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小醜連環性侵殺人案

不知道今天的聽眾裏，有多少人看過電影《小醜回魂》，說來慚愧，我在看這部電影的時候，雖然已經成年了，但看完後的一周，也還是不敢獨自在深夜去衛生間。生怕會有個，臉上塗抹著詭異色彩的小醜，在轉角處手持尖刀突然跳出來。

今天我們就來說說上個世紀70年代，活躍於美國芝加哥的小醜殺手，他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臭名昭著的連環殺手之一，也是眾多驚悚類推理小說的素材來源。

在1972到1978這幾年之間，這個張著血盆大口，笑容猙獰的小醜，至少對33名14歲左右的男孩，以及年輕男性進行了性侵犯、折磨和謀殺。而脫去這層小醜外衣後，他卻是個事業有成的商人：約翰.蓋西，他慣用的作案手法是，先引誘受害者來到遠離市中心的城郊，那裏有一處屬於他的農場，然後再在自家的農場裏，對受害者進行侵害和殺戮。

說來諷刺，原本這個小醜的形象，是他為兒童慈善活動而設計的——他將其命名為小醜·坡格，此事還收獲了當地的好評。在事情敗露後，大眾才轉換口風，一致稱呼他為小醜殺手。

小醜殺手蓋西的殺戮啟蒙，發生在1972年1月。這天，蓋西在芝加哥長途車的終點站，搭訕了一位15歲的年輕人，叫蒂莫西。

他是從外地來到芝加哥換乘，原本是打算在巴士站睡覺，因為他的車要第二天才會來下一輛。就在這時，蓋西接近了這位正巧百無聊賴的年輕人，並說願意帶他遊覽城市，晚上也可以在自己家裏睡覺，還承諾這個男孩，第二天會及時送他去車站趕公共汽車。蒂莫西就答應了。

兩人先是在芝加哥觀光了一圈，隨後就回到了家中休息。

在第二天早上，蓋西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男孩正站在他的床邊，手裏還拿著一把刀。他以為男孩要殺死自己，嚇得直接從**跳了起來，受到動作衝擊的男孩，不小心還割傷了蓋西的前臂。

受到刺激的蓋西，再也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惡魔因子，他直接從男孩手中搶過了刀，並且擒住了男孩，抓住他的頭部不停的撞向臥室的牆壁。男孩掙紮著回擊，蓋西就按住他，並用劃傷自己的刀刺向男孩，反複數次，直到男孩流血身亡。

片刻後，冷靜下來的蓋西離開了臥室，想去洗一洗滿身的血跡。路過廚房時，他才發現男孩做好了早餐，可能是男孩兒忘記放下刀，就去臥室喊自己起床吃飯，才造成了這一悲劇。

由於害怕事情敗露會受到法律的懲罰，蓋西將男孩的屍體埋在地板下，並在上麵加固了一層水泥。處理掉所有證據之後，他重新躺回**，回憶起誤殺男孩中的某些細節，他驚訝地發現，僅僅是回憶殺死男孩的過程，就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之後，蓋西就開始了他的殺戮之旅。他先後誘騙了33名受害者來到這間房子，在滿足了自己變態的欲望後，將26名受害者埋在自家供電管道的狹小空間裏，3名埋在他位於別處的房產中，最後4名受害者的遺體則被扔進了河裏。

同一地區如此大範圍的人口失蹤，雖說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但前期的調查中，他們始終沒有把目光放在社會地位較高的蓋西身上。直到案件的最後一名受害者失蹤後，家人及時報警，並指出受害人最後接觸的正是蓋西。

隨即警察搜查了蓋西的全部房產，在其中找到不止一件物證，審訊中蓋西承認，被害者中的大部分，都是他以工作或金錢為誘餌，從芝加哥公共汽車站中騙回來的，也有直接從街上暴力綁架回來的。

案件調查結束後他被指控與33項謀殺有關，其中的12項謀殺就足以讓他被判處死刑。

這樣的案件即便多次提起上訴也毫無懸念，但有一對律師夫婦在廣播中，聽到有關蓋西的死刑消息時，還是表示反對，他們認為，無論是誰犯下什麽罪，死刑都是野蠻的。

其實，這對夫婦的目的並不單純，他們隻是想借由推翻蓋西的死刑判決，來推進美國全麵廢除死刑的進程。

美國法學界主張廢死，除了宗教因素，還有一條秘不外宣的內部原因。一旦死刑廢除，那麽留給律師的操作空間就會變大，謀利空間也會隨著變大，律師也許會成為最有話語權的社會群體。

之後，蓋西也同意讓這對夫婦拯救他的生命，但前提是他們得處理他的民事事務。或許你會有這樣的疑問，一個以裝扮成小醜，來殺死男孩和年輕人的男人，一個連續14年待在死囚區的連環殺手，會有什麽樣的民事問題呢？

