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神艦隊
雖然理智上早就接受了李維的猜測，但當這一切真地呈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周燦還是感覺自己的思緒出現了一些混亂。
“我記得很清楚，當初是我親自動手換掉了它，在更換的過程之中，我清楚記得因為型號不相符的緣故，我還將旁邊一片擋板稍微彎折了一點，可是這裏……”
周燦邊說便搖著頭，眼神之中滿是茫然。
飛船另一處，劉正教授將氣體循環裝置的一處過濾器拆開，望著內部沒有任何維修痕跡的設備陷入到了震驚之中。另一處，魏宏教授望著真空艙之中完好無損的燃料處理器，思維都陷入了混亂。
不斷有新的細節被發現，不斷有新的證據呈現在人們麵前。這一切證據都清楚無誤地表明了一個現實，也即：那個存在於所有人記憶之中的大維修行動根本就不存在。
當所有人結束檢查匯聚在一起的時候，空氣開始呈現一種詭異的沉默。良久，周燦才苦笑道：“原來那一段記憶真的是假的。可笑，真相明明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隻要我們稍微進行一次檢查就可以發現，我們卻一直到現在才知曉。”
劉正教授苦澀道：“這其實不能怪我們。你應該清楚，在我們所有人都認為那次事件確實存在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有意識地去調查這些東西。就算某個人偶然間發現了不對，也隻會下意識地認為自己記錯了細節。”
李維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如此，我的推測便得到驗證了。那群冒充者確實不是某個未知的存在，他們就是我們自己。我們的記憶遭到了篡改。”
“接下來該怎麽辦？”
李維沉聲道：““失憶”之前的我們已經為現在的我們鋪好了路。雖然暫時無法理解那時候的我們做出這種布置的動機，但我認為有必要沿著之前的安排繼續下去。所以我的結論是，一切如常。劉正教授，魏宏教授，你們繼續自己的科研工作，周燦，你繼續發展壯大公司，我則繼續進行有關沉眠派的調查。正陽那裏，我會與他溝通。”
人們有些失魂落魄的散去，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雖然一切都與之前一樣，但現在的人們卻總感覺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
落星城。
陶正陽終於接到了來自李維的信息。當結論呈現在陶正陽麵前的時候，他並未感到茫然，反而發自內心地鬆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一個全麵而徹底地了解己方的敵人是最為可怕的。至少現在存在那種敵人的可能性已經被排除了。
“正陽，你有必要到2568P小行星去一趟了。”虛擬畫麵之中，李維神情嚴肅地說著：“很顯然，信使是一切問題的關鍵點。無論是我們曾經被治愈的疾病，丟失的記憶，還是銀殼，流浪者，所有一切都與信使有關。”
陶正陽思考片刻，做出了回複：“銀殼極有可能躲在暗處等待著狙擊我。我如果到那裏去的話可能會有危險。還有，你有關流浪者的調查進行的如何了？”
陶正陽不懼怕任何敵人，便連存在形式與戰鬥能力超出想象的銀殼都不曾怕過，但陶正陽不想毫無價值的犧牲。在明知無法對抗銀殼的情況下自投羅網，那不是勇敢，是愚蠢。
一個多小時的通訊延時之後，李維的回複到來：“首先第一點，在我方宣稱掌握有寶石星數據模型，且最後出現點是2568P小行星的情況下，那裏必然會成為星係內眾多勢力關注的焦點。以你所說銀殼的作風來看，它對於暴露在眾多勢力麵前還有一定的忌憚。所以它極大概率不會出現。至於路途之上，可以通過溝通西元國，加大護航飛船數量來解決安全問題。或許還有莫雲的海盜艦隊也可以算上。”
“有關我對流浪者的調查，我目前收獲不多。但有一點，現有證據已經足夠表明流浪者與銀殼之間的特殊關係，我甚至懷疑流浪者違反邏輯的沒有遠遁宇宙深空，而是進入人類疆域也與銀殼有關。所以，信使的事情必須要查明，這對我們至關重要。”
陶正陽默默點了點頭。
“如此看來，我確實有必要到2568P小行星去一趟。隻是，如果連銀殼，與寶石星係內諸多勢力都無法找到信使的話，我又憑什麽可以找到它？”
“我不知道。但我想，既然“失憶”之前的我們留下了這條如此明顯的線索，那麽以我的風格，我必然會做出後續的安排。或許，等你到了那裏你就明白了。”
“好。”
此刻，寶石星係邊緣浩瀚幽深的太空之中，一場小規模的太空戰鬥剛剛結束。“複仇女神”號太空戰艦內，莫雲冷冷地注視著麵前的太空地圖，緩緩說道：“從今天起，“死神”海盜艦隊從這宇宙之中除名了。”
