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李太妃斥責

第一七五章李太妃斥責

其實趙鬆哪知道李太妃的苦衷呢,李太妃挪用王府公中的錢,打著王府的名義放高利貸存下來的巨額私房,被簡安寧一鍋端了,如今哪還有私房給他用,幸好這些年挪用公中的錢打的那些首飾還在,所以這會兒一碰到趙鬆吵著要錢,知道突然搬家導致沒錢用這事是自己不好,不給他錢的話估計要鬧矛盾了,所以隻得心疼地揀了些首飾拿出去當了,換了錢給趙鬆用,一看到自己辛苦攢下來的首飾在一件件地減少,再想想飛走的那些高利貸契紙,她能不痛苦的像挖了心頭肉嗎?

趙栩看他比自己還急,不由樂了,暗道越快越好,還能幫他快點省錢呢,於是便道:“那還等什麽,走吧。”

於是趙鬆便跟趙栩來了安平王府,派人將幾個弟弟妹妹及他們的母親請了過來,提了這事。

把人全請到場說這個事比較好,免得隻請了當事人,沒請他們的母親,到時他們的母親沒聽明白當事人的轉述,事後還一個兩個地來找他吵吵嚷嚷的那就要頭大了。

當然不能一上來就說降低待遇的事,那樣一般人會接受不了的,所以趙鬆就按趙栩吩咐的(其實當然是簡安寧教的),清了清喉嚨,道:“今天找你們來,就是想跟你們說,趙栩畢竟不是長兄,也沒義務養你們,所以我身為你們的長兄,已打算承擔起撫養你們的義務,俗話說,長兄如父嘛,撫養你們也是我份內的事,所以各人收拾收拾跟我走吧,不過我沒多少錢,也租不起京城昂貴的宅子。可能要把你們養在官莊裏了,至於待遇,自然也不可能跟王府一樣,也請你們體諒一下吧,畢竟我可沒那麽多錢。”

眾人先前聽說趙鬆找他們過去,說是有事交代,就覺得疑惑的很,想著趙鬆能有什麽事找他們?不過就是想破了腦袋,也從未想過趙鬆找他們來是說這件事的,他們還一直覺得住在王府是天經地義的事呢。所以怎麽想到趙鬆召集他們說話,竟是說這個?當下早前因長平郡君的女兒崔文青喜歡趙栩而不喜歡他所以對趙栩早就有點意見的老四趙柏便首先嚷嚷上了,道:“怎麽要把我們從王府趕出去?這事是不是趙栩搞的鬼?他那麽有錢。還不準備養我們?太過分了吧?!趙栩呢,讓他出來說話!”

在大堂後聽事情進展順便監督趙鬆的趙栩聽了趙柏的話,氣的想衝出去宰了這小子,幸好被簡安寧死死拉住了。

簡安寧低聲耳語道:“少安毋躁,別忘了今天的大計。你總不想功敗垂成,以後繼續花銷那麽大吧?”

趙栩聽了簡安寧的話,想到自己流水般花出去的銀子,勉強克製住了,不過輕聲冷哼了聲,咬牙道:“小雜種。我記住你了!”

外邊趙鬆聽了趙柏氣咻咻的話,再看看現場大多數人都讚成趙柏說的,不由側目。心內嘖嘖,暗道果然大多數人占便宜占久了,便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了——就像當初的自己——幸好趙栩找自己出麵,要不然這事還真不好解決。

看眾人或竊竊私語或震驚的眼神,趙鬆為了每年五百兩好處。自然要繼續唱白臉了,況且。就旁觀者的角度說,要是隻有一兩個幼弟或幼妹,像以前那樣養著倒也還行,畢竟人少花銷也小一點,但要是有一大群庶弟庶妹需要撫養的人家,兄長們沒將人趕走而是養著已經很仁至義盡了,還想像被老子養著時一樣過高檔生活顯然不可能,於是當下便挑了挑眉,擺出了長兄的譜,喝道:“老二有錢那也是他的,跟你有什麽關係?再說了,是我想盡大哥的義務,所以準備帶你們走,跟趙栩有什麽關係?我看你才過分呢,怎麽,看不起我這個大哥還是怎的,我說我要養你,你還敢嫌我不好,非要老二養?”

這帽子就扣的很了,趙柏的母親葉太妃聽了趙鬆的話,怕人說趙柏無理取鬧,忙笑道:“沒這意思,是柏兒說錯了。”

看兒子還憤憤不平的,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趙柏看母親瞪他,再看趙鬆不高興,隻得算了,不過心裏認定這事肯定是趙栩搞的鬼,以後定要想法子報仇。

趙鬆看她態度較好,就不跟趙柏計較了,畢竟他今天是來幹正事的,可不是來跟趙柏吵架的,當下口氣便緩和了許多,道:“要真不願意走,想留在王府也行,我去跟趙栩說說,不把你們送去我的官莊,就讓你們暫時借住在王府吧,當然,我也不會讓他養,你們的生活費還是我出,這樣,你們仍要做好待遇降低的事,這樣怎麽樣呢。”

眾人雖心有不甘,但趙鬆說他要養他們,他們也不敢拒絕,說不讓他養,非要趙栩養,那到時既得罪了趙鬆,趙栩還不一定會接手,兩邊都不養他們了,那他們可就要慘了,所以除了忍氣吞聲還能怎樣?

