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想怎麽死

第四章你想怎麽死

車裏的溫暖讓她昏昏欲睡,吳箏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紀念家的車庫了。當然這是吳箏後來才知道的。那個碩大的猶如地下停車場的地方,齊刷刷的停著一排好車,要她自己猜想,怎麽也不會猜到這裏隻是一個私家車庫。

隨紀念上了樓,白色的獨立小樓出現在視線,吳箏戰戰兢兢的跟著紀念,打量著這棟漂亮的小別墅。當然她也注意到,別墅裏沒有一個窗戶是亮著燈的。

紀念開了裏外兩層門,看著縮在門外陰影裏的家夥,不耐煩的說:“快進來啊。”

一隻腳就探了進來,厚厚的地毯上立刻就一個水印子。

吳箏被燙到似的立刻縮回腳,倆眼無助的看向紀念。

“快進來!”語氣又生硬了幾分。

門口那小孩子身子一震,顯然又被嚇到了。紀念無奈,自顧自的甩了鞋子,汲了拖鞋,一路開著燈上了樓。

這邊的吳箏則從包包裏找出拖鞋,提著包,換了鞋,小心翼翼的進了門,經過那濕腳印的時候,看了看,還是忍不住吞了口吐沫。

這棟別墅裏的裝修極具中國風,都是明清時代的風格,幾乎所有的家具都是紅木仿古,碩大的客廳牆壁上掛著字畫,甚至還有高腳架擺著古董似的瓷器。一瞬間吳箏覺得自己穿越到了古代。

吳箏提著包順著紀念的腳步上了樓,貓一樣踮著腳,生怕弄出一點聲音。剛走到二樓,紀念的聲音就傳下來:“客房在二樓右邊第三間,去洗澡!”

“是……”吳箏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應了聲。偷偷地吐了吐舌頭。美女的話從來都是命令句。

客房的洗手間比吳箏這三年來住過的任何一個單人間都大,吳箏打開了熱水,仰著頭,任水流從臉上劃過身子,一天的疲憊一掃而光。

吳箏這時候才能好好想想晚上發生的事。

怎麽忽然之間,自己就從大街上被拐到這樣一棟豪華的別墅。那個美女,似乎也沒有惡意的樣子。是不是因為Zora?可是怎麽會找到我呢。

算啦,不管啦,總之是要好好感謝她。

吳箏想著,飛快的洗完澡,關了水,擦了擦頭發,就換上睡衣上了樓。

紀念的房間很好找,整一層樓,隻有那一間是亮著燈的。

吳箏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雖然發覺美女貌似是很好心的人,但想到要麵對麵,心裏還是有些害怕,心怦怦直跳。

門沒有關,隻開著小燈,橘黃色的燈光和鋼琴曲的聲音柔和著屋裏的空氣,紀念一個人煢煢站在一整麵牆那樣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一片漆黑,她背影纖細的幾乎要融進黑暗裏。吳箏忽然有種鼻酸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這樣一個瞬間,她忽然覺得這個女子好孤單。

然而這種感覺沒有維持多久。

聽見聲音的紀念回過身,看見吳箏,明顯的愣了愣。

吳箏隨著紀念的目光也呆住了,趕緊看了看自己,海綿寶寶的睡裙,機器貓圖案的塑料拖鞋,都好好的呀。不解的看向紀念。

“果然是小孩子。”紀念踱過來,嘴角掛著一點點笑意,從上到下打量著吳箏,視線最後停留在吳箏幾乎沒有凸起的胸部,“你真的成年了?都沒有發育完全誒。”

“啊!?”兩秒後反應過來紀念在說什麽的吳箏忽然大叫一聲,退後了一大步,反射性的用雙臂護住胸部,雙頰早已經紅成一片。

卻不防紀念的身子跟著欺過來,高吳箏半頭的紀念擋住了所有燈光,陰影把吳箏罩的完完全全。

吳箏緊張的靠在牆壁,恨不得能溶化掉滲透進牆麵裏去。低著頭,視線剛好落在紀念被性感的紫色睡裙露出來的白皙上,臉上更是紅,急急的說:“今天謝謝你收留我!我……我先回去睡覺了!”說罷不由分說的一點點挪出紀念的控製範圍,衝出門的時候回頭,正對上紀念略帶戲謔的笑。

吳箏注定有個不安穩的夜晚了。

雖然這張床是吳箏睡過最大最舒服的一張床。但她還是不舒服的翻來覆去,小心髒怦怦的跳個不停,滿腦子都是自己沒出息的緊張樣子。

我到底在緊張什麽啊!都是女人我緊張什麽啊!為什麽每次見到她我都是一副窘樣啊!

