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論罪當誅
見葉寒過來，李員外立馬上前開口道：“少卿，你來的正好，聽說你揭下了縣榜，要去剿匪？”
“沒想到消息傳的那麽快，沒錯，那榜是我揭下的，這不是來跟您報喜嗎？”
葉寒話落，李員外錯愕，飯桌前的李紫苑接話道：“報喜？你是來報喪的吧？”
李員外這時候反應過來，也沒理會自己女兒，對著葉寒道：“你真要去？少卿，你是個讀書人，這事情你瞎參合什麽？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對於李員外的反應，葉寒沒有任何意外，因為如今整個縣城得到消息的人，都是這麽想的。
一個秀才想要招募民勇去剿匪，那不是送死是什麽？
可葉寒一臉平靜，開口道：“我很好，故此來此地請求您的幫助！”
李員外一怔道：“這事情我能幫助你什麽？”
“您能幫助的太多了，比如錢！”
葉寒這話出來，李員外眼神一咪，警惕道；“什麽意思？你給老夫說個明白，是要拿盤纏跑嗎？”
李紫苑聽著話，看了過來，她跟李員外想法一致，認為葉寒是要跑。
可葉寒卻是搖頭道：“我若是現在跑了，這李府怕也是會被連累，畢竟今日，您與我在衙役麵前定了親事，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紫苑，我也不會跑啊！”
此話落下，李員外老臉一抽，李紫苑則立馬起身破口大罵：“無恥小人，你自己揭榜，還要連累我家！”
葉寒卻是搖頭道：“紫苑小姐，今日這定親之事，是嶽丈自己請求我幫忙這麽說的，可不是我自己妄言！”
李員外這時候臉色已經陰沉無比，從來隻有自己算計別人，真是玩鷹的被小雞崽給啄瞎了眼。
沒等李紫苑再開口，李員外壓製怒氣道：“少卿說的沒錯，如今你我是親家，你揭榜若不執行潛逃，那我李家也難逃幹係，說說罷，你想老夫幫你什麽？”
“聯絡縣城內各大豪紳，募捐此次剿匪糧餉，您老帶個頭，捐五百兩黃金！”
葉寒說完，李員外再也忍不住了。
瞪眼道：“你，你剛說什麽，五百兩什麽？”
“黃金！”
葉寒肯定開口，李員外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道：“葉少卿，你是不是拿老夫當白癡耍呢？老夫是看中你的潛力，想你與紫苑成親，可你若是想用此事威脅老夫，那算盤是打錯了！”
“直白告訴你，以老夫的實力，花一百金便可疏通好關係，了卻與你的幹係，大不了送紫苑去外地親戚家避避風頭，也不是非你不可！”
李紫苑見狀接話道：“爹爹，這個卑鄙小人，趁火打劫，我寧願隨便嫁一人，也不嫁給他，來人，趕他出去！”
管家和幾個仆人立馬出現，李員外這次沒有阻止，任是他的城府也被氣的不輕。
而這時，葉寒卻是開口道：“嶽丈大人，小婿還沒說您的好處呢！”
李員外探手攔住兩個仆人，李紫苑立馬道：“爹爹，別聽他的鬼話，讓我打他一頓，趕他走！”
可李員外開口道：“紫苑，你住嘴！”
然後，李員外看著葉寒道：“少卿，你今天最好說出個讓老夫滿意的理由，不然，老夫絕不輕饒了你！”
葉寒微微一笑，從容道：“那換個地方聊？”
李員外也知道這裏不是談事的地方，帶著葉寒就去了書房，李紫苑急了，但被李員外示意仆人攔住。
等到了書房後，葉寒也不藏著了，直接開口道：“您老可知道趙家莊之事？”
李員外眉頭一皺道：“此事與老夫有何幹係？”
“自然有幹係，趙家莊趙財主一家下場如何？唇亡齒寒的道理，您不用小婿過多解釋吧？”
葉寒話落，李員外一怔，沒有開口。
葉寒見狀繼續道：“據我粗略調查，這一夥山匪大概三百多人，仗著如今縣兵勇人手不足，朝廷邊關有戰事，無暇顧及地方匪亂所以才會如此放肆！”
