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章 棋狀元

賀朝聽得一臉懵,後來才知原來是神像揭幕時,別人都跪了就他沒跪,居然還引起了公憤。

“就這點破事啊?”

“老爺,您聽聽!”江氏齜牙咧嘴:“那可是青衣棋仙的神像啊,在他嘴裏成了破事!逆子這是要吧咱賀家往火坑裏堆啊!”

“兒啊……”賀大江為難道:“青衣棋仙乃我大泱國的救世恩人,就連聖上都以神靈之位拜之,不可不敬啊!”

賀朝差點沒忍住,把自己是青衣棋仙的秘密說出口,想想還是算了,說了他們未必會信,信了那就更麻煩了。

聽聞皇帝正在四處搜尋青衣棋仙的下落,這要被他知曉了那還得了。

賀朝前世是一名職業棋手,為了所謂的榮譽天天備戰,完全沒有私人空間,苦不堪言。

而這一世他隻想做回自己,怎麽快活怎麽活。

這要是入了宮,肯定得被皇帝供養起來,連自由都失去了那還怎麽快活。

“父親!賀朝如此大逆不道,於世人公然為敵,若此次不予嚴懲,隻怕會給我賀家帶來滅頂之災,還望父親明鑒!”

賀朝都氣笑了:“三弟覺得該如何嚴懲?”

賀權怒視:“休要再與我稱兄道弟!爾敢對青衣棋仙不敬,我便與天下人一道,與你勢不兩立!”

“父親,為了我賀家聲望,應立即將此人逐出賀府,並對外宣傳今後此子是生是死,與我賀府再無半分關係!”

“啪!”

賀權話音剛落,捂著臉難以置信的望著賀大江:“父親您……”

“畜生!敢在賀府對你大哥大不敬,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跟你勢不兩立!”

賀大江看起來五大三粗,卻一向心明如鏡。

這種事一家人關起家門說說便罷,勢不兩立這種話都敢說出口,想幹什麽,啊!

江氏也慌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訴說著這些年來多麽的不容易。

“爹,算了,沒必要。”

賀朝一甩手也懶得再計較下去,轉身便離去。

不是不想計較,而是江氏在這個家的地位很穩,借此就想扳倒她幾率不大,還得從長計議。

賀大江吹胡子瞪眼:“吾兒大度,以德報怨!再看你們母子,簡直狼心狗肺!還不快滾!”

……

大泱國皇宮,飛霜殿中。

一君一臣正在對弈。

頭戴紫金龍冠的,微胖的中年人,正是大泱國當今主宰,太合帝秦淵。

而另一位清瘦白須老者,則是皇帝眼前紅人,京兆尹沈標。

“臣輸了,陛下如今棋藝之絕妙,比那青仙也不落下風!”

秦淵大手一揮得意大笑,雖明知是馬屁,卻依然很是受用。

“沈愛卿說笑了,青衣棋仙乃是神人降臨,朕豈敢與之相提並論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真以為有仙人存世?”

秦淵眉頭一皺:“朕也想看看,此子究竟是何方神聖。沈愛卿,尋訪青仙之事可有下落?”

“臣已加派人手日夜尋訪,隻是……”沈標麵露難色:“臣鬥膽向陛下請一道聖旨。”

“愛卿但講無妨。”

“陛下,自那青衣少年橫空現世,我大泱如今棋風盛行,便是尋常百姓也以棋局爭長短。不如此次恩科,加以棋試。”

“棋試?”秦淵眼前一亮:“以棋會試?莫非沈愛卿是想以棋試為由,引那青衣少年現身?”

“陛下英明!青衣既是少年,必有功名爭世之心,隻要他來參加此次棋試,料定必是棋狀元,屆時便是不請自來!”

秦淵皺眉:“怕是未必吧,此子若是想得功名,那日朝河對弈大敗敵國棋手後,又為何匆匆離去?”

“陛下所言不錯,此子之舉的確異於常人,或他本人淡泊名利,然他的家人未必如此,陛下需給予此次棋試狀元格外的天恩,隻要**足夠的大,臣料定他必現身!”

