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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巧案的外圍調查幾乎陷入絕境。

由於現場破壞嚴重,采集到的諸如泥巴、腳印之類的線索,沒有任何參考價值。按照推測的凶手行動路線,警方在方圓五公裏之內,展開了大規模的摸排,一無所獲。

要麽就是推測出了錯,要麽就是凶手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

所有人都體力透支,調查流浪狗的那組民警最悲慘,不僅沒查到什麽,而且還一度被誤會成偷狗賊被老鄉驅趕。

原先最被懷疑的蘇巧的男友林涵,經調查,沒有作案時間,盡管劉從嚴總感覺那小子有些說不上來的問題。

案子沒有進展,凶手卻又出現了。

1993年6月8日,距蘇巧案事發一周,市電廠居民樓後麵的東山一個廢棄的磚窯裏發現一具女屍。

依據作案手法,現場犯罪痕跡,市公安局決定將其與蘇巧案,兩案並一案。

死者叫韓露,16歲,市二中學高一學生,放學後沒有回家,而是跟著幾個同學到廠後的一條偏僻河溝釣龍蝦。

釣完龍蝦後,死者和另兩名同學,在離電廠廠區約莫五百米的小岔路分手,結果就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無獨有偶,這條路也是連接國棉三廠和電廠的小徑,按照林涵的描述,蘇巧很有可能也是在這條路上失蹤的。

警方有理由去推測,這裏是兩個案子的第一現場。而且凶手之所以選擇此地作案,顯然他熟悉這,是否就藏匿在附近,亦或就是附近的居民?也並不是什麽意外的事兒。

死者的陳屍方式依然令人驚愕,法醫勘查下來,韓露是先被電線勒暈,然後轉移到窯洞裏的。凶手用鋸子鋸開了死者的頭蓋骨,這不是重點,露出白花花的大腦,這也不是重點——

凶手將若幹枚白色的蜜蜂、蝴蝶之類的卵蛹附在了死者的大腦表層,一顆顆嵌在大腦裏,有幾顆甚至開始蠕動著要破繭而出了。

數名心理承受壓力差的民警,當場就吐了。

發現屍體的晨練老太太基本上已經癱掉了,坐在地上半晌才被警察拉起來,臉色蒼白,喝了一口水,立即又嘔了出來。

為了防止現場再被破壞,除了必要人員,劉從嚴把所有人都隔離到離陳屍地500米的地方。

盡管如此,可因為附近的居民幾乎都把東山作為早起鍛煉的場地,所以情況還是堪憂,光是和現場為數眾多的晨練者談完話,就得花不少時間。

劉從嚴環顧了一圈,人群中,一個特別顯眼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個少年,夾在一群中老年人中,蓬頭垢麵,垂著臉渾身顫抖。

達子正在問他話,劉從嚴走了過去。

“我不知道,我全忘記了。”少年耷拉個腦袋,衣服扣子都扣錯了,一副剛挨過揍可憐兮兮的樣子。

“叫什麽名字?”劉從嚴插了達子的話。

“我叫小誌,警察叔叔發生什麽事了?”

“這個不用你管,你隻要回答問題就好。”劉從嚴板著臉說道。

“你怎麽會在這?” 劉從嚴接著問道。

劉從嚴不知道自己正和最重要的線索擦肩而過。

小誌不會撒謊,同樣回答問題也不會轉彎,如果劉從嚴問的是“你為什麽會來這?”也許很快就能發現問題所在。

可他偏偏問了一個模淩兩可的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在這!”小誌確實不知道。

“他是個傻子,”邊上有人提醒道,“不記事兒,他媽都不要他了!”

“我媽媽要我的,”小誌聽完這話快哭了,“她們會回來接我的,警察叔叔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到這來的。”

劉從嚴看看了小誌,還真是個傻子,他有點失望。

“你接著問吧!”劉從嚴對達子說,然後到別地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