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比喻係統了,我是什麽動物?

呂岩心疼地望著眼前這個懂事的孩子。要經曆過多少艱苦才能如此感念別人一點點的恩惠。對於北川隊其他人來說,呂岩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工作。他們也會關心呂岩。這都是大家平常的交往。

任丘目光堅定,目標明確。

吃完蛋糕,時間已經很晚了。任丘回去休息了。

呂岩坐在床邊,認真思索著事情。北川隊現在是一支年輕的球隊,能拚到現在這樣的成績,用一個賽季的時間躋身聯賽強隊已經很好了。就算是沒有拿到總冠軍大家也不會怪他們。但是呂岩想爭取一下。和聯賽強隊比,他們確實還有點不夠格。他是一個菜鳥教練,北川隊很多球員也是菜鳥球員。但是他們要抓住每一個機會。眼前就是機會,他們不需要等到下一個賽季。隻要敢拚,一切就皆有可能。

北川隊很年輕,他們有時間去等。可是呂岩更想抓住眼前的機會。他也不想辜負球員們的努力和付出,更不想辜負他自己。聯賽總冠軍,那是國內籃球界的最高榮譽,是每一個籃球運動員的夢想。

他曾經站在過最頂端的位置,現在他也依然向往。

北川隊第三階段的第一場比賽是和城際隊打。城際隊是上個賽季的亞軍。上個賽季城際隊跟虎鯨隊廝殺到最後一秒。虎鯨隊艱難地以大比分4:3拿下了總冠軍的獎杯。上個賽季對城際隊來說就是一種難以消除的遺憾。這個賽季他們大有卷土重來之勢。常規賽一直和虎鯨隊交替占據榜首的位置。

第三階段的比賽也是常規賽的一大亮點。排在前列的各支球隊的交手很密集。虎鯨隊和城際隊有兩場比賽都在第三階段。北川隊和城際隊的兩場比賽也在第三階段。這幾場比賽很有看點,頗受外界關注。作為球迷都想看一場精彩的比賽。

此外其他強隊的比賽也多在第三階段。

賽前兩隊在球場訓練。呂岩和錢誠站在場邊閑聊,交流業務。呂岩和城際隊主教練錢誠是老相識了。錢誠也是飛熊隊出來的球員。算起來,錢誠算是呂岩的師哥。錢誠比呂岩大五歲。呂岩在飛熊隊打球的第三年,錢誠去了城際隊,然後在城際隊一路高升,從球員到教練員,然後再到國家隊主教練的位置。一路走下來,錢誠都是順風順水。而呂岩就多了幾許波折。

“厲害了。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把聯賽倒數第一的北川隊帶入,聯賽強隊的行列。”錢誠誇獎道。在外界看來,他和呂岩之間的關係亦敵亦友。但是錢誠覺得他和呂岩是相互欣賞的知己。

“也不光是我的功勞。北川隊的球員都很努力自覺。”呂岩真誠地說。他不敢貪功。教練的作用是一部分,球員的努力也是很關鍵的一部分。北川隊有現在的排名和成績,呂岩一直都覺得是大家努力的結果。

“謙虛了。你就是太謙虛了。”錢誠笑著說道。

“我們隊有幾個球員很有天賦,希望你多給機會呀。”呂岩推薦道。進入國家隊,能夠為國而戰是很多籃球運動員一生的夢想。呂岩相信趙新銘、程希他們幾個的目標絕不止於國內聯賽。

錢誠點點頭,說道:“當然。我一直在關注你們隊的幾個球員。確實有好幾個出類拔萃,有資格和實力進入國家隊。有實力的運動員,我肯定會考慮。”

“我先替他們謝謝你了,錢導。”呂岩客氣地說。

“見外了。這本就是我的本職工作。”

他們兩個教練在場邊有說有笑。兩隊的球員們都在場上專心訓練。

趙新銘在三分線外一米遠的位置嚐試了一個超遠三分。籃球奔筐而去,被其他人投過來的籃球撞開。趙新銘投的那個籃球遵從牛頓運動學理論改變了運動軌跡,直奔場邊的錢誠就飛了過去。

錢誠邊和呂岩聊著天,邊輕鬆地單手接住了對他圖謀不軌的籃球,笑吟吟地說:“趙大公子,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呀?”

“不敢……不敢……錢導,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意外。”趙新銘笑著說。

“好好練呀,你們呂導可一直看著呢。”錢誠一揮手把籃球扔給了趙新銘。

趙新銘接住籃球,禮貌地說:“謝謝錢導。”

“還是你麵子大,新銘可是從小就被各支球隊看好。好幾支球隊想要簽新銘,他都一直沒同意。”錢誠羨慕地說。他也曾找趙秋風說過此事,但是被趙秋風一口回絕了。

“也是趕巧了。隻能說都是緣分的安排。”呂岩淡然地說道。趙新銘確實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人才。球星二代,名宿之子,從一出生就自帶光芒,沉寂多年,如今橫空出世,天賦異稟,戰績非凡。趙新銘也算是沒有辜負外界對他的期待。除此之外內,又有多少人能看到趙新銘的付出呢。想要做好一件事情,不光隻有天賦就行了。

