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幻獸麒麟？！
第一卷 生當做人傑 第十一章 幻獸麒麟？！
我嚇了一跳，摟著張蓮往左側一滾，從英招背上滾了下來。那隻鳥人卻緊追不舍，我一手抱著小白，一手用長劍慌亂地連擋了幾下，幸好那名人類女戰士及時趕到，替我接下了那隻迦樓羅鳥人的攻擊。
但是另外幾名鳥人卻將張蓮搶了過去。
為首的鳥人將人類女戰士擊退，退到張蓮身邊問：“這位夜叉族姐妹，你還能不能戰鬥？”
張蓮呆呆地說：“我、我的肩……”
那名迦樓羅鳥人看到張蓮肩部受傷，立時讓另外一名鳥人將她送往後方。
我看到張蓮手舞足蹈又喊又叫，卻還是被鳥人用爪子抓著腰飛上天空，於是下意識地便想要追上去。那名女戰士覺得我瘋了，趕緊將我攔住。雙方的增援越來越多，很快就從對恃變成了混戰，雖然擔心張蓮的安危，但我已沒有機會再去追她。
一支箭矢掠過我的臉頰，讓我臉上隱隱生痛，我抱著小白躲進一間還未著火的房子，縮在牆角不斷地喘著氣。
謝庭庭被帶走了，張蓮也被帶走了。相比之下，謝庭庭至少還安全一些，張蓮卻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那隻迦樓羅鳥人多半是要把她送到後方的妖族陣地，讓她跟其他的夜叉族在一起，很快，那些妖族就會發現她其實不是夜叉女，而隻是一個沒有翅膀的人類，我不敢去想她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該怎麽辦，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這明明就是一場與我無關的戰爭……然而我卻開始深陷其中。
深吸一口氣，我抓起小白，盯著它那紅得有些詭異的兔眼：“我想把那個野蠻女救回來，你幫我。”
小白掙紮著想要落在地上，我卻始終抓著它不放。說實話，竟然要求一隻兔子幫我去救張蓮，這讓我自己都覺得有點搞笑。但是除此之外，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想，而且我有一種感覺，這隻兔子很可能不是一般的兔子……搞不好它是隻神兔。
小白瞅著我，我覺得它看上去有些猶豫，於是我抓著它搖啊搖，直到它像是在求饒，這才把它放下來。
那一瞬間，我覺得它好像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緊接著就一口咬在我的手腕上……原來兔子真的會咬人。
血液從我的體內快速流失，讓我變得異常虛弱，而小白身上那條原本一直無法消退的血痕卻莫名地開始愈合。再後來，我看到小白的身體在漸漸漲大，毛發也開始變成金色，我驚訝地看著它，發現它變成了一隻擁有龍頭和鹿角、麋身、馬蹄的奇怪動物。
更加奇怪的是，明明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怪獸，我卻有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夢裏見過許多次一樣。
然後，我確定我真的在夢裏見過它。
在這些日子我所做的那些噩夢時，它時不時地會出現在我的夢中。
而我也猜到了它到底是什麽動物……它就是傳說中的幻獸“麒麟”！
由洛小姐、雪萊小姐、南城先生組成的狩獸三人組進入火雲穀，想要獵捕麒麟，然而他們沒有找到麒麟，隻抓到了這隻奄奄一息的兔子。但他們並不知道這看上去毫無戰鬥力的兔子其實就是在跟另一隻幻獸戰鬥時受了重傷的麒麟，反而陰差陽錯地把它送給了我。
而我這些日子之所以會連續不斷地做噩夢，多半也跟小白所受的傷有關。
麒麟看了我一眼，我的心中立時生起明悟，知道它是真的想幫我救回張蓮。艱難地爬上它的背，我低聲說道：“小白……謝謝！”
它回過頭來斜了我一眼，身子一竄，閃電般躍出了屋子。
狂風在我的耳邊呼嘯，周圍的情景快速飛退。明明整個鳳凰城都被戰火籠罩，它卻總是能夠載著我找出空隙急穿而過，縱然有人發現了我們，也隻能看到淡淡殘影乍現即逝。
接近城牆時，我正擔心麒麟會不會載著我撞上去，它卻驟然躍起，在它的蹄下現出火雲，讓它輕而易舉地躍過了城牆。我們很快就遠離了戰場，往鍾山的方向不斷奔馳。
一直來到鍾山腳下，麒麟慢了下來，在山坡下躊躇不前。
“怎麽了？”我低聲問。
麒麟朝前方抬了抬頭，像是要警告我些什麽。於是我猜想那邊多半隱藏著強敵，而張蓮也很有可能被帶到了那裏。我知道麒麟身上的傷還沒好，以它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和人戰鬥，至於我自己的本事，那就更是一塌糊塗，不管怎樣都還是應該小心才好。於是，我從麒麟的背上下來，悄悄地潛上山坡，往山坡的另一邊看去。