事實上，蓋西在意的是他創作過一些畫作。他的許多作品都描繪了他的“自我”和“小醜”。之前說過，蓋西參加家庭聚會和孩子的生日派對時，都會打扮成小醜，他對這個角色有感情，他希望自己的畫有價值，並且可以流傳下去。

但事實上，在他被執行死刑的第十個年頭，應美國犯罪受害者中心的要求，畫廊停止了在蓋西作品的銷售過程中使用他的本名，這些拙劣的作品連最後一點獵奇性都失去了。

說回本案，堅持為蓋西辯護的律師夫妻，為此案投入了超過40萬美元，但也沒能推翻法庭對他的死刑判決。

在執行死刑的幾天前，蓋西從他的牢房搬出，搬到了一個被稱為“指定死亡室”的磚房。

這個房間有6英尺長，12英尺高，距離執行地點隻有20英尺，裏麵有一個寫字台、一個鋼馬桶和一個水槽。加固的鋼板覆蓋了整個牆壁，徹底熄滅了蓋西在最後一分鍾逃跑的希望。

死刑的前一天，蓋西被允許接受朋友與家人的探視，以及享受他的最後一餐。現在可以查閱的資料中顯示蓋西的最後一餐包括：炸雞、炸蝦、薯條、可樂還有草莓。

在臨行前，蓋西還以一個天主教徒的身份向監獄裏的天主教神父告解，這算是監獄裏的一種人文關懷。在晚上9點，蓋西的全部訪客被要求離開。晚上11點，他走到行刑室。

執行開始前，蓋西坐在執行椅上，工作人員把化學物質注射到蓋西的手臂上。此時，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注射用的化學品意外凝固，堵塞了針管，使得執行程序變得相當麻煩。工作人員把百葉窗拉上以避免圍觀後，執行小組更換了堵塞的針管。

10分鍾後，百葉窗被重新打開且完成了死刑的執行，整個過程花了18分鍾。執行醫師將此事歸咎於監獄官員經驗不足，指出了如果執行程序正確就不會發生這種麻煩事。顯然，這個錯誤導致伊利諾伊州後來采用注射毒針作為替代方法。

不過在這個問題上，蓋西的監控人員之一發表了他的看法，他表示，“即便在行刑中了遭遇意外，相比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年輕人，蓋西在死亡時所承受的痛苦要輕得多，他應該死得更難受一些，不過，更重要的是，他為罪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蓋西的死訊在淩晨12點58分被證實，他的大腦被移除，以便將來研究反社會者的暴力特征，希望能發現暴力反社會人格所具有的共同特質。

死刑的圍觀人群保守估計約1000人，他們聚集在懲教中心周圍。其中大部分都是宣稱讚成死刑的，雖然現場也出現了反死刑示威者。

有些支持死刑的人穿著畫有蓋西以前在小區服務裏使用的小醜形象的T恤，上麵印著標語“別為小醜哭泣”，而反死刑抗議者隻是沉默地舉行了一場燭光守夜。

根據公布的報告，蓋西當時的精神狀態已經完全可以被確診為精神病患者，而導致他變成這樣的原因，雖然有些陳詞濫調，但大部分還是源於父親的家庭暴力和童年時的一些不好經曆。

童年時期，蓋西是個肥胖且身體虛弱的小孩，父親非常討厭他這個樣子，打罵對於年幼的蓋西來說是家常便飯。最嚴重的一次，因為蓋西了打碎東西，盛怒的父親就將他打到頭破血流。

每次被打時，母親都會努力保護他，所以蓋西與家中的女性們關係更親密些。但這卻迎來了父親更大的怒火，他不光連妻子一起虐打，還大罵兒子是個“娘娘腔”。

而幾年後，可怕的事情發生了。9歲的蓋西被父母的朋友帶出去郊遊，在開往郊區的卡車上，男人性侵了蓋西。這件事蓋西沒有和任何人說，他預料到父親肯定會打他，並再次以一些他聽不懂但明顯具有侮辱性的詞匯罵他。

很多犯罪心理學家認為，是這一段經曆促使蓋西反社會人格的發展，但蓋西卻在與心理學家的訪談中極力否認恨自己的父親，並表示一切都隻是想讓爸爸為他驕傲。

在後來，蓋西經商獲得成功，父親在看到他的社會地位逐漸提升時，曾試圖用一句遲來的道歉來緩和父子關係，他對蓋西說，這麽多年以來，他都看扁了兒子，沒有發現兒子的優秀。

這句話，對曾經被貶低到塵埃裏的蓋西來說，是一個悲劇開始的信號。我們都知道，如果你一直在期待一件事情，期待了很久很久，當它終於到來時，你不會如尋常般欣喜，而是要麽卑微地不敢承受，要麽是另一個極端的傲慢與自戀。

顯然，蓋西變成了後者，他曾向法官宣稱，自己唯一的罪行是“沒有執照就經營一個墓地”。這代表著，他對自己的罪行沒有任何形式上的悔恨。他在最後陳述時說，判處他死刑並不會彌補別人的損失，並認為這判決其實是對他的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