“這小子小時候最不喜歡我了。就算是咱們兩個走在一起,他也隻是跟你打招呼,從來都不理我的。現在長大了,好像懂事了很多。”錢誠酸酸地說。

“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那時候不是小嘛!小孩子哪會顧慮那麽多呢。喜歡誰就跟誰親近了。”呂岩袒護地說。

“這就護上了?”錢誠開玩笑地問。

呂岩傲嬌地說:“那當然了。他們跟了我這麽久,天天岩哥岩哥的叫我,作為哥哥,我當然要愛護弟弟了。”

錢誠忍不住笑了,說道:“你也是有福氣,找來這麽多的好苗子。好幾個岌岌無名的菜鳥都水平超高。其他球隊都被你們打的措手不及。”

“運氣吧。”呂岩平靜地說。

“對了,這個任丘你從哪找來的?小夥子很踏實,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他笑過。從來都是一本正經,一臉嚴肅,對待打球很認真。”

“我家門口遇到的。任丘以前是一個快遞員。”

“我說他怎麽那麽能跑,啟動性那麽好。”錢誠豁然開朗。

訓練到中午,他們去餐廳吃午飯。

任丘經過錢誠的時候,前程熱情地說:“小夥子肌肉練得不錯。”

“嗯。”任丘擠出一個音節後,大步離開了。

“錢導,我們先去吃飯了。”趙新銘打招呼說道。

“去吧,去吧,多吃點。”錢誠慈祥地說道。

程希趕緊追上任丘,緊張地說:“錢導跟你說話,你怎麽不愛搭理呢?他可是國家隊主教練。而且他對你還挺好的。看著很喜歡你。”

“我可不喜歡他。他太凶了,每場比賽都要罵自己球隊的隊員。”任丘不屑地說。他隻喜歡他們溫文爾雅的呂岩。錢誠讓他想到了自己以前遇到過的那些剝削員工的企業。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工作了,結果還是被罵的狗血淋頭。因為這些遭遇,他很容易和城際隊的隊員們共情。

程希理解地點點頭,認同地說道:“這倒是不爭的事實。聯賽的教練很多都是這樣脾氣火爆的,像咱們岩哥這麽溫柔的畢竟是少數。他罵自己的球員可能是恨鐵不成鋼吧。其實除了脾氣火爆了一點,錢誠還是不錯的。在國家隊的舞台上也發揮得不錯。城際隊的球員也很尊敬他。再說了,他又沒罵過你,你生什麽氣呀?”

“我替城際隊的球員生氣。我又不是他的隊員,他憑什麽罵我?”任丘正直地說。

“……”程希無言以對了。城際隊的球員可能都不領任丘的情。

因為訓練消耗太大,任丘吃了兩份飯菜。錢誠和呂岩麵對麵坐著吃飯,還在聊天。任丘時不時地關注著錢誠和呂岩那邊的動向,他怕呂岩吃虧。

許毅也學任丘吃兩份飯菜。第二份吃到一半的時候,許毅發現自己吃不完了。“哎呦,我的媽呀……有點撐了。我這不爭氣的肚子。”

任丘抬頭掃了一眼對麵許毅的餐盤,米飯是吃完了,但是菜還剩很多。“吃不完你拿那麽多幹嘛?”任丘批評道。

“我看你拿這麽多,才跟著拿這麽多的。哎……高估了我的胃,一不小心犯了嚴重的錯誤。”任丘深刻地反省,自我檢討道。

程希圍觀著說道:“這個時候就別攀比了。”

“我吃吧。正好我還沒有吃飽。”任丘把許毅的餐盤拿過來,手腕一轉,把餐盤裏的菜都倒進自己的餐盤裏。

許毅抱拳感激地說:“感激涕零,任丘你真是我的救星。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拯救我於水火之中。”

程希聽得直起雞皮疙瘩,諷刺地說:“毅哥呀!你來打籃球都浪費了,你應該去演戲。太能演了。我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確實。我這張臉不去當明星卻是有點暴殄天物。這麽多年了,怎麽就沒有一個星探發現我呢。”許毅自憐道。

任丘幾下把飯菜塞進嘴裏,兩腮鼓得像塞滿堅果的小鬆鼠。他和趙新銘四目相對,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兩人默契地起身就走。

程希和許毅也不爭論了,趕緊站起來就追。

“你們怎麽都走了呀,等等我們。”程希喊道。

吃完午飯,他們在球場休息了一會。場邊的板凳上坐滿了人。他們幾個就坐在牆角墊子上。城際隊的球員也在休息。由於和城際隊的球員不熟悉,他們也沒有過去打招呼。

任丘歇了一小會又去訓練了。

“任丘你就別加班了。先歇會吧。”許毅勸說道。他總感覺任丘像是一個精力旺盛的小孩,每天跑來跑去也不知疲倦。

任丘回了一句:“你歇你的,別管我。”

許毅佩服地豎起來大拇指。

“丘哥就是一頭牛。我是一頭羊。”程希形容道。

許毅好奇地問:“還挺形象生動的!在你的比喻係統了,我是什麽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