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傾家蕩產
第二章 傾家蕩產
整個下午吳箏的心情都可以用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來形容，聽老板說那美女叫紀念。正在倫敦讀研。人挺好，就是任性了些。
吳箏在心裏惡狠狠的念著這名：紀念紀念。這麽平靜柔弱幹淨的名字怎麽用在那樣強勢的女人身上！太不搭了！
時針一點點的挪著，終於指到了五，吳箏戰戰兢兢的換了衣服，跟zora打了招呼，小心翼翼的推開Corner的大門，風鈴嘩啦啦的響，門口沒有人！沒有車！
一刹那間吳箏的心就沉到肚子裏了。釋然的笑起來，能躲過一天是一天！吳箏作勢就準備衝進隔壁的旅館窩到屋子裏再也不出門。就在這時候，巷子口熟悉的車輪與地麵親密接觸的聲音就傳來了，吳箏的笑僵硬在臉上，還沒有兩秒，那銀灰色的車就停在眼前。
寶馬，M6，吳箏終於看到一開始想看的車標了。
車窗被搖下來，一張美豔至極的臉伸出來，嘴角勾著點狡黠的笑：“上來吧。”
吳箏閉著眼睛念了幾遍菩薩保佑，又安慰了下自己是禍躲不過，拉開了另一邊車門。
鼻子裏是淡雅的香水味，耳朵裏輕柔的鄉村音樂，其實這環境還挺舒服，就是嘴巴裏憋著想說不敢說的求饒，右邊坐著個想看不敢看的女人，身子就隻好僵硬著，眼睛緊緊盯著正前方，一動也不敢動。
“你就穿這樣啊？”身邊的人兒說話了。挑剔的看著吳箏寬鬆的白T恤，牛仔中褲和腳上的帆布鞋。
“啊？”吳箏把腦袋僵硬的轉過去，幾乎能聽見脊柱咯吱吱咯吱吱的響。等視線移到身邊那人的身上時候，又忍不住如初見似的驚為天人。
紀念早換了中午那套隨意的T恤短裙，現在套在身上的是吳箏在電視裏才見過的貌似被稱為晚禮服的衣服。前麵開叉低到不能再低，胸前的飽滿幾乎呼之欲出，背後更是省布料，幾乎沒有什麽遮攔。亮紫色配著她略帶戲謔的表情，更凸顯的紀念無比高貴。
吳箏呆呆的注視著紀念胸前到脖子那一段的白皙，啊啊啊~那玲瓏的曲線，誘人的女人香就在半米之外！還沒有想為什麽紀念會換衣服，換成這樣的衣服要去哪，她完全沒有精力想這些，隻是覺得緊張的大腦一片空白，身上越來越熱，越來越熱，身體裏的血跟燒開了似的，滾燙滾燙，忽然就覺得鼻子一股熱流，她下意識的一摸，竟然是血！
蛤！？吳箏被手上的紅刺激的猛然回過神來，天啊！我竟然因為一個女人流鼻血！吳箏臉紅的像熟透了的蘋果，無地自容，趕緊收了視線，倆眼牢牢的盯著腳尖，腦袋恨不得埋到身體裏去。慌亂的用手背擦著鼻子。
“哼~”旁邊有人用鼻子出了氣，嘴角卻明顯的勾著，一臉得意的樣子。遞過去張紙巾，看著吳箏滿臉通紅一片，手忙腳亂的應付自己的鼻子。
小插曲過去，紀念的車就開的飛快，吳箏緊張的抓著扶手，再沒敢看紀念一眼。一路上就顧著緊張的偷瞄儀表盤。看著那指針一下下的在一秒鍾內從各種角度回歸為零。
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出現在哪，哪裏就有那尖銳的刹車聲。
受了二十分鍾的煎熬，車才停下來，吳箏滿臉蒼白的下來，忍著胃裏一陣陣的翻騰。
服務生領了小費去停車，吳箏像個犯錯的小孩跟在紀念身後。
“please……”吳箏正低著頭追著紀念的鞋跟，就被一根手臂攔住了。她茫然的抬頭看了眼西裝革履的保安，保安帥氣的臉龐上那雙深邃的眼上下打量著吳箏。吳箏也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門裏麵那群貴婦公主西裝革履的王子們，再次的驚醒了，猛然後退了幾步，打量了下這飯店的全貌。
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美輪美奐，氣勢磅礴！
哭喪的表情立刻就湧出來了，天啊，就知道不是吃頓飯這麽簡單！自己那點小積蓄哪夠在這裏吃飯！
吳箏心裏百轉千回，解決辦法一條條從腦海裏劃過，電光石火的幾秒鍾，就決定了去向，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現在從這裏溜走！回旅館收拾東西！買今天晚上的車票立刻離開倫敦！反正我這和尚也沒有廟！
打定了主意，吳箏立即回身，挽起袖子正準備狂奔，衣領就被拽住了。
“等等等等，你想往哪跑啊？”脆生生的黃鸝鳥聲音。
