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賣兒童案

一個冬天奸殺6名幼童,他還將屍體燒成了灰

2014年,陳可辛導演執導的電影《親愛的》上映,這部改編自真實事件的打拐片直戳人心,骨肉分離的慘劇讓許多觀眾落淚。劇中幼年被拐的田鵬無疑是幸運的,在外被“養母”視如己出,最後還能回到親生父母的身邊。

在現實中,兒童麵臨最多的犯罪大概就是拐賣和強奸。

宮潤伯,1973年7月6日出生於佳木斯市,十幾歲時,他交了第一個女朋友。女生是同住在拖拉機廠社區的鄰居,他倆讀書時就是同學,後來又一起進了佳木斯的拖拉機廠工作。這對青梅竹馬的戀人感情深厚,兩小無猜,但到了準備談婚論嫁的時候,這段戀情遭到了女方母親的強烈反對。

原因很簡單,宮家父母都下崗了,家裏條件非常差,女方母親不願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受苦。這個平日在鄰裏眼中非常和善的女人,天天跳著腳叫罵,逼兩個孩子分手,有一次講到氣憤處,她抄起掃把將宮潤伯打出了家門。因為女方母親的強烈反對,宮潤伯隻能與心愛的女友分手。不久,青梅竹馬的戀人就嫁給了拖拉機配件廠的一名臨時工。

感情之路不順利的宮潤伯,事業上也遭受到了打擊,拖拉機配件廠因為效益的問題倒閉了,正值壯年的宮潤伯成了下崗員工。鬱鬱寡歡了半年之後,有人給宮潤伯介紹了一個對象。那是一個來自宜蘭農村的女孩,女孩家境殷實,並不嫌棄宮潤伯沒工作,但條件是要做上門女婿。兩人還在因為結婚的問題拉扯時,宮潤伯的父親突發腦溢血猝死,倒插門的要求也讓宮潤伯覺得十分別扭,權衡之下,宮潤伯選擇結束了這段感情。

眼看著兒子愈發陰鬱寡言,袁桂香急了,她幾乎把身邊的人都求了一遍,請他們給兒子介紹對象,遇到合適的,袁桂香還會親自去看一眼。

這天,袁桂香剛看好了一個姑娘,正腳步輕快地往家趕,她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兒子。好不容易走到了家門口,眼前的場景卻嚇了她一跳——家門口正停著一輛警車,周圍的鄰居對著自己指指點點。還沒等她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子就被警察銬上帶走了。

那一年宮潤伯剛滿23歲,之前,他在旱冰場裏遇到了一個叫賈汪的小女孩,兩人聊得十分投機,隨後就約出去一起看電影。一來二去,兩人居然同居在了一起,並且發生了關係!宮潤伯此時還不知道,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將他推向了深淵。

一天,宮潤伯又帶著女孩一起出去玩,卻正巧被女孩的家人撞見,他們拉住賈汪,指著宮破口大罵,這時宮潤伯才知道,和自己同居的女孩隻有13歲。1996年6月,宮潤伯因**幼女罪被判處8年有期徒刑。在法庭上聽到判決的他表情十分錯愕,或許在宮潤伯的心裏,自己的人生正進行到精彩處,此後卻要永遠的被蒙上陰影了。

入獄後,宮潤伯被送到了佳木斯監獄下屬的碳素廠進行勞動改造。在這裏宮潤伯度過了他牢獄生活的第一年,也正是這一年,宮潤伯又遭遇了不亞於被判刑的打擊——入獄後不久,他就被同牢房的幾名犯人強奸了。

雖然感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和侮辱,但迫於對方的**威,宮潤伯隻能忍氣吞聲。久而久之,他也加入了獄霸一夥,毫不猶豫的參與到了**之中,這也成為了他發泄性壓抑的扭曲、病態的手段。

與此同時,宮潤伯的母親袁桂香又受到了另一個打擊。她的小兒子,宮潤伯的弟弟,因搶劫獲罪,被送入雙鴨山市筆架山監獄服刑。

老伴兒突然離世,兩個兒子還不爭氣,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經濟上,這種日子都讓袁桂香覺得難以為繼。於是在宮潤伯入獄兩年後,袁桂香賣掉了原來拖拉機配件廠分配的房子,改嫁到了30公裏外的沿江鄉。

時間來到了2004年,宮潤伯利用他在拖拉機廠學到的車工技術獲得了一次減刑9個月的機會,提前刑滿出獄。出獄後他沒有按照規定,前往身份證上的戶口所在地的派出所報到,而是來到了母親和繼父生活的沿江鄉,之後便與母親的新家庭住在一起。

