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U盤裏的秘密
李八鬥回到刑警隊,薑初雪也剛好回來,說在案發現場的門外和樓梯上都發現了董十八的鞋印。
“他們果然在說謊。”李八鬥說。
“怎麽了?”薑初雪問。
“董十八說,當時他進巷子時,吳國晉已經不見了,這我信。因為兩人進巷子的時間差不多是兩分鍾,而吳國晉是從第三個樓梯間上去的,從巷子口走到那裏不到三十秒。”
“有什麽問題嗎?”薑初雪一臉茫然。
“問題在於,董十八進巷子後沒有看見吳國晉,他卻能準確地找到吳國晉所進的屋子,也就是案發現場,這說明了什麽?”
“難道他本來就知道這個地方?”
李八鬥點頭:“沒錯,所以他跟蹤吳國晉到朱家巷時,看著吳國晉進了巷子也不急,因為他知道吳國晉會去哪一棟樓、哪一間屋子。關鍵是他為什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他不是說吳國晉和黎東南聊天時說起過嗎?”李八鬥搖頭,“他是說了,但並沒有提到吳國晉說過具體的住址。”
“那他為什麽會知道具體住址?”
“還為什麽,當然是黎東南早就想著掌控吳國晉,所以調查了他的一切行蹤,以備不時之需。吳國晉和他情人的事,我想也不可能是吳國晉跟黎東南說的。吳國晉這種人做事本來就謹慎,他會把這種事隨便跟人說嗎?肯定是黎東南找人調查出來的。”
“所以說吳國晉的死是黎東南一手策劃的?”
“還不能確定,但他肯定有重大嫌疑。”
正說著,手機響了起來。李八鬥拿起手機一看,是厲長河打來的,趕緊接了電話。
厲長河問:“早上的案子什麽情況,弄清楚了嗎?”
李八鬥說:“還在走訪調查呢?”
厲長河說:“準備一下,周局下午要聽取情況匯報。”
“嗯,好。”李八鬥應聲。
掛斷電話,李八鬥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了,就跟薑初雪一起吃了點東西,然後回辦公室在腦子裏梳理案情,為下午的會議做著準備。
下午兩點半,凶馬案情會議準時舉行。會議由公安局局長周國棟親自主持,刑警大隊隊長王三強及整個凶馬案專案組成員,還有白山縣公安局的一些骨幹人員都參與其中。
周國棟首先講了凶馬案造成的惡劣的社會影響以及省領導對此案的重點關注,強調說這個案子必須得破,而且提出了案件必須得盡快偵破的要求。
時間已經過去十來天了,舊案未破,又發生了新的案件,而且不出意外,應該是連環殺人案。周國棟最後看向刑警大隊隊長王三強,讓他給個解釋。
王三強解釋說:“凶馬案著實離奇,專案組也在竭盡全力,並且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
“我要的是破案,不是線索!”周國棟說,“而且,一案未破,一案又發,這是罪犯的挑釁!”
王三強點頭:“周局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盡快破案的。”
“行了,客套話少說,說說案子到底什麽情況吧!”
王三強就看向專案組成員:“你們誰來說說!”
李八鬥將他和薑初雪調查走訪獲得的線索一五一十地做了闡述。
聽完後,周國棟問:“你說吳國晉舉報黎東南製造了夏東海一家三口的血案?”
“是的。”
“舉報證據呢?”周國棟說,“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分析一下。”
“沒有證據。”李八鬥說,“昨晚我們去吳國晉家找他了解情況,他很謹慎和老練,我們不把錄音設備和手機交出來,他就不說。”
“他為什麽知道黎東南和夏東海之間有利益矛盾?”周國棟問。
李八鬥說:“他說他和夏東海是拜過把子的兄弟,夏東海有煩心事就跟他說。夏東海被害,他想為兄弟討個公道,所以選擇了匿名舉報。但我覺得吳國晉是個自私謹慎的人,他不可能仗義地為夏東海討公道。如果說他是為夏東海討公道,夏東海一遇害,他就該行動起來,而不是在十幾天之後。應該是他自己感受到了來自黎東南的威脅才匿名舉報的。夏東海死後,應該又發生了某些事情,才迫使他走出了這一步。”
“所以,你的意思是吳國晉和黎東南也有利益糾葛?換種說法,吳國晉的死和黎東南也有關?”周國棟問。
李八鬥點頭:“是的,諸多跡象顯示,吳國晉的死,黎東南有重大嫌疑。”
“你們都有什麽看法嗎?”周國棟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問。
刑警大隊隊長王三強接話:“有什麽靠譜的證據能證明黎東南與吳國晉的死有關嗎?”