不由分說的，吳箏就被倒著拽進了那道大門，估計紀念跟保安說了什麽，那兩個帥的跟電影明星似的大個子也沒有再攔。
知道在劫難逃，吳箏索性放棄了掙紮，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地毯好軟，電梯真快，凳子真舒服，服務員都好像電影明星，倫敦的夜景真是美不勝收，大家穿的都好正式，我的後頭率真高，菜量真小，哇，味道真好。
每一秒鍾吳箏幾乎都在興奮的感慨，直到最後一個。
賬單送上來，紀念風情萬種的倚在沙發上衝服務生微微一笑，軟弱無骨的手優雅的指向對麵一臉陶醉的吳箏。
……
賬單末尾那個數字瞬間把吳箏從天堂打入地獄。
賬單好貴！！！！
紀念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麵與這裏的氣氛格格不入的吳箏垂頭喪氣的從褲兜裏掏出一大把錢，一張張捋平，按大小麵值放好，細細的數了一遍，然後從另一個口袋拿出來張銀行卡。還歪著腦袋算了算。
那服務生估計從來沒遇過這種情況，等的不耐煩，時不時看一眼紀念，紀念坦然自若，喝著杯子裏最後一點紅酒。
終於算是結了帳，紀念昂首闊步的走在前麵，吳箏垂頭喪氣的跟在後麵，一句交談也沒有。服務生把車開了門口，紀念接了車鑰匙，一扭腰坐進車裏，就跟從來沒有見過吳箏一般，招呼也沒有打，揚長而去。
吳箏呆呆的看著那車變成一個點。消失在視線盡頭。長長的歎了一聲，無限淒涼。
正是晚上熱鬧的時候，吳箏在街道上遊蕩，倫敦的夜景繁華，目光所及各種燈光照的這個繁華的都市宛如白晝。
站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看著身邊經過的人群，怎麽每個人的表情都那麽幸福，在笑容的背後是還是笑容抑或是悲傷？
忽然之間，一股強大的孤獨感席卷的吳箏的五髒六腑。
掏出手機按了唯一的熟記的號碼。很快電話就被接起。
“小箏！！！”對麵100分貝的女聲把吳箏的電話震離耳朵足足有一米遠：“你還記得我呐~這幾天怎麽都不見你上MSN了？很累嘛？現在還在倫敦麽？”
“曉絡，我想你了。”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語調，吳箏鼻子酸了酸，趕緊抬頭看天。曉絡是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的朋友唯一的牽掛，每每聽到她的聲音，都有種被催淚彈襲擊的感覺。
“想我就快點回來唄，都在外麵遊蕩三年了，祖國母親都想你了！”那邊還是一如既往的愉快。“喂喂，你不要搶！”電話那邊一陣嘈雜，然後就換了男聲。
“小箏！快點回來吧！我們要結婚啦！婚禮你一定要來啊！”
嘿嘿，吳箏無聲的笑起來，兩個人還是那麽好啊。這是曉絡的男朋友，兩個人在一起足足有15年，標標準準的青梅竹馬。
“去去去！誰要和你結婚了！把電話給我！！國際長途那麽貴！不要浪費我家小箏的錢！”
聽著那邊的爭吵，電話這頭的吳箏微微的笑起來，隔著這麽遠，都能感受到那邊的幸福。看著這個繁華的寂寞的都市，一股深深的厭倦從心底湧出來。
換一個城市吧。下了決定。
隨便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心情好起來，吳箏又變回沒心沒肺的樂天派，握緊拳頭，大聲喊：“一個星期賺夠去愛丁堡的錢！”
路人紛紛回頭看在馬路上大叫的瘋子，吳箏揚起笑容，哼~反正沒人聽得懂！
另一邊的紀念，難得的把車開的平穩，腦子裏揮之不去後視鏡裏吳箏失魂落魄的樣子，有點微微的後悔。看吳箏掏錢那樣子，似乎真是難為到她了的樣子。這想法剛冒出來，紀念就狠狠晃了晃腦袋，哼，她惹我在先。一女孩在外麵旅遊，怎麽會沒有錢。如此想，心情稍稍的好一些。伸手調大了音箱的音量，世界立刻被舒服的鄉村民謠占滿了。
被扔到副駕駛座上的手機又響了，紀念皺著眉不耐煩的看了眼，還是那個男人。想也沒想的掛斷。沒有十秒鍾，短信又嗶嗶響著闖進來，紀念一手開車一手抓過電話看也不看按下刪除。
車停在市中心的Pub。紀念進了大門熟練的拐到相對安靜的角落，Zora早坐在那裏悠閑的喝著紅酒。看著風風火火帶著雷霆之勢的紀念一屁股坐在對麵沙發上，手機往桌上一擲，對著趕來的服務生說：“hi,whiskeyontherocks.”
