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可笑的合同
《穿越者登記手冊》這東西在學校隨處可得，它就是讓穿越者明白穿越的性質、穿越的危險性、穿越注意事項、在穿越者救助協會登記後可以獲得哪些保障和權益等等。
蘇芒在自己臥室耗費三個小時，把這本小冊子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完了。
“竟然還有這種組織……”她把冊子合上，語氣複雜的自言自語。
穿越者救助協會發展了何止千萬年，這本小冊子經過無數人的精雕細琢，裏麵沒有一句廢話，而且非常有信服力。
官歌不確定自己裝醉酒之後的言論和《穿越者登記手冊》能不能讓蘇芒自動前往登記，但可以肯定的是，官歌以後再提出關於穿越的話題的時候，蘇芒的戒心肯定會大大降低，而且對他的話會很信任。
因為這是心理學上很簡單的相似性原則，蘇芒是穿越者，她對普通人有不自主的排斥感和警惕感，即便是麵對自己的親人也會有些防備，而當發現官歌也是同類，特別是自己認為官歌又不知道她的秘密的情況下，會自然而然的對他產生一定的信任。
官歌把零食和下載過視頻的平板電腦先送回到了學校的寢室裏，然而到隔壁陪師奶奶說了會兒話。
“咦，官歌你回來啦。”中午12點多，師宛初回到家中。
“趕緊洗手，飯馬上就好。”官歌正在幫師奶奶調小料，今天中午吃蔥油麵。
“好呀，餓死我了！”
兩分鍾後，熱油潑到拌了醬料的麵條上，香味立刻撲麵而來，特別是小香蔥的畫龍點睛。
“蔥油麵最重要的就是小香蔥了。”師宛初又給自己碗裏撒上一些。
“呼嚕嚕……”官歌已經狼吞虎咽起來。
一個小時之前，他發現自己頭上的綠顏色已經消失，說明光合術暫時失效，需要安琪拉再次補充施法。光合術的失效意味著他這兩天不得不靠睡覺補充能量，而且終於可以吃飯了。
“真香。”官歌閉著眼睛感受著口腔裏的味蕾顫抖，整個人充滿著一種幸福感。
已經一個星期沒吃東西，上一次還是和師宛初、蘇芒她們一起吃的鴨血粉絲，吃完還進了醫院。
“慢點吃。”師奶奶慈愛地看著兩個孩子說道。
“對了，你的購房合同回來了，證件辦理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那個中介家明說這個房子從法律的角度講已經是你的了，如果你不急著轉售，理論上延緩幾年交稅，暫時不要證件都是可以的。”師宛初一邊說一邊把一個檔案袋從抽屜裏拿出來。
“下午去看看。”官歌站起身，“奶奶，給你盛點兒麵湯吧。”
“小半碗就行。”
“好勒。”
下午師宛初陪著官歌去看新買來的房子，182平米雖然不算十分大，但通透的大客廳加餐廳還是讓住慣了公寓的他們有一些驚訝，特別是這套房子還配備了專門的保姆電梯，空間利用有點兒奢侈。
“官歌，以後讓我來給你當保姆吧！”師宛初站在窗邊看著下麵說道，她很好奇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哪來的錢，但是並沒有多問。
“我可用不起你這個未來的國家棟梁。”
“可是國家棟梁也買不起這樣的房子啊。”師宛初說的倒是實話，話語充滿了些許無奈。
進入穿越者救助學院後，官歌的追求便發生了變化，他覺得自己需要一套房子，所以便買了，但其實這套房子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喜悅，畢竟如今見到了更廣闊的世界，一套房子、一輛車子、一遝票子在他眼裏都太過於凡俗，特別是當他在總校中央廣場看到那麽真實的宇宙後，心中對萬千星球和空間的探索欲望已經溢滿心中。
他也終於理解了那些科學家、藝術家、文學家為什麽能放棄無數物質享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你想要的話，送給你得了。”官歌說道。
“送我？！”師宛初轉過身一臉你開玩笑的表情。
“也不合適。”官歌搖搖頭，“你和奶奶搬過來的話，我就沒地方蹭飯了，我要是一起住進來的話，又不太方便，要是你以後交了男朋友帶回家，還不得記恨我啊。”
“就知道你舍不得！”師宛初在大客廳裏連續旋轉了幾圈，這房子目前隻進行了硬裝，還沒有家具家電，屋裏空****的。
“看看樓上樓下賣出去沒，再買一套。”官歌想了想說道。
“啪……”師宛初直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再買一套？”
“再買一套房子，買一輛車，加上家具家電的配置，留點兒應急資金，我的錢也就花的差不多了。”官歌把師宛初攙起來。
“我才不要你的房子，你省著點兒花吧。”
“我知道你要強。”官歌看著師宛初的臉說道，“當初父母離世，若不是奶奶天天給我送飯，我恐怕就餓死了，要不是你整天安慰我，陪著我，幫我走出陰影，我也肯定就廢了。”
“咱們是鄰居，咱倆又一起長大，那都是應該的。”
“可不管怎麽樣，你和奶奶救了我的命，而且這麽多年一直幫助我，這些身外之物真的不算什麽。”官歌說道，“奶奶年紀大了，老公寓那麽陰冷，而且沒有電梯，她爬樓萬一摔倒了可怎麽辦，特別是以後咱倆都上大學了，誰在家照顧她呢？”
