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狗血戲碼
坐車回去的時候，一路無言。
許歌覺得無聊就開了音樂，照例播放順序裏的第一首歌《waitingforlove》。
他聽歌向來不太挑剔，都是有什麽放什麽。
林茵順著音樂的來源往左邊瞥，正好看見許歌的右臉後側到肩胛骨的地方。許歌的五官比較深邃，所以從側麵看上去輪廓十分清晰硬朗。他的眼睛因為注意力的關係一直看著前方，卻有一種意外的把人定睛吸引住的力量。
光這樣看著，就有一種心靜平和的力量。
【男神就算是中央空調，也長得很帥啊。】林茵給徐妮妮發微信道。
半晌，收到了徐妮妮的回複：【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膚淺！拒絕中央空調，拒絕高調供暖，低碳生活，人人有責。】
林茵回了個“理不直氣也壯”的表情包：【哼。反正男神又不是我男朋友，他給大家集體供暖，我才開心呢。嘻嘻，他還是男神。】
林茵剛這麽發完微信，許歌就接了一個藍牙電話。
“滴——”
“喂？”
“周末有空出來玩嘛。”說話的是一個很好聽的女聲。聲音清麗，感覺上就是個大美人。
“……”許歌頓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車內後視鏡，後座的女人正在低頭玩手機。
許歌思索了一會兒，答道：“不行。周末有事了。”
“哎呀，就不能一起出來玩一下嘛，你就不想人家嘛。”電話那頭傳來的女人撒嬌的聲音，讓林茵突然很不是滋味。
好死不死的，許歌還笑著回了一句，“想是想的，但是……”
許歌還在聊電話，林茵已經哭喪著臉在微信框裏輸入：【我錯了，集體供暖果然很討厭。】
【嗬，女人】徐妮妮回複道。
“沒有但是，你就出來陪陪我們嘛。”女人還在電話裏撒嬌。許歌眼睛轉溜了一下，想起了一件事，“啊，對了。你要找人的話，林哥行嗎？他最近想跟你複合呢。”
一聽到不想聽到的名字，女人立馬埋汰起來，“算了。你不來就算了，千萬別帶他來掃興。”
“嘟——”許歌還想說些什麽，對方已經掛掉了電話。
許歌：……
許歌拿掉左耳上掛著的藍牙耳機，繼續開車。半晌，又抬眼看了一下後視鏡，那個時候的林茵已經刷起了微博，偶爾還能冒出幾個“哈哈哈”的笑聲。
心情什麽時候變好的？就在許歌疑惑的同時，徐妮妮又發來了一條新的微信。
【這隻是中央空調偶爾報廢的時候，相信我，很多時候，他們比綠茶婊還可惡。】
*
絕對英雄國際賽又稱聖地杯，是絕對英雄手機遊戲體係最盛大的國際賽事。會有來自德、美、日韓等電競強國與中國隊進行抗爭，還會有高達五百萬美金的冠軍獎勵。
比賽地點在上海，SF戰隊將於下周從南京起飛。
飛南京前的一個禮拜，許歌一直在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不斷在林茵麵前刷存在感。
他推掉了很多朋友的邀約，隻是為了等一件事。
他在等小樹苗給他說加油或者鼓勵的話。畢竟小樹苗這次不跟隊。因為老板不喜歡新人跟隊。
本來許歌也不是多期待這句話，隻是他心裏默認了林茵一定會跟他說這句，結果林茵沒說，搞得他心裏有個疙瘩。
林茵不喜歡自己了？她爬牆成Heart的粉絲了？不對，不可能。很少有人在見識Heart的真麵目還喜歡Heart的。
那就是爬牆隊內其他成員或者別的AHL戰隊了？又或者她根本不喜歡絕對英雄這款遊戲了？
一連幾個晚上，許歌都在為“林茵為什麽不跟自己說加油”幾度失眠。
周日的時候，許歌故意在林茵麵前刷存在感。林茵在大廳計算東西，他就在大廳打遊戲，邊打遊戲邊走動，動靜還挺大。
過了很久，林茵抬起頭，“對了，加油。”
可能是等得太久了吧，聽到這句的時候，許歌竟然有些心頭顫動。
“嗯，我會……”
“的”字還沒說出來，林茵補了一句，“許隊，靜姐讓你加油，她說她明天要用一下你的車。”
許歌：……
我靠，自閉了。
*
南京，SF俱樂部會議大廳。
“這次比賽的隨行，還是由阿達和沈靜帶隊，新人就不用去了。”
阿達是他們戰隊最資深的生活助理，和隊員們都是朋友，不過現在回去做工程師，隻是偶爾會回來幫忙帶隊。
SF老板在主席台上說這話的時候，林茵有點小失落。
身為AHL的小粉絲，她其實還是蠻想到現場的。