於是便勉強同意了趙鬆的這個提法,畢竟住在王府總比住在偏遠的官莊好多了。

趙鬆便裝作要去跟趙栩說說的樣子離開了一會兒,趙鬆一離開,殿裏眾人便紛紛罵了起來,有罵趙鬆是個神經病,他們明明在王府住的好好的,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也有罵這是趙栩故意安排的,所以趙栩不是個玩意兒的,可惜找不到證據,倒也不敢拿猜測直接扣趙栩一頂苛待弟妹的大帽子。

一時現場嘈雜一片,大家俱是憤憤不平。

正在交頭接耳謾罵之際,趙鬆回了來,笑容滿麵地跟眾人道:“諸位,有個好消息要跟大家說,王爺不但同意你們仍住在王府,還說,他作為兄長,也會盡一份力,以後我出多少,他就出多少,不讓我一個人撫養你們,所以你們的待遇雖比不上原來的水平,但應該比我想像中的要好一點了。”

——當然他是一文錢沒出的,所謂的雙方共同撫養,其實都是趙栩出的錢。

先是絕望到了極點,這時陡然聽說以後不至於吃糠咽菜,眾人的心情便好了許多。

所以這便是先抑後揚的好處了,要是一上來就說待遇大降,誰受的了,這會兒先讓眾人絕望到了極點,突然又說情況不至於那麽糟,於是眾人便能接受了。

一場撫養問題,便以眾人待遇大降為代價結束了。

不過讓趙栩不明白的是,沈太妃依然沒出去。

之所以沒出去,顯然是沈太妃權衡了下,還是覺得呆在王府比在外麵要合算些,所以才會這樣。想想將來成親的大量禮金,想想封在銀庫裏一旦給趙楓、趙楓會花光的婚銀,沈太妃會不願意走也很正常。

雖然有人在降低待遇後罵娘,但因這事是趙鬆多管閑事導致的,眾人實在是罵不到趙栩頭上——雖然不少人都猜測是趙栩指使趙鬆弄出來的,但因為沒證據,紅口白牙地指責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雖見趙栩沒大發慈悲,將趙鬆轟走,並讓他們繼續保持以前的生活水平,卻也沒人敢說什麽,畢竟被趙鬆那樣一鬧,他們根本沒立場指責趙栩啊,怎麽指責呢,人趙鬆說帶他們走了,是他們自己不走的,那這樣一來,他們在王府過什麽樣的生活,跟趙栩又有什麽關係?又不是趙栩逼他們留下來的。

這個發展結果顯然是趙栩樂於見到的,所以自執行後,看賬上的開支小了許多,讓趙栩高興不已。

趙栩高興,李太妃就不高興了,她事後聽到了兒子做的事,氣的將兒子找了過來,狠狠地罵了他一頓,道:“你腦子進水啦?幫趙栩省錢?”

那天從王府出來後,她越想越不對勁——那個嚇倒她的信,筆跡雖與老王爺的有點像,但看著總像是描的,不像是寫出來的,因為那些勾連筆畫顯的太僵硬了,所以她就懷疑是趙栩或簡安寧搞的鬼,但因找不到證據,所以隻能是一邊猜測一邊痛罵,當然了,隻敢私下痛罵,都不敢跟兒媳等人公開謾罵,因為她走的時候不是說了嘛,她是為了遵守老王爺的遺命才離開的,這會兒又翻悔,說是被簡安寧或趙栩陷害走的,那別人不是要覺得她當初說的話是假的,不打算聽老王爺的話,不是真心想走的嗎?這對她名聲可不好,所以這會吃了虧,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並不敢跟別人嚷嚷。

就算不敢跟別人嚷嚷,但不代表她對王府沒意見,所以這會兒聽自家蠢兒子竟然幫趙栩,自然氣的胃疼。

聽了母親的責罵,趙鬆不以為然地道:“本來就該是我的責任,隻是我不想負罷了,所以那樣說,有什麽不對?況且我這樣幫了忙後,趙栩願意每年給我五百兩銀子,這買賣不吃虧,張嘴說說就能年年純得五百兩,這種好事哪兒找去,咱們家如今可很需要這筆錢的。”

雖然前半截說的冠冕堂皇,但顯然後麵那一點,才是他同意幫忙最重要的原因,要是沒錢賺,趙鬆絕不會像他娘說的那樣,腦袋進水地幫趙栩省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