李八鬥說:“目前隻能說黎東南有重大嫌疑,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唯一可以為我們提供證據的吳國晉昨晚被殺了。”
“那就等於零了。”王三強說,“黎東南在白山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並有政協委員的名頭,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動不了他。”
“不是說他的司機跟蹤吳國晉,並且在案發現場的門口留下了腳印,你已經抓到他了嗎?”周國棟說,“撬開他的嘴不就行了?”
“很難。”李八鬥說,“他說了是接受黎東南的指派暗中保護吳國晉,而我也找黎東南求證了,兩人應該是早就對過口供。另外,他的腳印隻是在案發現場門口,沒有進入案發現場,不能作為更有力的證據。”
“我還有個問題。”王三強說,“據說在吳國晉被殺的現場,除了受害人的腳印,沒有凶手的腳印,卻有馬蹄印?”
李八鬥說:“是的,和夏東海家如出一轍的馬蹄印,也戴了馬蹄鐵。”
“那這是怎麽回事呢?”王三強問,“為何那個司機跟蹤吳國晉到朱家巷,卻是凶馬進屋殺人?”
“冷笑,你的監控調查結果怎麽樣?”李八鬥問,“有看到凶馬是什麽時間從什麽地方而來的嗎?”
冷笑站起身道:“查了,監控顯示,十點過六分,凶馬從楊槐路方向來,進入米花巷,之後巷子裏就沒有監控了。但米花巷和朱家巷相鄰,它肯定是從米花巷進入了朱家巷。”
“大勇,你去解鎖吳國晉及其情人的手機,通話記錄查得怎麽樣了?”李八鬥問。
魏大勇說:“我查了,吳國晉的情人在十點十五分打過一個電話給他,通話時長為兩分鍾。這也是兩人電話記錄的最後一個通話。”
“這樣說來,跟我的推斷就完全吻合了。”李八鬥說。
“什麽推斷?”周國棟問。
李八鬥說:“因為吳國晉本來是在家要睡,突然出門的,而他去的地方又是情人之處,我推斷是他接到了情人的電話而去,但那個時候,他的情人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給他。因為沒有一個年輕女孩會在夜深時想一個又胖又油膩的老男人,肯定是有別的什麽原因。現在可以肯定這個原因就是,她受到了死亡威脅,被逼著打電話給吳國晉。”
“你的意思是,凶馬威脅了吳國晉的情人,讓她打電話給吳國晉?”周國棟問。
“不。”李八鬥搖頭,“雖然凶馬做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但我堅信馬不可能說話,如果有說話,那肯定是人。隻有人才能說話,才能威脅別人幹什麽。”
“所以,你是說,馬是人扮的?”周國棟問。
“也不是。”李八鬥說,“即便在夏東海別墅的監控視頻裏,能真真切切地看清那是一匹馬,我內心依然懷疑馬可能是人扮的。但昨天晚上與凶馬有過正麵遭遇後,我就敢肯定那是一匹真真正正的馬了!”
“為什麽?”周國棟問。
“因為馬撒開蹄子奔跑時,它的速度和奔跑方式,不是人能用任何道具模仿得了的。你可以用很多方式把自己假扮成一匹馬,甚至走路的時候做到像一匹馬,但要像馬一樣用四隻蹄子快速奔跑,落地有力,完全不可能做到。”
“所以呢?”周國棟問,“你的意思是,那就是一匹真的馬,可你又說了,馬不會說話,沒法威脅人,那到底是馬幹的還是人幹的?”