這個家中有母親、繼父和繼父的兒子。宮潤伯雖然和他們住在了一起,但是他和繼父、繼兄弟之間的關係卻始終熟絡不起來,沉默寡言的性格也讓宮潤伯將監獄中發生的那些陰暗往事深深埋在心底。

繼兄弟之間不怎麽說話,但關係還算過得去,不過宮潤伯的繼父黃忠十分看不慣宮潤伯,明裏暗裏都是嫌棄。繼父的這種看法情有可原,宮潤伯之所以投奔母親,是想借錢學點手藝,開一個小飯館,可沒堅持多久就放棄了,繼續過遊手好閑的生活。

宮潤伯在繼父家住了三個月,就搬到了母親另外為其租的住所。這之後,宮潤伯賣過羊肉串,拉過小車,還在一家食品店裏當了一段時間的幫工。不論是那種工作,他都做不長久,饑一頓飽一頓是常事,實在沒錢花了,宮潤伯就會敲響母親的家門,要一些錢來揮霍。

久而久之,宮潤伯已經完全放棄了工作,開始沉迷在網絡遊戲的世界,離新家不遠的天麒網吧成了他的新據點。這時的宮潤伯已過而立之年,卻依然孑然一身,自出獄後長期壓抑的性衝動逐漸將他的心靈扭曲。

其實在出獄後,宮潤伯一直希望和賈汪再續前緣。他曾按照自己記憶去找過賈汪,但是女孩一家早就搬走了。他所有的幻想一下破滅,但體內的欲火仍熊熊燃燒。

但是愛情對於現在的宮潤伯來說已經觸不可及,在其他人眼裏,他年齡大、沒本事、沒工作還進過監獄,簡直就是一個瘟神,女青年都避之不及,怎麽還會有人和他談戀愛呢?久而久之,宮潤伯的心思已經完全扭曲,他將一切的不幸都歸結於世俗無法接受他的愛情上,決意用強奸來報複社會和發泄欲望,並且實施對象鎖定在了青少年身上。

宮潤伯本身長得不高,看上去老實敦厚,很容易取得孩子們的信任。選定了犯罪的目標,他開始在這一帶搜尋好下手的“獵物”。2005年2月,他在天麒網吧接近了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張天,宮潤伯將其騙回家中並實施了強奸。這是他出獄後的第一次犯案,宮潤伯沒有動殺心,事後將張天放了出去。

開了葷,宮潤伯的欲望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這次他的目標是就讀於佳木斯第二小學的三年級女孩王勝利。這個小學在宮潤伯回家的必經之路上,2005年3月16日,宮潤伯接近了王勝利,他裝出一副病蔫蔫的樣子,對王說:“小妹妹,我生病了,沒有力氣,你能送我回家嗎?隻要幫我把房門打開就可以。”天真的小女孩還以為這是一次普通的助人為樂,但她打開的是一座魔窟的大門。

開門之後,宮潤伯將其推進屋裏,先將其殘忍殺害,然後對屍體發泄了自己的獸欲,要知道,這個善良的小女孩當時隻有9歲啊!這還不算完,在將王勝利殘忍殺害之後,還將屍體和小女孩的物品全部焚毀,又用了1個月的時間,將焚燒過後的遺骸分別遺棄在天麒網吧和文化宮網吧的廁所、網吧附近的公廁以及群眾藝術館的衛生間裏。

這個9歲的孩子,還沒有認真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便被這個世界的黑暗吞噬了。這裏其實小誌想起了素媛案,不同的是,素媛雖然身受重傷,但是活了下來,但是王勝利卻永遠地離開了。

在奸殺王勝利之後,宮潤伯越發地肆無忌憚,他將犯罪目標轉向了居住地附近2千米範圍內的10-15歲男孩。2005年10月,宮潤伯遇到了正在流浪的男孩王力,他告訴對方自己可以為其提供住處,同樣隻有9歲的小王力信以為真,可房門後等待他的不是久違的溫暖嗎,而是凶案的魔鬼。

在實施了猥褻強奸之後,宮潤伯將這個可憐的孩子掐死並分屍。之後又用水泥將屍骸封在兩個塑料桶裏和一個炕桌的反麵,並將這些東西藏在了自己的出租屋中。

這之後,薑富源、馬千裏、白金龍和武書田也相繼落入了這個魔鬼的陷阱。

將孩子誘騙到家中後,宮潤伯就會脫去友善的麵具,總是喜歡先打兩個耳光,再拿刀子恐嚇這些孩子,等到孩子完全老實聽話了再進行猥褻。他還喜歡讓後來的孩子看前麵遇害孩子的屍骸,再讓陷入巨大恐懼的孩子叫他老爹,幹爹。高興的時候,宮潤伯還會掏錢帶著孩子出去上網。