“我，我就考咱們本地的大學，每天晚上可以回家。”
“那這裏就更合適了，這小區外麵就是地鐵口，你回家方便，奶奶可以在陽台曬暖，也能下樓在小區裏溜達，她辛苦了一輩子，也應該享享福了。”
師宛初很心疼自己的奶奶，但是又不願意接受別人過多的好意，之前那部手機已經很讓她為難了。
“再買一套房子當然不現實，人家樓上樓下也不一定賣啊。”官歌笑道，“我有個主意，絕對不讓你占我的便宜，而且我還能賺點兒。”
“什麽主意？”
“這套房子四個臥室，租給你兩間怎麽樣？”
“我可租不起。”師宛初翻了個白眼，“這裏的租金一個月最少得一兩萬吧。”
“就按一個月兩萬算。”官歌指著幾個房間，“我要主臥和離主臥最近的那兩間，客廳、餐廳和廚房共用，這麽算的話，你大概得付8000，平常家裏的打掃肯定交給你了，做飯有奶奶呢，可以再減2000，你以後要隨叫隨到的幫我複習功課，教我學習方法，鑒於你這輔導能力一般，一個月算你1500吧。”
“8000元倒是合理的，但是做飯和打掃值不了2000，我的輔導最多也就值500元。”師宛初說道。
“那就合在一起算2000，也就是說，你每個月給我6000就行。”
“6000也租不起，太貴了。”師宛初吐著舌頭，“官歌，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是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而不是你的施舍。”
“不不不，我不是施舍，而是在想辦法壓榨你。”官歌笑道，“你大學準備報考什麽專業？”
“計算機或者金融，隻有這兩門專業出來的工資最高。”師宛初很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
“畢業後準備去哪裏工作？”
“投行或者TOP3的互聯網公司，而且就在上海，方便照顧奶奶。”
“為什麽不考慮創業？”
“沒有資金，我這樣的家庭條件對人生的容錯率太低，除非一次性創業成功，否則有可能陷入個人債務危機。”師宛初雖然才17歲，但基本的思路還是在線的。
“如果有資金提供呢？”官歌認真道，“如果提供給你的資金能支撐你創業失敗十次，或者這麽說，如果我願意給你十次天使投資的話……”
“五次，隻需要五次，我便有信心闖一番事業！”師宛初看向窗外，自信地說道。
“我和你簽合同，許諾你五次投資，單次額度不低於500萬，總額度不低於5000萬，雖然對創業來說，這點兒錢不算多，但也應該能讓你幹出點兒雛形，熬到A輪了。”
“夠了！”師宛初突然有些興奮，她不願意接受官歌的無條件幫助，但如果是合作的話，完全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她自詡能力不俗，但沒有充足的條件讓自己可以施展手腳，即便從名校畢業，沒有資本的眷顧也難以闖一番事業。
“我要比其他天使投資多10%的股權，我的投資不是幫助，而是為了盈利。”官歌伸出一根手指，“為了讓你心理平衡些，可以免去你現在每個月6000月的租金，同時你要給我當幾年司機。”
“我沒有駕照。”
“下周你18歲生日，春節前能拿到駕照。”
“聽著可行，但是我需要合同，完善的合同，而且需要規範我的義務和責任。”
“今天就擬合同。”官歌同意道，“我用這套房子做抵押，如果以後無法提供給你許諾的投資，就把房子給你，同樣，如果你以後拒絕合作，或者五次創業仍無法穩定盈利，就要補出這幾年的房子租金，還要按比例賠償我。”
“好！”
兩個小時後，回到老公寓的兩個人簽訂了一份拙劣到可笑的合同。
他們沒有約定創業的具體啟動時間，沒有寫清楚投資金錢的使用要求，沒有思考盈利模式，沒有考慮多加10%的股權轉讓會不會影響下一輪投資人的進入空間，也沒有考慮通貨膨脹，甚至連甲方乙方都沒寫，全稱以姓名代替。
這是一份在外人看來有點兒瞎胡鬧的合同，完全得不到法律的認可，隻是得到了他們兩個人的承認罷了。
簽訂之後，師宛初很高興，奶奶能搬到更好的房子裏居住，而且自己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因為合同上對她有諸多要求和限製，這是一種平等尊重的交易。
“四年半後，等我大學畢業。”師宛初將合同收好，一臉嚴肅道。
“前提是，這四年半的時間，你要負責房子裏的打掃、做飯，還要負責我的功課輔導，當然，盡快考駕照。”官歌將合同放到櫃子裏。
“放心吧，老板。”師宛初昂著頭往隔壁走去，她不覺得給自己的朋友打工有什麽難為情，“以後你會發現，你占了多大的便宜！”
“那我可要好好等著呢。”
“加油！”
“加油！”
對未來充滿憧憬和向往，對困難沒有預知也沒有懼怕，相互幫助互相扶持，又小心嗬護著對方的自尊心。
兩個陽光朝氣的青年，在人生最重要的分叉口上，攜著珍貴的友誼，一起摸索著傻乎乎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