李八鬥說:“我認為人和馬都有。”
“人和馬都有,又是種什麽情況?”周國棟問。
李八鬥說:“我也不敢說到底怎樣,但我做個大膽的假設吧。假設黎東南和吳國晉發生了某些矛盾,兩個人決裂了。這個時候,黎東南就有了想幹掉吳國晉的想法,所以就派司機董十八監視吳國晉,想找機會將吳國晉滅口。而吳國晉感受到來自黎東南的威脅後,就選擇了匿名舉報,卻被我們查了出來。我們去他家的時候,董十八就在外麵監視,他肯定看見我們了,然後報告給了黎東南。黎東南擔心吳國晉向警方說出更多的秘密,威脅到自己的安全,就決定先下手為強。一方麵讓凶手之一潛入吳國晉情人家中威脅,將吳國晉騙去,一方麵又以凶馬裝神弄鬼地打掩護,再安排董十八跟蹤吳國晉,確定他的行蹤。就這樣,通過各方的配合促成了這個案子。”
“你是說有一個凶手和凶馬一起在昨晚的案發現場嗎?”厲長河問。
李八鬥說:“肯定是的。”
厲長河說:“可是現場除了被害人,沒有第三個人的腳印,連戴著鞋套的腳印都沒有,隻有馬蹄印,這怎麽解釋?”
李八鬥說:“這個,我想了,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可能?”厲長河問。
李八鬥說:“第一,如果凶手穿了一雙和吳國晉一模一樣的鞋子呢?我們會不會認為那就是吳國晉的腳印?”
“嗯,很有可能。”厲長河說,“第二種可能呢?”
李八鬥說:“凶手既然可以偽裝吳國晉的腳印,自然也能偽裝馬蹄印了!”
“偽裝馬蹄印?”厲長河問,“怎麽偽裝?”
李八鬥說:“厲隊見過踩高蹺的人嗎?人不一定隻有穿著鞋才能走路,有些人踩著滑輪、踩著木棍,也能走路。而凶馬是戴有馬蹄鐵的,假如凶手給自己的鞋子裝上一雙馬蹄鐵,讓他的鞋不用落地呢?那我們看到的不就隻有馬蹄印了嗎?”
眾人聽後紛紛點頭。
李八鬥說:“所以,夏東海家隻有馬蹄鐵印,而沒有凶手的腳印,也可能是用了這種瞞天過海的偽裝方法。”
厲長河問:“可是,夏東海案不是有監控顯示隻見馬,沒見人嗎?人還能隱身進去不成?”
李八鬥說:“隱身是不可能,但凶手詭詐,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手段,就像密室殺人案一樣,裏麵肯定藏著某些不易覺察的細節。至少,我從吳國晉案確定了一點,凶馬絕非獨立作案,而是有人在主控。”
“那你現在有什麽對策嗎?”周國棟問。
李八鬥說:“我認為得從四個方向入手。其一,秘密監視黎東南,包括他的通話和行蹤;其二,再審董十八;其三,麵向社會尋找凶馬;其四,調查趙飛虎!”
“調查趙飛虎?”周國棟問,“案子跟趙飛虎有什麽關係?”
李八鬥說:“吳國晉說過,黎東南幫人平事的手段之一,就是讓趙飛虎帶好幾十人拖刀帶棍恐嚇威脅對方,甚至將人打傷。由此可見,趙飛虎和黎東南的關係非同尋常。因此,如果黎東南某些犯罪行為做得隱秘,我們發現不了證據,不妨從側麵下手,從趙飛虎身上尋找突破口。據說,這個趙飛虎的營生就是開賭場、放高利、養小弟,他肯定有很多犯罪事實的,我們很容易就能拿下他。”
“你們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周國棟掃視了一圈眾人,問道。
沒人說話。李八鬥是最了解案子的人,對案子的分析也很全麵,一時間還沒人想出比他更多的破案方向。
“行,那就這樣辦吧。”周國棟看著李八鬥說,“這件事的影響已經很惡劣了,我隻要一個結果,就是早點破案。”
李八鬥點頭:“放心吧周局,我會盡力的。再難的案子,隻要是人做的,就會有破綻。何況,我們已經看出端倪,破案之期不會太遠。”
“有你這話就行。”周國棟說,“不過,也要注意身體才行,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沒了身體還怎麽破案。”
“嗯,知道,謝謝周局關心。”李八鬥說。
周國棟對王三強說了聲“隨時向他報告案件情況”,就先走一步了。王三強又對厲長河和李八鬥訓示了幾句,也走了。
李八鬥接著進行人員安排:包古和魏大勇負責監視黎東南的行蹤,二十四小時輪流監視。冷笑負責對黎東南的電話進行監聽。他和薑初雪則負責餘下事宜,包括審訊董十八、攻破趙飛虎,以及對吳國晉和黎東南之間的利益關係進行深度調查。
分配完畢,眾人各司其職。李八鬥略微想了想,覺得有必要找吳國晉老婆了解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與吳國晉之死相關的蛛絲馬跡。於是,他讓薑初雪去審訊董十八,他則去往吳國晉家。
吳國晉的家裏,除了他老婆,還有些親戚。他老婆的眼睛腫得像兩個熟了的桃子,那些親戚都在勸她節哀。李八鬥的到來並沒有讓他們感到意外。
李八鬥說想和吳妻好好聊聊,讓其餘人都先回避一下。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的老吳,你給我滾出去!”吳妻定睛將李八鬥看清楚,頓時神經質地咆哮起來,還試圖推他。
“你說什麽呢?”李八鬥問,“他去見情人被殺,為什麽是我害的他?”
