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尋上府來
第二七一章尋上府來
其實簡三老爺的話頗有道理,簡四郎正為簡三夫人一直刁難張氏發愁呢,前一段時間簡老夫人將簡三夫人關了起來,三房安靜多了,倒讓簡四郎鬆了口氣,反正有他照應著簡三夫人,也沒人敢苛待她的飲食起居,既能讓簡三夫人的生活有保障,然後又能讓三房清靜些,倒的確是件好事,簡四郎他們可能還真不會反對。
簡四郎不會反對,跟簡三夫人關係淡漠的簡安寧肯定更不會關心了——其實有一句末日前很流行的句式,簡安寧覺得送給簡三夫人很形象:每天早上起來就看見簡三夫人在作死。
簡三老爺聽了錢姨娘溫柔小意的話,欣慰地看了眼,道:“我知道你是好的,不用擔心,我把馬氏關了是做好事,諒那兩個小崽子也不會多說什麽的。”
事實上,要不是簡四郎和簡安寧有出息,簡三老爺麵對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神經質的簡三夫人,肯定會因煩不勝煩將她休了的,隻是怕休了惹簡四郎和簡安寧不快,這才改為關禁閉的。
於是飯後簡三老爺先是去了簡老夫人那兒稟明了他的想法——這種事他自然還是要請示一下老太太的看法,免得到時有異議打臉。
簡老夫人如今又管起了府中的事,心腹頗多,所以府中發生了什麽,哪有她不知道的,因此早聽說了簡三夫人似乎將八娘的生母賣了,正生氣到時可能又有人嘲笑簡家行事歹毒呢,這會兒聽了小兒子的想法,自然一力讚同,道:“很是應該這樣,就按你說的辦吧。”
要不是考慮到簡四郎和簡安寧的心情,簡老夫人都要安慰她小兒子:當初是娘眼神兒不好。給你找來了這樣一個神經病做老婆,要知道馬氏是這樣的人,當初怎麽著也不會讓她進門啊!
——她隻責怪簡三夫人如今變成了神經病,卻沒想過為什麽當初人家是好好的,到你家一二十年就變成了這樣,還不是被你送的一個美妾以及你兒子寵妾滅妻刺激的越來越神經的嗎?本來的簡三夫人蠢歸蠢了點,但還不至於這樣歇斯底裏。
簡三老爺得到了簡老夫人的支持,又將兒子找了來,將這事說了,他怕不說就做了到時兒子別找他算賬。
怕引起兒子不滿。簡三老爺便無奈地道:“我也不想這樣,但你娘這兒……”簡三老爺指了指腦子,道:“真有點問題。我不想家宅不寧。”
簡四郎沉默了會,道:“父母的事,兒女不好幹涉,不過,母親的飲食起居。不能苛待了。”
如果是以前,簡四郎可能還會求情的,但眼見得簡三夫人越來越像瘋子,簡四郎想著讓簡三夫人冷靜冷靜也好,至少,也好讓他鬆口氣——說實在的。整天聽簡三夫人嘮叨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把簡四郎也搞的煩了,所以聽多了。就不免想喘口氣,免得整天被她煩著。
所以要不是簡三夫人如今越發有神經病的傾向,簡四郎也不會這麽不孝,任由簡三老爺將她關起來,但簡三夫人的病情。那真是越來越嚴重了,不這樣關著她。簡四郎怕以後有什麽事情鬧大了,連他都救不了母親了,所以還不如關著,隻要榮養著她,不讓人苛待她,這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簡三老爺聽了簡四郎的話,忙道:“這是肯定的。”
搞定了兒子和老娘,簡三老爺便帶著人去了簡三夫人那兒,因好不容易讓兒子同意他將簡三夫人關起來,所以這會兒簡三老爺倒也不好再抽她,免得簡四郎看了心疼,又要反悔那就不好了,於是隻厲聲問道:“你將孫氏賣了?”
簡三夫人看簡三老爺凶神惡煞的樣子,不由有點怕,但馬上又鎮定了下來,道:“是的,她屢次忤逆我,所以賣了天下第一掌門。”
簡三老爺看簡三夫人那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丟人的模樣,簡直想抽她,但好歹看在簡四郎的麵子上沒打她了,隻怒道:“你當府裏上下是瞎子?孫氏老實本分大家有目共睹,你賣了她,誰不說你狠毒?你打算攔了八娘的好婚事,鬧的別人說你歹毒,好不容易流言少了點,這會兒又將她姨娘賣了,要說她興風作浪,你賣了還好一點,但人家老實本分的很,你賣了她,是覺得前一次風頭沒出夠,還想再出一次嗎?!”