吳箏在心底呐喊著。

嗚~欲哭無淚的吳箏,把腦袋深深的埋進被子裏,抓著頭發鬱悶。

略略冷靜的時候,就感覺鼻子裏還縈繞著剛剛美女身上淡淡的香氣。

好香啊,不知道她用的什麽沐浴露。

啊!不對!她用什麽沐浴露和我有什麽關係!她再香跟我有什麽關係!不行不行!我明天一定要離開!不去愛丁堡了!先隨便去個附近的小城吧!

吳箏猛搖著頭,試圖把那些荒唐的想法甩出腦袋。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現在的倫敦,透漏著一種危險的感覺。每時每刻都有種想逃避的感覺。

這樣想著,吳箏立刻衝下床,數了數今天賺到的錢,又掏出來Zora給自己的支票。看到上麵的數字,再次不淡定的長大了嘴巴。

Zora姐真好!吳箏心裏暖暖的,想想Zora總是雲淡風輕的笑容,眼眶立刻就濕潤了。隻是萍水相逢而已,卻默默的這樣幫助自己。

明天先去把多出來的錢還給Zora姐,然後立刻離開倫敦!

吳箏握緊拳,狠狠的點了點頭。又折騰著收拾了淋濕的衣服鞋子,躺在床上已經是淩晨三點了。這次沒有再失眠,腦袋沾到枕頭的時候就沉沉的睡了去。

睜開眼時候天已大亮。看了看手表居然已經過了正午。

有一些鼻塞,估計昨天澆了雨著涼了。吳箏也沒在意,收拾好了行裝,背著包提著吉他就出了房門。

整棟房子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沒有,吳箏上樓看了看,紀念不在,叫了兩聲,也沒有人回應。

怎麽都不怕我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搬跑了?

不辭而別總是不好的。

吳箏從包裏翻出紙筆,留了字條放在客廳的紅木茶幾上。

然而,當她半分鍾之後卯足了勁怎麽也打不開大門,終於確信自己被反鎖在這棟房子的時候,立刻推翻了所有關於美女是好人的結論。

想關住我!哼~沒門!

吳箏被激發起了鬥誌。在一樓找了一圈,打開了一扇窗戶先把包和吉他放出去,踩著窗沿就離開了牢籠。

她嘿嘿的笑了笑,重新背起大包,提著吉他。對著白色的空房子彎著腰致意:大美女,拜拜了~Farewell.

十五分鍾後她又笑不出來了,整棟房子給比足球場還寬的草坪包圍著,草坪又給兩米多高的光滑的鐵欄杆包圍著。吳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翻出去,反而在這快入秋的天氣裏折騰的出了一身汗。她又繞著欄杆找了一圈,累得直喘粗氣,也沒有能鑽出去的口。最後隻好又灰溜溜的翻窗子回到屋子。還不忘記把窗子關好,怕被美女發現自己翻窗子被笑話。

既然不能走就好好休息吧。樂天派的吳箏又回來了。先換了睡衣去洗澡,從背包裏找出速溶咖啡衝了一杯,又喝了些熱水壓一壓感冒的病毒。然後坐在紅木沙發上,懷裏抱著筆記本在網上閑逛。

本來不想動紀念家的東西,等到晚上也沒見紀念回家,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吳箏實在耐不住肚子的抗議,去翻冰箱,找了半天隻發現了幾片幹麵包。看看日期居然已經過期兩天了。

吳箏腦袋上一片黑線,大美女是怎麽活過來的。從來不在家吃飯麽?

猶豫了半天,吳箏還是就著熱水把過期的麵包都吃進肚子。

已經夜裏九點了,吳箏無聊的看著客廳裏的大鍾擺左一下右一下,漸漸的眼皮就沉重了,把筆記本放在茶幾,就勢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嗑啦啦,開鎖的聲音終於響了。

猶如聽到天籟的吳箏一下從夢中醒來,感覺身子有點沉,仍然掙紮著起身,激動的幾步就衝到門口。

大門猶如一個世界打開了缺口一下就被推開了,一個渾身酒氣的人就跌進來,吳箏剛扶住,還驚魂未定著,後麵就跟著進來個男人。

吳箏一驚,冷汗涔涔的下來了。美女帶男人回家?!那我這顆大瓦數的電燈泡怎麽辦!細看了看那個男人,貌似還不是昨天那一個。

男人看到吳箏也是呆了呆,有一些窘迫,笑了笑,就轉了身逃似的就離開了。

吳箏傻住了,眼前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等了一整天紀念的怨氣一瞬間就無影無蹤。她看著懷裏的軟香溫玉,一瞬間體溫就升到了警戒點,紀念因為酒醉通紅的臉,眉頭微微的皺著,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吳箏下意識的就想伸手撫平美女眉間的小山峰,沒想到手指尖剛剛碰到紀念,懷裏的人兒就不安分了,酒醒了一般,甩掉高跟鞋,睜開朦朧的眼睛,厲聲叫起來:“你是誰!”

