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許歌是許歌
基地訓練大廳。
主教練把大家聚集在了一起，簡單說了兩句，就讓大家散夥。
“總之明天首發名單跟這兩天一樣，二隊替補。”
二隊的大家聽聞替補還是蠻淡然的，因為他們坐冷板凳坐慣了，但是許歌下午的表現很優異啊。
King忍不住問了一句，“那許隊呢？他又不算我們二隊的。”
主教練看了一眼陸離，再看了看許歌。
“許歌明天先不上了。”
“……”大家聞言一臉愕然。
唐作為許歌的徒弟，在之前隊內有分歧的時候沒能站起來維護自己的師傅，心裏本來就有疙瘩。這次終於忍不住，也跟著說道：“為什麽我師傅不上？他比我打得好多了，我明天可以不首發，但我師傅一定要先上。”
主教練看唐鬧別扭，臉色也不太好看。
“也不是說一定不上，隻是大概率不上。畢竟許歌跟你們幾個，很久沒磨合過了。上場容易出現新狀況，關於這一點，許歌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主教練這話很圓滑，故意把問題拋給許歌，因為他知道依照許歌的性格，肯定不會有異議。
果不其然，許歌露出了一個笑容，“嗯。”
其他人：……
大家散會之後唐還是憤憤不平，想要直接找淺山會談這件事，哪裏能想到，淺山居然以“手機沒電了我要睡覺了”掛斷了他的電話。
現在才八點，睡個毛線。
唐深深吸了一口氣，煩躁地想要從口袋裏拿煙出來，卻怎麽也找不到。
半晌，朱婷遞了一根香煙過來，“是要煙是嗎？”
唐推了一下眼鏡，鏡麵透出有些驚訝的神情。心裏想這個家夥來俱樂部一個月了，終於上道了。
點了點頭拿過她手上的煙，然後又伸出另一隻手。
“啊？”朱婷一臉懵逼。
“嗯？”
“嗯？？”
見朱婷還是不解，唐歎了口氣，說道：“打火機。”
“啊！打火機啊……”朱婷拍了一下自己的腦瓜子，自己這個破記性怎麽光記著給大家帶煙沒帶打火機呢。那帶煙頂個毛用。
看朱婷滿臉寫著懊惱，唐搖了搖頭，說了句“算了吧”，然後扭頭走了。
算了，他還是自己去找打火機還來得快點。
*
次日，許歌酒店房內。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許歌看了一下時鍾，居然才十點。草。十點給他打什麽電話，有病嗎？雖然心裏不爽，但又想著也有可能是林茵的電話，就伸手將床頭櫃上的手機拿了過來。
拿過來一看，來電顯示還真的是他女朋友。
……
見到那兩個字，許歌心裏的怒火一下子滅了，他想，林茵這麽早打電話肯定是因為急事。匆忙接起電話，就聽見電話裏頭那人嚶嚶嚶說道：“我昨天做噩夢了。”
許歌：？？
“我夢見你說要跟我分手，嗚嗚。”
許歌尷尬地安慰自己女友，“好了，不要哭了，隻是個夢而已。不過，你為什麽早打電話？”
“打過來確認是不是真的分手啊。”
許歌：……
“我的茵啊。現在才十點啊。”
兩聲“啊”，彰顯了他內心所有的歎息。許歌覺得自己眼前還是天旋地轉的，眼皮怎麽也睜不開。
“我知道啊，但你要知道今天的比賽下午三點就開始了，我希望你能早點和大家磨合一下。”
許歌聞言，神情終於清醒了不少。
原來是因為擔心自己比賽啊。有點小感動。不過……
想著許歌苦笑了一下，“今天沒比賽。”
“？”
“教練昨晚給我發信息了，說不會讓我上場的。”
“……”
林茵聽這話突然覺得心疼，明明昨天是她鼓勵他再和教練交流一下，爭取一個第二局上場機會的。
教練也回了句，會考慮的。
哪裏能想到……
林茵沉靜了一會兒，輕聲說道：“那要不你再睡一會兒吧，我中午再給你打電話。”
“不行。”
“？”
“今天不是休息日嗎？”
“嗯啊。”
“那我們出去玩。”
“可是……”
“沒有可是。不跟我出去玩的話，我不保證關於分手的噩夢會不會成真。”
林茵：……
誰說她家男朋友性格好了。明明是個切開黑。
*
今天出來玩的許歌像個好奇寶寶，這裏瞧瞧，那裏看看的，總有看不完的東西。
林茵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到處亂逛，心裏琢磨自己是不是帶了個孩子。
這一米八幾的孩子買起東西的時候，真的毫不手軟。
生活用品、衣服、鞋子、運動器材……他橫掃了整個百貨商場。把經理高興得一直跟在他背後點頭哈腰。
“先生，先生，我們這邊還有新到的家具產品，要不一起買了。”
“可以。”
許歌點頭示好的時候，林茵一臉懵逼。
“你買家具幹什麽？。”
“裝點我們的新家啊。”
“我們？我們哪來的新家？”林茵腦子繼續短路。