簡三夫人看簡三老爺幫孫姨娘說話,怒了,氣的渾身發抖,道:“她是我的財產,我可以隨意處置,憑什麽不能賣?!”
簡三老爺看跟她完全沒法溝通,隻能吩咐跟著的婆子,道:“將這院子封起來,讓太太在裏麵好好反省反省!”
那些婆子因知道上麵是這樣吩咐的,自是馬上應了,那簡三夫人看婆子們要關院門,不由又氣又慌,道:“幹什麽!幹什麽!怎麽能這麽對我?我是主母,妾室怎麽不能賣了?”看沒人理她,更慌了,又叫道:“我要見四郎,我要見王妃!……我要見老太太!……”
簡三老爺冷冷地道:“就是母親讓我把你關起來的,四郎他們也同意,你就在裏麵老老實實呆著吧,什麽時候老實了,什麽時候再出來!”
簡三老爺跟簡三夫人真沒什麽好說的,所以交代清楚了便離開了。
簡三夫人沒想到這話是老太太吩咐的,當下不由委頓在地,知道是沒法出去了,不過她不信四郎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想了想,當下又起了來,瘋子一樣地拍門,道:“你騙我,四郎不會同意的,你是騙我的,我要見王妃,我是王妃的娘,你們敢關我!……”
屋外婆子們聽了不由無語,道:“老奴勸太太還是消停些吧,誰不知道您當初天天罵王妃,王妃出嫁了您還敢衝到王府去罵她,這會兒出了事,還好意思拉出王妃的名頭,娘娘會幫您才怪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有王妃這樣一個大靠山不用,偏要去得罪,老奴真不知道您是怎麽想的。老奴勸您在裏麵好好修身養性,這樣也許還有出來的機會,要再這樣下去,您就要老死在裏麵了,您總不想這樣吧?”
要說簡三夫人雖然歇斯底裏,但神經韌性倒是很強,要不然這麽多年也不會隻是謾罵無休。卻沒有被錢姨娘等人氣病了,所以這會兒被人關起來了,倒沒氣出病來。反而是聽了那婆子的話,老實了下來,期待著有一天能出去。
她倒是想效仿簡老夫人以死相逼呢,可惜簡四郎尚未當官,她死了也不會讓對方丁憂三年。所以以死相逼也沒用,當然了,她也不敢拿兒子的前途相逼就是了,怕跟簡四郎徹底鬧崩了,到時出來了一個對她好的人都沒了那可真要崩潰了。
至於婆子們說她不該得罪王妃,她倒是沒聽進去。相反,越來越偏執的簡三夫人越來越覺得簡安寧是生來跟她作對的,所以已經鑽進牛角尖的簡三夫人。哪會把別人的勸告聽進去。
婆子們看簡三夫人不鬧騰了不由鬆了口氣,因為四少爺和四少奶奶都有吩咐,要好好照顧簡三夫人,她們怕她一時受不住打擊,別出什麽意外。這時看她尚好自然鬆了口氣。
因有簡四郎和張氏照應著,簡三夫人除了關禁閉。生活待遇上倒沒人敢苛刻,而三房又清靜了下來,讓簡四郎暗覺這樣處理還是不錯的。
張氏看府裏把簡三夫人關了禁閉,也不由鬆了口氣,要知道現在簡三夫人雖然不敢找她大麻煩,但小麻煩不斷,現在關了起來,她總算是過上了難得的清靜日子,再加上她也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於是與簡四郎關係便更好了,人不多久也恢複了元氣,大概是心情好了,身心愉悅,於是不多久,就查出了有孕,喜的簡安寧送了許多的人參燕窩等給張氏,讓她好好養胎。當然這是後事不提。
當下簡三老爺處置了簡三夫人,又派人去問人牙子賣給了誰,想將孫姨娘買回來,免得簡安妍回來不好交代刺明1637最新章節。
那人牙子自然說了實情,簡三老爺這才知道人竟被簡安寧買走了,便過府找人。