在那裏，我看到了兩個巨大的木甲機關，每個下盤都有八個滾輪，盤上是古怪的八角樓塔，刻有紅、青、白、黃、紫五色花紋，又伸出一根根黑色長管。一群全身漆黑，形樣醜陋的夜叉男在那裏操弄著什麽。
我還看到有四名身份顯然不低的妖族立在那裏，有兩個是夜叉族的女性，其中一個是手柱木杖、佝僂著背的老太婆，另一個則是名俏麗少女，在她身後還背著一支樣式奇怪的金色長劍。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這種沒有翅膀的女人才更像是“人類”，而長了翅膀的，那就不是人類而是天使了，但在這個世界，現實顯然與我的習慣性認知不同。
有翅膀的女人才是人，沒有翅膀的女人就是妖。
另外兩名妖族，一個是人首蛇身，長有兩個腦袋，頭上戴著朱冠，身上穿著紫衣。雖然以前沒有見過，但我猜想它應該就是阿木曾經提到過的延維族的蛇人，又叫做委蛇。另一個則身軀如熊，熊頭熊腦，一看就知道是浮遊的熊人族了。
熊人看著那巨大的木甲機關，粗聲粗氣地問：“這東西真有你們說的那麽厲害？”
延維族蛇人的兩顆腦袋同時冷笑：“這轟雷可是我族花了近十年時間才研致出來的武器，一炮轟去，射程可達十裏之外，所炸之處，十五丈內皆成飛灰。如果不是鳳凰城對我方的偷襲毫無防備，我方已是勝券在握，我倒是不介意試給你看。”
熊人還是有些不服：“就算它真的那麽厲害，但單靠這兩台，又能起什麽作用？要用的話，也該多運些來。”
蛇人更是冷笑：“到目前為止，我們也隻做出五台轟雷，能有兩台運到這裏給你們用已經算是不錯了。這轟雷十息便可發出一炮，半柱香便可射出近百枚火炮，內置的黑石可以供它連續射出三百枚，而更換黑石隻需要花費半天時間。你可想想，什麽樣的城池可以經得起它的轟炸？”
熊人訝道：“有這麽厲害？可惜一共隻有五台，要是有幾百台的話，我們跟那些人類的戰爭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要是有幾百台的話，”夜叉族老太婆卻嘿嘿笑著，“延維族隻怕就要想著統治整個妖族，我們需要擔心的事就更多了。”
蛇人用其中一顆腦袋憤怒地看了老太婆一眼，沒有說話。
熊人擔心他們兩人生出爭執，趕緊說道：“木先生，芮姥姥，我們進攻人類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大家應該齊心合力才是，聯盟好不容易才建成，如果不能趁著這次機會消滅人類，以後更是麻煩。”
延維族蛇人哼了一聲，芮姥姥卻隻是怪笑著：“我隻是隨便說說，你們就不用把我的話當一回事了。雖然還沒有親眼看到這轟雷的威力，但我相信木先生絕對沒有誇大。誰不知道延維族有兩個特點，其中之一就是他們那出神入化的木甲術……”
“另一個是什麽？”熊人好奇地問。
“另一個就是他們的小心眼……”
“誰小心眼了，”蛇人暴跳如雷，“你們夜叉族才是小心眼，所有的夜叉族都是小心眼……”
“你看你看，我說你小心眼你還不信，”芮姥姥搖頭，“一句玩笑話也值得你氣成這樣？”
蛇人氣得兩張臉一陣通紅。
我躲在山坡後暗自想著，如果這個叫轟雷的機關真的有這麽厲害，那鳳凰城肯定是守不住了。這東西就像是出現在冷兵器時代中的坦克，單靠它的威懾力便足以讓人戰栗。更何況襲擊鳳凰城的夜叉族和迦樓羅族本就占據上風，就算這些家夥不動用轟雷，勝負也基本是毫無懸念。
這樣看來，不止是張蓮，連留在城裏的謝庭庭也有危險。
我看到一隻迦樓羅鳥人從天空落了下來，停在芮姥姥身邊。芮姥姥問：“戰況如何？”
鳥人收起黑色翅膀：“敵方原本就勢弱，又被我們攻其不備，勝負已分。金庚王子還帶著殘軍負隅頑抗，嘿，我看他還能再堅持多久。”
“最好不要大意，”芮姥姥說，“金庚王子可是大昊朝上國柱趙飛雲的徒弟，所學飛雲三十六劍劍疾如風，不容易對付。”
鳥人冷笑道：“我已經派出我族最強的十六位勇士前去殺他，別說他隻是趙飛雲的徒弟，就算是趙飛雲本人出現在這裏，我也不相信他還有機會活命。”
聽到這裏，我不覺更是不安……謝庭庭可是跟金庚王子在一起。
由於沒有看到張蓮，我想要悄悄退下去，考慮著是不是先回鳳凰城把謝庭庭救出來。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一陣琴音，琴音輕靈婉轉，卻像是無處不在。我回頭看去，見鳳凰城的上空變得一陣混亂，那些飛在空中的迦樓羅鳥人和長有翅膀的座獸盡皆搖搖欲墜，就好像被夢魔纏繞一般。
“仙音‘戀空’？”芮姥姥驚訝的聲音響了起來，“想不到鳳凰城中竟然藏有能夠彈奏‘戀空’之人，糟了，快把我方的人都招回來。‘戀空’一起，天盤遮蔽，再不撤回來恐怕就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