“昨天他都準備睡覺了,是你們來之後他才出去的,接著就出事了。不是你害的是誰?我要去公安局告你!”
“不要胡說八道了。”李八鬥喝止她,“吳國晉的死另有內情,我現在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來找你了解情況。你得配合我,才能找出凶手。”
“你就是凶手,你害死了老吳,又想來害我,我不怕你,我要和你拚了!”吳妻瞥見了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抓起來就準備撲向李八鬥。
旁邊的兩個女人趕緊把她抱住,勸她冷靜。
李八鬥說:“你別忘了夏東海家是被滅門的,你要是不想有什麽事就好好配合,明白嗎?不然吳國晉前腳走,你後腳可能就得去!”
兩個婦女把她手裏的刀子搶下了。李八鬥讓屋裏的其他人都出去回避一下。吳妻也不再歇斯底裏了,屋裏就隻剩下了她和李八鬥兩個人。
“吳國晉和夏東海的死亡原因是一樣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殺了他們。換種說法,他們很可能是因為同一件事得罪了同一個人,引來的殺身之禍。在此之前,吳國晉曾向我們匿名舉報了黎東南,說了黎東南跟夏東海之間的恩怨。我們昨晚來調查時,他否認了自己與黎東南有矛盾。可某些證據顯示,黎東南早就掌握了他的一些底細,包括他包養情人以及他情人的住址。昨晚,黎東南的司機還在你們的別墅外麵暗中監視。所以,我現在需要你仔細想想,近段時間以來,吳國晉有沒有跟你提到過他和黎東南的一些事,或者其他讓他感到不安的人與事?”
“有,你這麽說我想起來了。”吳妻如夢初醒,“老吳前兩天給了我一個東西,說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麽事,就讓我把東西交給警察。”
“什麽東西?”李八鬥精神一振。
“一個U盤。”吳妻說。
“U盤?”李八鬥眼睛一亮,急忙說,“U盤裏麵的東西很可能與吳國晉的死有關,趕緊拿給我!”
吳妻突然搖了搖頭:“我不能拿給你。”
“為什麽?”李八鬥不解。
吳妻說:“老吳說了,得交給省裏的警察,不能給縣裏的。”
“那就對了。”李八鬥說,“他肯定是覺得殺他的人有很厲害的關係網,所以才讓你交給省裏的警察。放心地交給我吧,我是凶馬案的負責人,凶馬案又是省廳督辦的,所以沒有任何人敢徇私枉法。”
“不行。”吳妻說,“你們不可靠,我必須交給省裏的警察!”
李八鬥說:“這是很重要的證據,你若交給省裏的警察,會耽誤破案時間。而且,誰也不知道路上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這樣吧,我不把證據拿走,你讓我拷貝一份就行。等我拷貝回去研究了,你仍然可以把證據拿去省廳。”
“嗯,這樣可以。”吳妻想了想,同意了李八鬥的提議。
說著,她就進了臥室去拿吳國晉留下的U盤。
“啊?我的東西呢!”吳妻突然在裏麵驚叫起來。
李八鬥一聽,快步往臥室跑去。
吳妻跪在一個拉出來的抽屜前,表情十分茫然。
李八鬥看了眼拉開的抽屜,有九個格子。格子裏分別裝著一些金銀珠寶,以及黑白照片之類的東西,其中有兩個格子空著。
“怎麽了,東西不見了嗎?”李八鬥問。
吳妻指著抽屜裏一個空著的格子說:“我明明把U盤放這裏了,怎麽沒了?”