但是領導都這麽發話了，她隻能歎了口氣，然後跟大部隊走出了會議廳。
剛出會議廳的時候，Sun攔住了林茵。
Sun的個子很高，一米九出頭，體格偏壯一點，但臉有嬰兒肥，看上去很可愛。
“10號飛上海……林茵姐姐。”
“嗯，我知道。”
“那……你沒去會不會很難過。”
“難過倒不會，”林茵說著頓了一下，“但其實還是蠻想去的。”
聽到林茵這麽說，Sun眼神閃了一下。
“那這個給你。”說著把一張票遞給了林茵。
林茵拿過票一看，發現是國際賽初賽門票。
“俱樂部會給隊員女友票……”
“女友票？”聽到這三個字的林茵被嚇到了。
“啊！不是！”Sun連忙搖頭，“不是說女朋友。我是覺得，你是想去的……”
“嗯？”
在林茵和Sun溝通出現問題的時候，White非常好意地走了過來。
“拿著吧。我們隊內成員都會有家屬票的，往返飛機也可以報銷。”
“可是……”
見林茵麵帶窘迫，White擺了擺手，“你別誤會，Sun就是個社交廢，隻喜歡遊戲和二次元，不可能喜歡女孩子的。”
被人猜透心思，林茵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知道她是想多了。但突然送票還說女朋友什麽的，真的很奇怪啊。
見林茵尷尬，Sun繼續試圖解釋：“我，我沒有女朋友，而且我爸爸媽媽有事，這次也不來。”
“所以隻是順手給我了？希望我不要誤會？”林茵猜測性地回答了出來。
“嗯嗯。”得到理解後，Sun鬆了一口氣，臉皮也沒有繃得那麽緊了。
White拍了拍林茵的肩膀，“不要誤會，Sun是把你當朋友，才給你票的。我是因為女友要跟隊，不然我那票也可以給你的。”
“嗯。”林茵點了點頭。
雖然每次都是做的打掃衛生、點外賣、安排行程等等打雜的活，也沒做得很好，但好像意外成為了朋友了呢。
Sun給林茵票的場景，被不遠處的許歌撞見了。許歌怔了一下：Sun這家夥，什麽時候會把女孩子當朋友了？
明明是跟女生說句話都會臉紅的性格，幹麽上趕著送票？
就許歌沉思的時候，星辰剛好路過。星辰瞥到了許歌手中的門票，便“哇嗚”地小聲叫了一下。
“許哥，你這票是要給誰啊？”嘴上是這麽問，其實已經了然於胸。
畢竟某人現在的目光實在太過炙熱。
“咳。”許歌幹咳了一下，把門票折起來收進口袋裏，“沒什麽。”
“想給新來的助理？”
“不是。”許歌立馬否認。否認完，扯了扯嘴角，往反方向走去。
半晌，星辰追了上去，和他並肩。
“喜歡就去追啊，你有過那麽多女朋友還不會追女生嗎？”星辰問。
“我沒追過。”
“嗯？”
“我沒追過女生。”
聽到許歌這麽回答，星辰張開嘴，小小吃驚了一下。
“我靠，那你那些網紅啊，明星啊，名媛女友什麽的，都是自己倒貼的？”
許歌皺了一下眉，“倒貼有點難聽。”
“啊，我的意思是，都是她們追你的？”
“嗯。”
“嘖。”星辰看了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許歌，感歎道，“長得帥又有錢就是不一樣啊。”
邊說邊和許歌往前走，走至一半時路過一麵鏡子。見到鏡子，星辰立馬停住了腳步，然後開始在鏡子前不斷甩自己的劉海。
“嘖，哪像我，窮得隻剩下帥氣。”
許歌：……
*
集訓結束的時候，隊員們都累到直接倒在了沙發上，不肯走動。
沈靜哄他們回房間睡，都不願意。丟下一句“懶得管你們了”，就帶著林茵離開了訓練室。
剩下隊員們或者抓著手機還在玩遊戲，或者仰頭呼呼大睡。
半晌，White拍了拍葉子的肩膀，然後指向了Sun的手機壁紙。
Sun慌張地按了一下電源鍵，屏幕刷地就黑了。不過在暗下去前，隱隱約約能看見是一個女生的背影。
“我靠，你真喜歡她啊。”葉子嗓門有點大，直接說了出來。
Sun臉頰一下子就紅了，“沒有喜歡。就是覺得很像田園海未。”
田園海未是日本二次元偶像企劃《LoveLive!》的主要人物之一。
葉子愣了一下，半晌拚命搖頭。
“瘋了瘋了。哪裏像了。”
“就覺得很像啊。”Sun嘟著嘴說道，然後又亮了一下手機鎖屏。
誰啊。星辰好奇之餘，瞥了一眼，正好看見Sun的鎖屏上有一個很熟悉的背影。
半會兒，星辰又轉頭回來看了一眼正在眯眼休息的許歌。
兄弟殘殺？
可以可以。他最喜歡看這種狗血戲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