“大小姐又不高興了？”Zora端著酒杯，饒有興趣。
話音剛落，桌上的手機又響了。紀念剛展開的眉又皺起來。
“Zora，煩死了~~~~”紀念拉長了音調，伏在桌子上埋著臉。
“你和Wesley分手了？”Zora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帥氣的英國男孩。皺了皺眉，放下酒杯，注視著紀念：“這個，還不到一個星期吧？”
“才交往3天就想讓我見父母！”威士忌已經端上來，紀念付了小費，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憤憤不平。
“那是人家孩子認真了。”
“誰要他認真？他要的太多了。”紀念靠上沙發背，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Zora輕歎一聲，身子伏向前，注視著紀念的眼，認真的說：“念念，別玩了，找個人定下來吧，這樣遲早要吃虧的。”
紀念輕笑起來，把玩著食指上的鑽戒：“Zora姐，你聽沒聽過一句話。”頓了頓，“沒有愛的人，可以和任何人談戀愛。”
Zora歎了口氣，這個家夥。
“別隔幾天就教訓我一頓啦~天天盯著我，跑到倫敦了也不放過我！”紀念湊過來，挽著Zora的胳膊，親昵的把腦袋塞進Zora的頸窩。
唉，Zora再次歎了口氣，也罷，青春就是用來放肆的。
父親是紀念爺爺的老戰友的兒子，兩家的關係好成一家人，Zora年長紀念4歲，她似乎生下來的任務就是替紀家看好這個唯一的寶貝女兒。Zora倒也不反感，從小就挺喜歡紀念這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叫著姐姐的孩子，唯一看不過眼的就是紀念換男友的速度。自從紀念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之後，男朋友就從來沒斷過。隨著紀念年齡的增長，人也出落的越來越水靈，舉手投足都是嫵媚，對於男人來說，也許天生就是禍水的紅顏。
Zora重新將背埋進沙發。把說服的話語咽進肚子。昏暗的燈光下，身邊那個總是張揚著的女子竟然有一絲頹廢。
誰說這樣就幸福呢。從來沒有歸屬感的心，要怎麽溫暖？
正說著，一個成熟的歐洲男子走過來，端著一杯橙汁，笑的得體。
紀念嫵媚的笑起來，眼睛像勾人心魄的武器。
看了這男人一眼，成熟的男人香，知道是紀念喜歡的類型，Zora知道是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收拾了東西，紀念也沒有阻攔，兩個人在這種時候都是特別的默契。
臨走時候忽然想起那個小孩子今天下班時候怯怯的樣子。
“Nil呢？”
紀念扭過頭笑笑：“你給她加點錢吧。”
Zora無奈的搖搖頭，計劃著用什麽理由幫幫Nil，扭了身子離開。
剛出了Pub的大門，電話就響了，抬手看了看表，十點整。
Zora溫暖笑起來，按下接聽鍵，對麵的慵懶的男聲傳過來：“寶貝，快回來吧，我都睡了一覺了。”
戀人，不過是能感覺依靠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