“小婿知道您在整個縣城手眼通天，可難保這夥人不來咱們百家嶴啊？若是和趙家莊一般，縣兵勇救援不及時，您想過下場嗎？我可聽說，趙財主主動拿出錢財，也落了個滿門盡滅，幾個小妾，還有夫人都被擄走了！”
是的，來這裏之前，葉寒是做足了功夫，特意問了關於趙家莊的事情。
而李員外跟趙財主是一個階層的人，肯定知道其中更多消息。
就見李員外身子一顫，那神色也緩和了幾分道：“可我還沒聽到其中好處？”
葉寒微笑道：“您說，若是此次募民勇糧餉都是您募捐而來，那麽招來的民勇士誰的人？”
李員外頓時眼皮一跳道：“你想招募私兵？”
葉寒搖頭道：“朝廷有製，凡是有匪患，朝廷無暇顧及之時，由各地權貴組織剿匪的民勇，由權貴和地方府衙節製，這不算違背朝廷體製！”
“並且繳費所得財物，在上交朝廷數目後均分，另外還會得到朝廷褒獎，而據小婿所知，這夥山匪光趙家莊這一次打劫，都不下五千金了！”
李員外一聽這話明顯來了精神，但很快嚴肅道：“你有把握剿匪成功？若是失敗，知道老夫等參與其中，那豈不是招惹那幫山匪了？”
葉寒聽著話，心中暗歎薑還是老的辣，一語雙關！
可葉寒既然敢來說服，自然也想好了，開口道：“小婿願意與您老簽訂一份契約，剿匪成功功勞歸您和諸位權貴，輸了，也無人可知，您一幹人等隻要出錢便可，至於民勇，有錢能使鬼推磨，多的是人來投！”
“也就是說您最多損害幾分錢財，拿命博的是小婿，哪怕失敗，也無傷大雅，還能給您自身買個安心！”
這要是不提及趙家莊的事情，李員外肯定不理會，可趙財主一家太慘了。
猶豫了幾秒後，李員外開口道：“五百金我出，但其他權貴會如何，老夫不敢保證，另外，少卿你得寫一份婚書，表明和紫苑已經成親，避免你死在剿匪事情上，紫苑還要被迫嫁人，如何？”
葉寒早料到這老小子會這麽說，這是將他自己損失降低到最少。
順勢從懷中就掏出了一份書信，李員外打開後，看了看底部的印信蓋章和簽名，看向葉寒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去剿匪，但老夫相信你不是一個莽夫，此事，老夫會努力幫你促成！”
“那就多謝嶽丈大人了！”
……
半響後，李紫苑站在院子裏，對著邊上的李員外道：“爹爹，你信他的話？”
李員外這時候拿出了葉寒的婚書，李紫苑看了後，有些錯愕，李員外道：“他看透了爹爹的意圖，五百金有這份婚書，還有可能名利雙收，不虧！”
李紫苑見狀道：“可他這是去送死！”
“這亂世，命如草芥，不博一博，如何上位，是我們小看了他！”
李員外這評價，李紫苑略微不服氣，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又升起一種奇怪的想法？
難道說是自己白天的話刺激到了葉寒，才會讓他做出如此衝動之舉？
煞時，李紫苑內心還隱隱期待了起來！
而離開李府的葉寒卻沒有回家，因為揭榜到如今，他還沒去府衙報道呢，這李員外這裏是第一層，此事要想成，官府這邊才是關鍵。
當晚，葉寒雇傭馬車，連夜趕往了縣衙，等敲開了縣衙大門後，管家帶著幾個仆役出來，看到是葉寒，管家不滿道：“葉茂才，你這半夜是作甚？” 葉寒直接拿出榜，看著那師爺道：“師爺，你難道不知道學生揭下了剿匪榜？”
師爺自然是聽說了，開口道：“下頭人是匯報上來了，可跟你這半夜前來有何關係？”
葉寒直接道：“當然有關係，匪情緊急，學生需要糧草，兵勇，自然是來跟縣丞大人要錢要人的！”
這話一出，師爺明顯一愣，然後指著那剿匪榜開口道：“葉茂才，你聖賢書讀傻了？沒看到上麵寫著，縣衙人力財力不足，揭榜者自行招募兵將嗎？”
葉寒嘴角上揚道：“學生自然看到了，根據朝廷律例，無論是朝廷剿匪，還是官府組織剿匪，凡是出榜，朝廷自會下發糧餉，武器！”
“另外，揭榜者可調度地方三分之一兵勇歸為麾下所用，你們出榜卻不按照朝廷製度辦事，論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