“我打算在中心城區買房了，朋友推薦的。開車到你公司三十多分鍾。”
林茵：？？
林茵還是一臉茫然。半晌，許歌不滿地撇嘴。
“我看你跟那麽多室友擠一個屋子，嫉妒了。”
“嗯？”
“我也想跟你擠一個屋子。”
“你確定隻是單純擠一個屋子？”林茵一臉不相信。按照某人的套路，最後一定要擠到一張小地方去的。嗯。
許歌聞言摸摸耳垂，有些尷尬。
半晌，又“狡辯”道，“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你在一起。”
“行吧。”不管怎麽說，他心裏關於“家”的概念還是有戳到林茵的。
這個人，是真的很渴望成家呀。林茵想。
良久，林茵想起一事。
“話說你哪來的錢買房子，你爸明明不答應我們在一起。”
“這幾年的年薪。我打算買一個一百平方米的，不過估計隻能付個首付。”
“……”
沒等林茵想“就算是首付她也不敢要”的時候，許歌用一臉純真地眼神看向林茵。
“但接下來還貸可能就有點辛苦了。”
“嗯？”
“畢竟我是個長期坐冷板凳的，來年薪水肯定沒這麽高，指不定還比你少。”許歌說著拍了拍林茵的肩膀，“總之之後，要靠你多還點貸了哈。”
林茵：……
等等，她這是被坑了吧？
經理見小兩口你一句我一句的，有點煩。但又礙於生意，隻好笑道：“那這個沙發要不要帶走呢？”
林茵聞言，朝經理擺了擺手，“那個沙發我們不要了。然後剛才帶的這些東西，能退的都退吧。實在抱歉。”
經理：？？
沒等經理搞清楚怎麽回事的時候，林茵已經拉過許歌。
“先帶我去看看房子的地段吧，我怕你被騙了。”
“還有，家用產品什麽的，有現成的就先填上，等確定需要了再買知道嗎？”
“嗯嗯。”許歌繼續點頭。
看著牽著自己的手的女人在那邊絮絮叨叨關於勤儉節約的事情，許歌的眼神就愈加柔和了起來。
隻要和她在一起的話，好像不管多麽糟糕的事情都變得可以平和應對了。總是上不了場也是，隊員對自己忽冷忽熱也是。
*
林茵和許歌上海幾個中心城區晃悠，都沒找到合適價位和地段的房子。果然在上海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想要成個“家”太難了。
半晌，林茵響起一件事，“不然我們買和江蘇接壤的區域唄。這樣對於我們兩個工作而言，也比較方便。”
“我覺得可以。”
兩人還在說什麽的時候，許歌的電話響了。
是主教練的電話。
主教練在電話裏的語氣非常不友好，音量也大，林茵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去哪了？第三局你上！你快回來！”
許歌聞言皺了皺眉頭，“可我在外麵。”
“十分鍾後第三局就要開始了，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隊伍輸嗎？”
許歌也有點著急，“但我真的回不去，我在外麵。昨天晚上是您給我發的短信，說我今天不要到現場的……”
“我是說你不用上場但我有讓你不要出席嗎？你隊伍最關鍵的一場比賽你都不看的嗎？”
許歌被教練說得有點內疚，“對不起，我……”
“說對不起有什麽用！總之趕緊回來！不然輸了比賽你負責！”主教練說著掛斷了電話。
林茵看許歌那一臉愧疚的樣子，突然眉頭緊鎖，拿過了許歌的電話，然後回駁了回去。
“又幹什麽！”主教練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不悅。
“回不去，我們在靜安區。”林茵平靜地說道。
“怎麽跑到哪裏去了？”主教練愣了一下。
“這是我們的自由。畢竟您昨天可是無論許歌怎麽求您，您都表示沒辦法讓他上場。還說是他不懂得處理隊內關係，是他不夠優秀導致的。”
“對了，還睜眼瞎說他是不是隻想談戀愛。他的訓練號上線時段你看不見的嗎？”
……
主教練想起自己昨天給許歌發的微信，隻好扯了扯嘴角。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林茵說著頓了一下，“你這個主教練陣容不行bp垃圾不敢得罪當紅隊員也不敢得罪老板柿子挑軟的捏為了點破工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出了事就想甩鍋別人的性格麻煩改改。許歌是許歌不是你媽這場要是輸了，我會把聊天記錄發給老板的。”
“你……”
林茵後半部分的話說得極快，沒等主教練反應過來，她已經“嘟嘟嘟”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