“難道被你老公拿走了?”李八鬥問。
“不可能。”吳妻說,“這是我的私人抽屜,隻有我有鑰匙。而且,我昨天晚上看的時候還在,他昨天晚上走了就沒有回來。”
“你昨天晚上看了?”李八鬥問,“什麽時候?”
吳妻說:“十點多吧,就是他走了沒多久。我感覺他走得匆匆忙忙的,心裏有些不安,就想起了他給我的U盤。我有點好奇裏麵到底藏著什麽秘密,特別想看一下,可我不懂電腦,而且他也警告過我,不要私自看,否則會害死我,我也就作罷了。”
“這麽說來,U盤應該是昨天晚上十點後丟的了。”李八鬥問,“你們家監控的電腦主機在哪兒?”
“在他的會客室。”
“帶我去看看。”
當下,吳妻把李八鬥帶去看了監控。可惜的是,吳國晉沒有像夏東海那樣在別墅的四麵都安裝監控,隻是在別墅的正前方安裝了兩台監控。而在兩台監控裏,都沒有見到有可疑的人物在晚上十點後從正門進入別墅。
李八鬥當即去查看了別墅後麵,那裏果然沒有安裝防盜網,不過門緊閉著。
對方既然能打開抽屜的鎖,自然也能打開屋門的鎖,所以賊有可能是從別墅後麵翻牆上來,用開鎖手段打開房門而入。
李八鬥打了電話給薑初雪,問她對董十八的審訊如何。薑初雪說,董十八還是堅持之前的說辭。
李八鬥說:“看來沒有鐵證他是不會承認的。行了,先別審了,你帶著提取指紋、腳印的工具過來吳國晉家,勘查一下現場吧。”
“怎麽,那裏又發生什麽事了嗎?”
“是的,你趕緊過來吧。”
薑初雪應聲,掛斷電話半個小時後,她急匆匆地趕到了吳國晉家。
李八鬥跟她說了大致情況,兩人隨即開始了對別墅的勘查。
勘查結果顯示,對方是自別墅後方爬牆而入的,牆腳和牆上都有腳印,但沒有發現指紋。
“四十二碼的鞋印,難道是他?”薑初雪若有所思。
“誰?”
“那個案發後進入16號別墅,在樓頂留下煙頭的人。”
“他是穿四十二碼鞋嗎?”
“是的,我把他上次留下的鞋印複原了出來,就是四十二碼鞋。可能因為這次隻是入室盜竊,他在上樓後就沒有戴腳套,所以屋裏也有他完整的鞋印。”
“指紋呢?”
“沒有指紋。”薑初雪說,“他應該有戴手套的習慣。”
“這到底是個什麽人呢?”李八鬥皺著眉說,“他到底想幹什麽?”
薑初雪問:“有沒有可能是黎東南的人?”
“黎東南的人?”李八鬥問,“理由呢?”
“理由就是黎東南派了司機監視吳國晉家,吳國晉前腳離開,U盤就失竊了。而且,一般人不會知道這個U盤,拿這個U盤也沒什麽用。”
“可是,U盤是吳國晉悄悄錄存,並交給他老婆保管的,黎東南怎麽會知道?”
“倒也是。”薑初雪說,“畢竟黎東南的人隻是在外麵監視,沒法知道屋裏的事情。”
“是的。”李八鬥說,“如果知道的話,吳國晉的U盤已經錄存好幾天了,黎東南不會等到昨天晚上才找人盜竊走的。畢竟吳國晉的老婆說,昨天晚上十點的時候U盤都還在。”
“如果不是被黎東南的人拿走了,又會是誰呢?”薑初雪問。
李八鬥搖頭,心想這個角色太複雜,憑空冒出,又跟各方人物糾纏。凶馬案發後,他翻牆進入夏東海的別墅,還在樓頂抽了根煙。吳國晉被殺當晚,他又從吳國晉家盜走疑似關鍵證據的U盤。但他又是怎麽知道吳國晉有這個U盤的,而且還知道U盤藏在什麽地方?
想不出個所以然,李八鬥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便對薑初雪說道:“走吧,時間不早了,先下班吧。”
“嗯。”薑初雪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