石雲雷恭恭敬敬地詢問道：“有五千餘名海盜向我方投降，請問該如何處置？”
莫雲淡淡說道：“我記得我們的物資儲備並不寬裕。”
石雲雷一怔，隨即臉色有些慘白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冰冷的太空之中靜靜懸浮著五十多艘外表已經出現多處破損的飛船。在另一方一百餘艘戰艦地注視之下，這些飛船隱隱聚成一團，小心戒備著。
一道信號從複仇女神號飛船發出，進入到了這些飛船之中的一艘。
“莫雲船長已經答應接受你們的投降。現在，立刻解除所有戒備，讓我方船員進入並接管你方飛船。如有任何反抗，我方將展開無差別進攻。”
一名隻剩下一條手臂，另一條手臂以金屬義肢代替的海盜頹然歎道：“莫雲海盜團果然名不虛傳。兄弟們，投降吧。”
一名海盜悲戚叫道：“船長！”
船長厲聲吼道：“不投降就隻有死路一條！莫雲海盜團並不嗜殺，投降了我們還有可能活命！”
“我們投降！投降！”
數千名全副武裝的海盜成員離開莫雲海盜團，乘坐小型登陸飛船緩緩向死神海盜艦隊靠近。就像那名船長所說一樣，這些飛船並未作出任何反抗，而是直接將飛船連接口打開，放任這些曾經的敵人進入。
“死神”船長麵色灰敗的等候在飛船主控室之中，當全副武裝的莫雲海盜團成員進入的時候，他將雙手高高舉了起來。但讓他意外的是，那些莫雲海盜團的成員並未與自己做任何交流，而是直接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你們不能……”
話語還未說完，一顆子彈便直接洞穿了他的頭顱。
這些子彈是特製的，專門用於在飛船內部戰鬥。它們對人體擁有強大的殺傷力，但不會對飛船結構造成任何損傷。
“我們已經投降了，為什麽還要殺我們！”一名海盜絕望的大叫著，“我們全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戰士，可以極大增強你們的實力！”
石雲雷冷冷說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向船長投降的。”
那名海盜一怔，還未來得及再說些什麽，又一顆子彈便將他的腦袋洞穿。
麵對有備而來，全副武裝的莫雲海盜團成員，死神海盜艦隊的海盜們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僅僅半個小時而已，戰鬥便已經結束。
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直接扔到了太空之中，如果沒有外力影響，它們將會按照現在的速度與方向一直運動下去，一直到飛出銀河係。當然，那至少也是數千萬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五十多艘飛船從現在開始真正歸屬於莫雲掌控。
複仇女神號飛船之中，莫雲悠閑地在舒適的沙發之上坐下，隨口吩咐道：“通知羅鐵，讓他把獵槍幫最近訓練的三千名戰士補充到艦隊之中來。唔，再讓他做好準備，近期會有一大批貨物需要他處理，讓他給我賣個好價錢。”
一名身體幹瘦，戴著眼鏡，頭發亂糟糟的青年男子恭敬答應道：“是。”
略微猶豫一下之後，他又說道：“羅鐵最近向我報告了一件事情。他之前帶領獵槍幫殺掉了沈園將軍，將流沙國中心醫院也收到了自己名下。但最近有一個名叫陶正陽的家夥在醫院裏大鬧了一通，殺了醫院裏不少醫生和科研人員。他向我們請求援助對付那個陶正陽……”
幹瘦青年小心翼翼地說著，一邊說一邊小心打量著莫雲的臉色。莫雲臉色微微一怔，隨即竟然微微笑了起來。
“這個陶正陽還真是有意思。溫雨，你告訴羅鐵，陶正陽的事情不用他管，以後也不要招惹他，我會處理。”
“好的。”溫雨答應一聲，剛要離開，卻又神色古怪地轉過了頭。
“李維向我們發來了一段信息。”
“陶正陽手下那個李維？”
“是的。”
“播放一下。”
溫雨操作片刻，李維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莫雲麵前。
“莫雲，既然此刻我們已經處於合作狀態，那麽有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幫我。”
“我在流沙國新組建了一個名叫血手幫的黑幫，目前處於起步階段，勢力還十分弱小。身為全文明都知曉的著名海盜艦隊，你們莫雲海盜團在流沙國一定有代言人勢力。如果可以的話，請在流沙國之中給予血手幫一定幫助，讓它盡快成長起來。我必將竭盡所能予以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