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他等不了那麽久了
Heart和許歌輪流帶隊應戰，最後在關鍵的倒數第二局許歌以1：3輸掉了比賽。止步本屆春季賽。
比賽結束後，網上吵成一團。有的說能夠止步到現在就可以了，有的認為輸家就是許歌，許歌要為此負責。
許歌粉絲聞言當然不樂意了，失敗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是整個團隊的問題，憑什麽讓許歌背鍋？
[許歌做了多少次英雄了？他是人不是神，隻要輸局就怪他嗎？]
網友的評論說出了林茵的心聲。但林茵更怕這是一場早就謀劃好的局。
*
許歌和二隊的成員們自從比賽結束後，神色就一直不太好看。淺山把大家招呼回俱樂部的時候，king更是眼淚都灑了出來。
“我，我對不起大家。我那局要是能多抗一會兒，情況可能就會扭轉了。”
“哎呀，你這話說的，誰也想不到嘛。”淺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可是……可是這是我們俱樂部第一次沒進季後賽吧。我們會不會被降級啊。”
聯盟有規定每次聯賽積分在後幾名的隊伍要退到次級聯賽。
“這個不用擔心，我問過聯盟那邊的意見了，我們後麵表現的還可以，積分不一定會輸。”
“嗯。”
半晌，淺山又歎了口氣，然後將眼神看向大家，尤其是許歌。
“你們也知道現在粉絲鬧得不可開交，官網周邊的銷量不增就算了還一直退貨……”
換而言之，就是要有人背鍋。
“老板你的意思是……”
葉子話還沒說完，淺山打斷了他的話。
“春季賽結束後不是要轉會嘛，我覺得我們可以買一個好的打野回來。”
淺山話一出，全場沉默。上次老白走的時候，就是因為要買一個好的邊路，結果老白賣出去就算了邊路也沒有找到合適的。
現在又提這個，果然又想賣人了吧。
“我，我倒是想賣，但賣了我也掙不了多少錢。”king自言自語地嘟囔了幾句。
淺山聽他這麽說，神色溫和地笑了笑。
“別害怕，我沒說要賣你們，我隻是在說這個而已。雖然現在預選賽結束了但你們也別鬆懈，我幫你們接了很多活動和表演賽，保持練習，不要偷懶哈。”
“喔。”大家點點頭，還是一臉難過。
過了半會兒，淺山拍了拍許歌的肩膀。讓許歌跟自己出去聊一下。
許歌點了點頭，就跟著出去了。
出門後，看見淺山靠著牆，遞給許歌一根煙。
許歌擺了擺手，“我最近隻抽電子煙。”
“明白。”淺山點了點頭，“你小子最近還挺注重養生。”
“沒辦法，人老了。”
淺山聞言忍不住捶了許歌一胸口，“你個臭小子，你老了那我算啥？入土了嗎？”
許歌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半晌，淺山吸了一口煙，歎了口氣。
“你爸最近找我了。”
許歌聞言皺了皺眉頭。
“他的意思是，不太想你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爸讓我不要再簽你了。”
“……”
見許歌神情黯淡，淺山連忙笑了笑。
“但是你也別灰心啊，我是什麽人。能任由你爸威脅嗎？所以我告訴他了，你合同到期了，簽不簽不是我說了算。”
“但我還是想呆在俱樂部的。”許歌真誠地說了一句。
淺山見狀也有點憐惜。至今難忘這個孩子當年冒雨跑來他家公司說要成為一名電競選手的環境。那個時候，SF俱樂部都沒有成立。甚至絕對英雄這款遊戲都還沒麵市。
——
“你要成為電競選手嗎？為什麽？很喜歡打遊戲？打遊戲打得很厲害？”
“啊，不，我隻是想做點能讓我爸閉嘴的事情。”
“想了想，遊戲最容易了。”
當時聽到這話的淺山，幾乎想要跳腳。
“臭小子！玩遊戲可是很難的！老子打了很多年才勉強混了個季軍……”
不滿歸不滿，等到看見許歌把公司內所有成員，包括好幾個國外職業選手都秒殺的時候，才意識到，我靠，這個小子是個天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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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國內都還沒有電競環境呢。他們幾個仿造著國外的模式，亦步亦趨地搭建起這個平台。後來從一個遊戲跳到另一個遊戲，最後跳到了大熱的AHL圈。