如果說簡三夫人像神經病,讓人很煩的話,對簡三老爺,簡安寧一想到他對簡安英的偏心,就隻剩厭惡與惡心了,畢竟沒人喜歡這種寵妾滅妻、寵庶滅嫡的人的,況且她覺得簡三夫人之所以變成了現在這樣神經質的模樣,簡三老爺的所作所為占一大部分原因,是罪魁禍首,所以要不是有事,她還真不想見這個人。
但人家既然說是為了孫姨娘的事來的,簡安寧說不得還是得見見他,好將事情交代一下。
且說自簡安寧出嫁後,除了回門、王爺喪葬等場麵上事,簡三老爺這還是第一次正經見到簡安寧。
看著眼前表情有些冷淡的大女兒,簡三老爺心頭微有些不舒服,暗道還是二女兒好,二女兒每次見了他,都是笑容滿麵的,哪像她啊,這樣冷淡,看著就讓人不喜,這也讓簡三老爺暗暗覺得,看簡安寧這樣,也莫怪他隻喜愛二女兒了。
——簡三老爺估計是從沒認真看過,曾幾何時,前任簡安寧也會用著孺慕的眼神看著他,但換到了什麽呢,不過是簡三老爺的不喜和拿著簡安英跟她比較,然後罵她不如簡安英罷了,於是隨著年齡漸大,前任簡安寧便慢慢地不再用那種渴望得到父愛的眼神看簡三老爺了,因為她知道無論她多麽敬愛簡三老爺,簡三老爺也不會喜歡她的,於是前任簡安寧變的沉默了起來。
至於前任簡安寧死後,現任簡安寧上場,看過簡三老爺幾次明顯偏愛簡安英的舉動後,對他已無半點好感,自然更不會朝他笑了,所以便讓簡三老爺覺得,這女兒不好,讓人不喜。
有一種人便是這樣,當你對他好時,他永遠不放在心上,但是當你對他冷淡時,他倒是能將你的不好記得清清楚楚的,然後心懷怨恨,毫無疑問,簡三老爺就是這種人。
不過簡安寧並不打算改變,反正前任不是對簡三老爺非常好麽,不也沒換來任何親情,還經常招罵,既然左右討不了好,還對他好幹嗎?沒有意義嘛。且她如今已是王妃,更沒必要拿熱臉貼他冷屁股了,所以簡安寧自然不會討好簡三老爺了。
“聽說孫姨娘是你救了?人呢?”簡三老爺問道。
本來簡三老爺跟簡安寧見麵,要先行國禮後行家禮,也就是,簡三老爺要先給簡安寧行君臣之禮,簡安寧讓他免禮後,簡安寧再給他行父女家禮,但簡三老爺這會兒看簡老太爺這個講規矩的人不在跟前,哪願意給簡安寧行禮,一進來就攏著袖子問起了孫姨娘的事。
簡安寧看簡三老爺不給自己行禮,不由撇了撇嘴,暗道誰稀罕呢,不行剛好,你不行禮,我也不用行了,反正上行下效嘛,於是也不給簡三老爺行禮了,聽了他的詢問之後,便將她搭救孫姨娘前後的經過說了下。
簡三老爺看自己不行禮,簡安寧竟然也跟著不行禮,不由大怒,但因自己違規在前,也不好責罵她,隻能心中不快,粗聲道:“把她叫來,我帶她回去。”
簡安寧聽他這樣說,不好說“孫姨娘如今已是自由身,她並不想回去,你也就隨她吧”這樣的話,畢竟那是他們之間的事,她沒興趣攙和,且,她也不想跟簡三老爺揪扯不清,於是便沒說什麽,隻道:“那好,我讓人將孫氏找過來,你親自跟她說吧。”
於是便讓人將孫姨娘請了過來,好在路近,請來也快,怕孫姨娘應付不了簡三老爺,便將簡安妍也請了過來,讓他們一家三口自行解決去。
孫姨娘看簡三老爺來了不由有點驚惶,畢竟多年淫威,她向來是下等人,看到簡三老爺能不驚惶嗎?但看女兒站在一邊,想著女兒馬上就是五品誥命了,再加上自己又是自由身,怕他什麽呢?於是膽氣壯了些,便道:“既然太太將我賣了,我便不是簡府的人了,哪來回去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