得頭中一暈，整個人搖搖晃晃，腳下軟弱無力，身子一歪，又跌倒在地。
隻過了片刻，陸淩塵緩緩站起身來，望著手中的通紅怪劍，竟是仰頭放聲大笑，眼眸裏一陣通紅，如同著了魔一般。
但很快的，又清醒了過來，陸淩塵忽覺手心一陣劇痛，一看之下，心幾乎都從口裏跳了出來。
但見他手掌之中，通紅怪劍殷紅劍身慢慢褪去，竟成了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劍。
陸淩塵頓覺好奇，想甩卻又甩不掉，腦子一熱便又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雙目，眼眸裏卻還帶有一絲絲的血絲。
他雙手掙地，站起身來，望向手中的劍，頓覺奇怪，捂著胸口，原本難受的感覺全都消失不見了。
而在他手中的劍竟變成了一柄生鏽的鐵劍，多想無益，當下便出了山洞，看了看天色，竟已快接近正午。
陸淩塵方出山洞來，欲想速速離開，不曾想，正當他準備離開之時，遠處走來一人。
但見那人長相俊美，如墨的瞳孔深得好似一汪泉水，看也看不到底，長眉入鬢，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手執一把精致的折扇，一襲青藍色衣袍襯得他好似神祗一般，腳蹬青藍色錦靴，長袖青藍衣隨風揚起，金冠束起的長發隨風而揚，
陸淩塵見來人頓覺好奇，那人見陸淩塵正四處環視，問道：“這位師弟，你可曾見過一頭靈獸逃至於此？”
“不曾見到。”陸淩塵說罷，轉身欲走，豈料那人擋住了去路。
那人說道：“我說師弟，先別著急離開呀，師兄話未說完，你且聽我把話說完可好？”
陸淩塵有些不解道：“師兄有話請說。”
那人說道：“想必，師弟是剛入門不久的弟子吧？”
陸淩塵點了點頭道：“正是。”
那人說道：“還未請教師弟高姓大名呢？
“高姓不敢，我叫陸淩塵，是大衍峰的弟子，你叫我小塵便好。”
“我叫沐羽，是神憩峰的弟子，沐雨天正是家父。”
隨後，陸淩塵拱手抱拳道：“沐師兄。”
“我們就不必客套這些，以後以姓名相稱即可。”
陸淩塵點頭示意，隨即拍拍沐羽肩膀道：“沐羽。”
沐羽亦回禮：“小塵。”
沐羽手搭在陸淩塵肩上說道：“你真的沒見過一隻靈獸往這跑嗎？”
陸淩天不以為然說道：“正是，不知你說的是什麽靈獸？”
沐羽說道：“一隻白色的小老虎。”
“小老虎？”
“對，那隻白色小老虎極有可能是上古神獸白虎！”
“神獸白虎？”
陸淩塵乃一般農家子弟，哪裏知曉什麽神獸？
沐羽見他似是不懂的模樣，說道：“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乃上古四大神獸，而那隻小老虎，在我看來，極有可能便是其一。”
陸淩塵煥然大悟道：“沐羽，你懂得真多，不像我，什麽也不懂。”
“你說哪裏話，我見你骨格清奇，是一副練武奇才，百年難得一遇！”沐羽搖動手中的扇子，撇了一眼他手中的劍。
“小塵，你這劍……”沐羽停頓了一會，折扇指向陸淩塵手中的劍，接著問道：“不會是你的佩劍吧？”
“這……”陸淩塵方想與他說山洞的事，但聽沐羽問道：“哦……對了，三個月後要舉行玄門大會，你會參加嗎？。”
陸淩塵驚奇道：“玄……玄門大會？那是什麽？”
“你不知道？”沐羽頓覺奇怪。
陸淩塵搖了搖頭，沐羽說道：“可能你尚未接到消息吧！”
“玄門大會到底是什麽？你告訴我可好？”陸淩塵追問道。
“這個，說起來有些麻煩，還是等你師父通知你吧。”沐羽搖動手中的扇子望向遠方。
陸淩塵無奈，望著他的背影，沐羽似是知曉陸淩塵在望著自己，說道：“小塵，我總感覺得你跟其他弟子有所不同。”
陸淩塵有些好奇，道：“有什麽不同嗎？”
沐羽笑道：“這不同的地方吧，就是你不像其他人一樣，鼻子朝天，眼睛長腦蓋兒上，瞧不起人呐。”
陸淩塵“嗬嗬”兩聲並沒有說話。
沐羽拍著陸淩塵的手臂道：“對了，小塵，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
說罷，沐羽便走了，隻留下一道背影給陸淩塵，沐羽離開後，不到一盞茶的時辰，易洛雪便來此找陸淩塵。
“小塵！”
忽地，一道聲音響起，陸淩塵抬頭望去，但見易洛雪朝著他走來，陸淩塵即刻將手中的鐵劍藏於身後。
“師姐，你為何會來？有何事嗎？”陸淩塵問道。
“方才我去你屋裏找你，才知你不在，我一想，你應當在後山。”易洛雪說道，雙目卻發現了陸淩塵一手藏於背後。
“你後麵藏著何東西，給我看看？”
“呃……”陸淩塵被易洛雪如此看著，隻得乖乖伸出手來。
待見過之後，易洛雪竟笑出聲來，那聲音足以迷倒萬千少年。
“你…哈哈…你…你為何藏著一把生鏽鐵劍？”易洛雪見到陸淩塵手中之劍，笑得合不攏嘴。
“這…這…這是我在洞內尋得的。”陸淩塵低著頭，一手指向背後的山洞。
“這…哪來的山洞？”易洛雪見陸淩塵背後隻是一小座很單純的山峰，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