“我……我是……”吳箏話還沒說完,紀念就一把把吳箏推到門外,匡一聲摔上了大門。

吳箏呆呆站在門口,完全狀態外,半天沒回過神。看著眼前麵冷冰冰的大鐵門發呆。

鬧了半天,美女是根本不記得曾經領了我這麽一號人回家啊?

可是,我所有東西都在門裏麵誒!

吳箏看了看自己赤著的腳板和海綿寶寶的睡衣。一陣冷風吹來,不由的一陣顫栗。

嗚,果然,遇見她隻會倒黴!昨天我居然還認為她是好人!

“開門!開門啊!開門啊!”吳箏咬牙切齒的拍著大門,心裏想了一百種方法折騰門裏麵的女魔頭。無奈手掌都拍疼了也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把耳朵靠在大門上,哪有半點聲音!

她不會已經回房睡覺了吧?欲哭無淚的吳箏現在恨不得掐死紀念!她開始無比後悔半個月前好死不死的去偷拍紀念!如果沒有偷拍她,就不會被她宰!如果沒有被她宰,就不會流落街頭!如果沒有流落街頭,就不會被她帶回來並且反鎖在房子裏整整一天,也就不會現在大半夜的還穿著睡裙站在她家門口像個乞丐!

吳箏一邊設想著詛咒紀念的法子,一邊赤著腳繞著房子走著,試圖找一扇沒有關上的窗戶翻進去。但她自己都知道這是無用功,早上為了逃出去,已經把地形勘察的夠徹底了,唯一一扇打開過的窗戶,也已經被自己關的嚴嚴實實了。

草坪裏的小石頭格的腳底板生疼。吳箏繞了一圈,放棄了做無用功,窩在門口門邊蹲坐著。

已經是深夜了,冷風呼呼的灌過來,周圍的樹葉被風吹的嘩啦啦的響,似乎都在取笑瑟瑟發抖的吳箏。吳箏滿心的委屈,蜷縮著,努力想讓自己睡著。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等紀念清醒已經是第二天中午,頭還是酒醉後木木的疼。看了看時間,今天的課是來不及去上了。

看著自己還是昨天穿的衣服,坐起來努力想了想昨天晚上的事,完全想不起來是怎麽回到家,記憶似乎隻保留到被一個陌生男人在pub瘋狂的灌酒。

沒再深究,洗了澡換了全是酒味的衣服。細細化了妝容準備出門。

下了樓,發現茶幾上放著陌生的筆記本。沙發邊上還有個大包。

那個包倒是挺眼熟,那個小孩子的?

這一下,紀念才猛然想起來前天是在路上撿了隻流浪狗狗回家。

那人哩?紀念找了兩圈叫了幾聲也沒人應。疑惑的出門,門剛打開,“咚”的一聲,一個人就倒下去。

紀念嚇了一跳,趕緊扶起來看,不是那個小孩子還能是誰!

看她隻穿著單薄的睡裙,沉沉睡著,沒有一點意識,臉頰通紅。

下意識摸了摸她的額頭,預料中熱的燙手。紀念皺了皺眉頭,猜著就是自己昨天酒醉把她關在外麵的。

心裏微微愧疚。紀念拍著吳箏的臉頰,叫了好幾聲,她才微微睜開眼,眼神緩緩的和紀念對上。

紀念正準備道歉,吳箏就含糊不清的開口了:“你……你想怎麽死。”

紀念愣了愣,仔細品味了下這句話,眉頭立刻就皺成了小山峰,剛剛那一瞬間的愧疚立刻被一掃而光。長呼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頭的火,讓自己不要和病人計較。

但那也不代表她能有什麽好態度,紀念拎著吳箏的領子,把混混噩噩的如同一攤爛泥的家夥扔到客房的大床。吳箏幾乎就沒有清醒過,一沾到床就把自己塞進被子,沉沉的又睡了去。

紀念看著死魚一樣的吳箏,臉燙的通紅,幾番琢磨,覺著不能在自己家鬧出人命,這家夥再可惡,也不值得自個吃官司,衡量半天,不情願的打電話叫來了私人醫生。

咬牙切齒的通完電話,瞪了一眼吳箏,扭了小蠻腰就離開了客房,換了衣服跟著碟片在客廳做瑜伽。

醫生很快就來,打了退燒針,留了些藥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那幾句叮囑紀念左耳朵進去,右耳朵立刻溜就出去了。眼睛都沒有離開電視屏幕。反正死不了就行了。

傍晚的時候,昨天在PUB新認識的小帥哥來了電話,紀念輕笑,化了妝換了衣服,踩著高跟鞋拎了包就甩了大門離開了。一分鍾後,尖銳的刹車聲就伴著馬達引擎聲漸行漸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茗箏一定會完成這篇絕不成坑的!

握拳!

因為沒有存文,就兩天或者三天更一次。

更新時間就下午6點左右。

謝謝大家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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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是茗箏最大的動力的!

鞠躬!(*^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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