四個孩子無一例外,最後都被宮潤伯殘忍殺害。除了薑富源之外,其餘三個孩子被宮潤伯用刀片挖去了眼睛、耳朵、內髒以及性器官,然後被剖開肚子,取出了內髒,而這些內髒都被隨意的裝進塑料袋裏扔在地上。

誰能想到那間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出租房,竟是一處人間煉獄。

當時,也有失蹤男童的家長向附近的公安派出所報案。但公安機關認為這麽大年齡的男童被拐賣的可能性非常小,也沒有考慮過是發生了這種誘拐+奸殺的案件,覺得應該是孩子調皮,不服從家庭管教而離家出走,去網吧或者去外地見網友的可能性最大,因此均未當作刑事案件立案偵查。

直至2006年2月26日,14歲的趙龍失蹤了。

14歲正是叛逆的年紀,趙龍雖然貪玩,但夜不歸宿這種事卻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發生過。

碰巧這段時間佳木斯正流傳著“一夥人專門搶小孩去當小偷”的傳言,趙龍的父母心急如焚,四處打電話找人。

到第二天早上,一夜沒睡的趙龍媽媽已經絕望了,四方尋找都沒有消息,兒子大概已經凶多吉少。沒成想,就在一家人悲痛萬分之時,一個男人卻將趙龍送了回來。

這人大概一米七的個頭,體型偏瘦,禿頂,眼睛很小。趙家人開門後,這男人明顯楞了一下,回頭看了趙龍一眼。趙龍媽媽以為這人隻是一位送兒子回家的好心人,對他千恩萬謝,非要讓恩人進屋來坐坐。誰知這個男人的態度卻很奇怪,隻留下了一句“你孩子腦子有病了,別再問他什麽”,就轉身離開了。

家裏的親戚見趙龍完好的回來了,除了鼻子上有個小傷口之外,也沒什麽外傷,就放心的各自回去了。當家裏隻剩下一家三口時,一直忍耐著的趙龍才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向父母訴說了這一天的黑暗經曆。

那個送他回家的男人是天麒網吧的常客,認識的人都喜歡叫他“老頭”。

因為趙龍平時零花錢遠不能支撐他上網的開銷,經常沒玩多一會就被網管強製下機了。老頭發現之後就過來跟他搭訕,表示自己看趙龍很有眼緣,兩人聊了一兩句,老頭就提出要回家取錢供趙龍上網,還邀請趙龍一起回去。十幾歲的孩子也還沒完全懂事,滿心遊戲的趙龍乖乖地跟著老頭回了家。

剛一進屋,老頭就凶相畢露,不知何時手中還多了一把刀。趙龍嚇傻了,老頭拿著刀在他鼻梁上劃開了一道口子,隨後就逼迫他上炕,之後老頭掀開了床單,下麵赫然是幾具小孩的屍體。老頭拿刀指了指這些屍體:“如果你不聽話,下場就和他們一樣!”

趙龍連聲答應,乞求老頭不要殺他,自己一切都聽安排。老頭聽萬笑了一笑,揮了揮手中的刀:“把衣服給我脫了”,趙龍照做,之後就遭到強奸,老頭還抱著他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醒來,趙龍趕緊告訴老頭,這裏太冷,自己想回家住。接著他有意在對話裏透露自己家裏現在沒有人在,父母都去出差了,最重要的是,有大量的現金,之後還邀請老頭一起去坐坐。

聽完這些,老頭明顯被打動了,決定和趙龍一起回家,這才有了之前發生的一幕。

在聽完兒子講述之後,趙龍的父母震驚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遭遇到了這麽恐怖的事情。思忖再三,一家三口走進了佳木斯市公安局的大門。

2月28日15時20分,民警在向陽區鬆林社區12組一處出租房屋內,找到了趙龍所描述的案發現場。一個警員一腳踹開房門,裏麵沒人,警員們一擁而入,仔細搜查,在房間中找到了4具已經腐壞的屍體。

其中一名死者的右耳被割下,腹部被剖開,裏麵的內髒已經沒有了,**隻剩下陰囊和睾丸,左胳膊和右肋骨處有明顯的傷痕。其餘的屍體也被藏在炕上多日,被發現時早就辨認不清長相了。

警方很快傳喚了這座房子的主人,得知現在居住在此處的是宮潤伯。警方隨後找來了宮潤伯的照片讓趙龍辨認,趙龍隻看了一眼就認定,這人便是拐走他的“老頭”!