秦淵大喜:“好好好!朕這就頒旨,此次恩科除文試外加以棋試設三甲,棋狀元者,拜伯爵,不,拜侯爵!其家族世襲罔替,永享皇恩!”

秦淵拿過筆墨即刻奮筆疾書,思慮一二在聖旨的末尾又添一句——若棋狀元無婚嫁,賜昭妁公主為妻。

“這……”沈標大驚失色:“昭妁公主不僅是陛下的心頭肉,更是我大泱第一絕色,陛下的恩賜是否太重?”

“重麽?”秦淵搖頭:“為青衣棋仙,朕付出再大代價也在所不惜,況且,他若成為朕的女婿,自然便是朕的人了。”

“陛下聖明!臣,五體投地!”

……

昭陽宮。

“希蘭,你可真了不起,居然敢與那賀朝當麵提出退婚!”

聽完閨蜜的一番訴苦後,昭妁公主秦還玉震極了。

“有何不敢。”沈希蘭憤憤道:“公主您是不知賀朝德行之差,簡直人神共憤,一想到與這種人有婚約,我恨不能去死!”

“便是如此,你也不好直接與他言明,讓他一個大男兒聽得何以作念?”

“公主怎麽還替那潑皮說話,那潑皮臉皮之厚歎為觀止,他聽後鎮定自若,沒有絲毫不妥!”

“有趣,實在有趣。”秦還玉抿嘴一笑:“如此有趣之人,你不再多觀察觀察?”

“我看是無趣的很,公主莫要取笑了,您又不是不知我的心意,我……”

秦還玉惆悵道:“你呀,那青衣棋仙本就虛無縹緲,就算是父皇也尋其不到,希蘭你又何必……”

“公主!我心意已定,此生若非青仙,寧可守得青燈孤老一生!”

“好,就算你真尋到那青仙,又如何斷定他非你不娶,倘若他已有妻妾呢?”

沈希蘭麵色堅決:“如若不能,便是留作青衣身邊,為奴為婢,也好過嫁給賀朝那廢物好千倍萬倍!”

賀府。

“兒啊,你就聽爹一句勸……”

“不去!”

“真不去?”

“爹,沈希蘭既已當眾提出退婚,那便等著她來退便是!”

“她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豈能兒戲,也罷,爹替你去一趟。”

次日,皇城沈府門外,車馬縱橫,異常熱鬧。

正在書房辦公的沈標,聽到下人來報,說有人求見。

沈標十分不耐煩,此次恩科陛下特意恩準他為棋試的主考官,如若真能借助棋試為陛下挖出青衣棋仙,陛下必然會龍顏大悅。

京兆尹雖然也算朝廷重臣,可比起六部那些大佬,始終要矮上一頭。

去年他曾偶遇過一個得道高人為其卜卦,說他管道亨通,若遇機緣封侯拜相也非不可。

沈標很清醒,他的機緣,來了!

自從兼任棋試主考官後,沈標就把自己關了起來,認真仔細的研究棋試各項考核標準,謝絕一切來客。

忽聞下人來報,正要喝斥,下人說:“老爺,來人自稱是您的親家,帶了足足十幾匹大禮!”

親家?

沈標這才想起賀大江來。

當年落魄時,隻有賀大江與他兄弟相稱,待他有大恩。

然今非昔比,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需要救濟才能活下去的窮書生,而是堂堂三品重臣。

人貴在自知,當年落魄時的承諾,又怎能還作得數。

就在沈標想著怎麽打發賀大江時,外麵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沈兄別來無恙啊!”

“賀……賀賢弟,來來來,快上座!”

“我就說嘛!”賀大江屁股一抬就坐定了:“來之前我家婆姨說,沈兄如今是皇帝麵前紅人,見上一麵怕是不易,一個婦道人家怎知我與沈兄乃是過命的交情,沈兄為人仁義無雙,怎會如小人一般勢力,沈兄,我沒說錯吧?”

沈標麵色尷尬,嘴角隱隱**:“那是,那是,為兄近來實在是忙,怠慢了賢弟,還請勿怪……”

“不怪,你是大忙人,咱就閑話少說,我這次來是為當年的婚約,如今我兒賀朝已十七有餘,想來沈丫頭也是不小了吧,怕是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