三個冠軍，六個賽季，沒想到一晃都這麽多年了。
如果說俱樂部的成員都是淺山的孩子，那許歌就不是，淺山一直是把他當做合夥人對待的。可惜這個臭小子說自己跟他爸關係差，自己沒錢，到現在也不肯入股他們工會。
淺山扯了扯嘴角，“Heart說有你就要離隊。”
“……”許歌聞言怔了一下，“我不知道他那麽討厭我……”
“是吧？以前明明你倆關係最好了，什麽玩意兒。”淺山說著啐了一口。
半會兒，又想起一事，“就實力而言，我肯定更願意留你。但就年齡來說……”
許歌已經27歲了，而Heart隻有23歲。
許歌已經走入了一個職業電競選手的晚年。而Heart還有無限可能。
“我明白。”許歌揚嘴笑了一下。
淺山知道許歌以前爸爸不要、媽媽不要的經曆，所以很怕別人拋棄他，所以淺山將手搭在他肩膀上，“但是你聽我說，我也不會賣掉你的，下賽季我還是會簽你，你爸沒拿槍抵我腦袋前我都是不會撒手的。”
許歌聽淺山用講段子的語氣說這些話時，心裏頭暖暖的。
“嗯。”
兩個大男人就對視笑了挺久的，這一幕看得來慰問的林茵都有點嫉妒。
她家男人還真是，看誰都柔情似水，跟戀愛似的。
*
林茵知道許歌輸了比賽，心情肯定不好，所以就非常懂事地幫許歌整理了一下桌麵，然後再把做的飯擱置在桌子上，拿出餐盤，弄擺好。是花式很好看的日本料理。
“你都會做壽司了？”許歌一臉訝異。
“都是舍友教得好。”
“那我們倆一起住之後，我豈不是要後悔，沒人教我老婆做飯了。”
林茵有些羞澀，“你能不能不要提老婆。還，還沒結婚呢。材料剛準備好啊。”
“我覺得差不多了，就等上民政局拍照了。”
“……”
真是說不過他，林茵搖了搖頭，然後把便當盒遞到許歌手裏。
“老板跟你說什麽了？聊那麽久？”
“他跟我說續約的事情，還說了點別的。”
“比如？”
“比如Heart不太喜歡我，所以，以後的比賽隻能輪流上場這樣……”
林茵聞言一臉無語，“等等，他哪來的資格不喜歡你啊。救場是你給他救場的。今天的比賽雖然是你帶隊輸的，而且幸好你帶隊輸了，他下次遇到QS，指不定被打成什麽……”
林茵說完頓了一下，“等等，你不是故意輸掉比賽的吧？”
“你高看我了，我沒那個本事。”許歌聳了聳肩。
“好吧。”林茵說著又正了正神色，“總之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夠仁至義盡了。誰今天敢說是你的鍋，我就……”
“就？”
“就開個小號罵他。”
“噗。你這個也太沒殺傷力了吧。”
“現在是文明社會，又不是你……”
“爸”字還沒說出口，林茵連忙將話咽了回去。
但許歌猜到了，“那件事我跟我爸談過了，他說不是他，我也不敢確定。所以我跟他說再敢動你家人，我就弄死我自己，讓他沒地方找繼承人。”
林茵：……
這理由，會不會太凶殘了。
半晌，林茵想起一事，“那老板有說過，以後你和Heart上場頻次，怎麽處理嗎？”
“……”
許歌沒有回答。但林茵已經猜到了幾分。
林茵歎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發。
“你是個成年人了，你要學會自己分辨自己想做的事。”
許歌：……
這場景怎麽怪怪的。他們的角色什麽時候顛倒了？？
林茵抿了抿唇。
“你喜歡電競吧？你再回想起這段時間坐冷板凳的情況。你真相信下個賽季，還是看實力說話嗎？”
……
整個春季賽預選賽看來，都是以Heart為核心。下個賽季，估計也一樣。
*
從決定續約到想要轉會，許歌花了整整半個多月的時間，他覺得自己都快頭禿了。毫無疑問，他喜歡SF這個環境，喜歡SF的成員們。但是每次大家跟他聊得很開心，結果Heart一進屋，大家都緘默不言的環境，也是很尷尬。
他找過Heart聊過幾次，也是他總是躲避自己。
實在想不透他為什麽突然這麽排斥自己。
表演賽也是、節目也是。他和Heart總是分開參加的。有Heart在的活動基本不會有他。而且Heart參加的一般都是大型活動。
倒不是說他也想參加人多點的活動，但淺山這種區別對待的態度，真的很明顯。一切正如林茵所說，凡事以Heart為核心的俱樂部，自己又能有多少次出場的機會呢。
可是現實是，他等不了那麽久了。
他現在是能打一場算一場的年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