佳木斯市公安局立即成立破案指揮部,開展抓捕工作,於當天下午五點在天麒網吧將犯罪嫌疑人宮潤伯抓獲。

經過審訊後得知,除了趙龍,還有4個曾被綁架強奸的男孩看過屍體。那4個男孩跑回家後都沒有選擇報案,所以這個惡魔就想當然地認為趙龍同樣不會報案,這才放心的回到了網吧,繼續尋找下一個獵物。

警方根據宮潤伯的口供,在他家中還找到一些屍骨。這些屍骨一部分被放在兩個兩尺高的大水桶中,桶頂已被水泥封死;另一部分則被放在一個倒扣的方形炕桌裏,被水泥封死後形成一個半圓。

這段極其殘忍的屠殺,從2005年冬季開始,至2006年春季結束。更讓人唏噓的是,袁桂香還和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在這裏同住過一段時間。

就在宮潤伯被抓走的前一天,宮潤伯專門去了一趟母親的家,從她手中討來了一百塊錢。袁桂香不知道,見麵時兒子身上穿著的那件羽絨服,是從受害者的屍體上扒下來的。

在案發現場,警方還找到了一張受害者薑富源所寫的信:“親愛的媽媽,我很想你,我也非常想上學,想念我的老師和我的同學,你快點來接我,媽媽,你快點拿錢,我想回家……”

可惜,9歲的薑富源最後也沒能等到他的媽媽,他和其他三個小男孩一起,變成了被隱藏在**的小小屍體。

2006年7月13日,佳木斯市中級人民法院不公開審理了此案。法院認為宮潤伯誘騙猥褻兒童,殺害多人,其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猥褻兒童罪。且宮潤伯犯罪手段極其殘忍,所犯罪行極其嚴重,應予嚴懲。因此作出一審判決:對宮潤伯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賠償附帶民事訴訟人原告人66萬餘元。在三個小時的庭審過程中,宮潤伯對檢察機關指控的犯罪事實沒有任何異議。

在庭審的最後環節中,這個魔鬼罕見地流露出一絲人性。他向被害人家屬表示道歉,甚至表示願意把自己的器官捐贈給醫療單位,換來相應的經濟補償。但他的提議並沒有被法庭采納。

2006年12月31日,33歲的宮潤伯被執行槍決。魔鬼最終消失在人間,但時間都在他造成的傷害麵前顯得蒼白無力,受害人家屬的心,永遠無法恢複完整了。

被宮潤伯殘忍殺害的6個孩子中,除了那個不知姓名的流浪孩子,其餘5名孩子的家長,有四組選擇離開佳木斯這個傷心之地。

第一個被害孩子王勝利的爺爺奶奶已經回到老家肇慶。王勝利的父親有精神分裂症,母親生下她之後便離家出走,爺爺奶奶決定帶著出生不久的她投奔佳木斯的親戚。他們沒想到的是,等待這個苦命孩子的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馬千裏的父親馬建國,是最早離開佳木斯的。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和妻子當時發了瘋一樣尋找孩子,甚至一路從佳木斯撲到了河北滄州,還幫助公安機關抓獲了另一起案件的嫌疑人,而自己的孩子,卻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大家還記得那個寫信的孩子薑富源嗎?他的父母原本是雙鴨山的下崗職工,夫妻倆鬧別扭,丈夫率先來到佳木斯打工,薑富源在姥姥家一直長到9歲,才跟著媽媽去佳木斯找父親團聚,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光隻維持了40天。

直到案件偵破,他的母親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綁架了至少十天,看著那封用鉛筆寫的歪歪扭扭的信,一家人原本完整的心再度破碎了,他們無法原諒自己的疏忽,也無法不互相埋怨,這個家庭在兒子死後徹底解體。

最後一個被害孩子武書田,當時他的父親正在監獄服刑,孩子出事後,他才被批準前往殯儀館,看到兒子殘破的屍體,這個男人崩潰了。孩子的母親為了丈夫能夠減刑,最後放棄了提起民事訴訟。

白金龍一家在案發後還留在佳木斯。這起案件對他們來說更加殘酷,因為他們都是本地人,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案發現場以及天麒網吧離他們住的地方都不遠。

除了武家,其餘的受害者都進行了民事訴訟,要求得到賠償,法院也支持了他們的要求。但宮潤伯本身就沒什麽積蓄,根本賠償不了那麽高的費用,這對於他們無異於二次打擊。

死者已矣,活著的人更加艱難。揭發了整個案件的趙龍,在審判結束後隨父母匆匆搬家,離開了這個帶給他一生傷痛的地方。其他幸存者則是隱姓埋名,繼續著以往的生活。

或許陽光還會像往常一樣照耀在他們身上,可孩子們內心那一塊黑暗的角落要花多久才能重新溫暖起來,這是誰都不能確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