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托付,一絲真靈。

這位是冷寒蟬的師尊,寒山宮的三位宮主之一,不論如何,韓煉也是應當給她個麵子。

雖說猜不到對方找自己的因由,但是見上一見,並不耽擱什麽時間。

他快步走到其身旁,不成想對方隻是靜靜的打量著他,眼中滿是驚豔。

這位渺雪大尊上來幾句話,便讓他有些發愣,一時間不知曉如何去回應。。

“寒蟬之前與我通過書信,說你是天底下最為俊俏的男子,本來我是還不信的,但是見了真人之後,才發現寒蟬並沒有誆我。”

“韓先生,可否讓我隨你去房間一敘?”

“...”

這算是什麽跟什麽?

韓煉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隻是眨巴眨巴眼,沒有應聲。

而見著韓煉這般,其捂嘴輕笑,笑的花枝亂顫。

她輕描淡寫的拿著手絹擦去嘴邊的血跡,神色當中也是多了些許的鄭重。

“不瞞韓先生說,我快要死了,想要施展禁忌之術移靈之法。

這法門動靜太大,雖說信得過先生此地禁製刀兵,但是最為安全的地方,應當也隻有先生的房間了吧?”

移靈之法?

韓煉聽了這話,神色一時間變的有些凝重。

他心中閃過千萬般思緒,眼底劃過些許的異色,隨即點頭應下。

卻見他大袖一揮,通天閣當中的陣法便被他調動,隻是眨眼間的功夫,他們便出現在了韓煉的客房當中。

這位入了房間之後,左右打量了一番,見著那薑太虛等種種畫像,眼中閃過些許的驚豔,隨即未曾多說什麽,隻是將那冷寒蟬所凝聚而成的堅冰取來,放在了床榻上。

在這個過程當中,其似是已經開始有些壓製不住自己身上的傷勢,衣衫之下,已然崩開了數個傷口,整個背後衣衫已然變成了血色。

其抓來一大把丹藥吞下,隨即跌坐在半空當中,複雜的手印翻轉,濃鬱的氣機一點點浮現出來。

其並指劃開自己的胸前衣衫,一顆血淋淋的紫府,竟是被其直接取出。

做完這一布,其身形搖晃不止,房間當中的靈氣直接暴亂開來。

韓煉見此,沒有遲疑,心神流轉之間大陣被調動,濃鬱的靈氣填滿了整個房間,已然化作霧氣,若是再凝結些,已然可以化作靈雨。

在這等助力之下,這位渺雪大尊的速度變的比之前更快了些,此時其神色蒼白如紙,肉身已然開始承受不住她的真靈,自那身軀當中遁出。

看著那滿是裂痕的真靈,韓煉也是幽幽歎息一聲。

果然,雖說有自己這樣一隻蝴蝶在閃動翅膀改變著一切,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有條不紊的發生了。

這位渺雪大尊算是一位新晉的涅槃,一直在某些傳承之地為自己這徒兒尋找機緣,但是機緣動人心,不光是人,妖蠻也是如此。

其為徒兒尋得了一份純陽底蘊的機緣之後想要回返宗門不得,隻能是迫不得已,上了兩界山。

雖說兩界山之上人族占優,但是一份直指純陽境界的傳承,本身便是矛盾。

在妖族的圍攻之下,這位雖說護住了那傳承,卻也是被打碎了真靈,近乎隕落。

若非是這位的師尊與另一位純陽兩人合力將其護住,怕是早已經坐化而去了。

而那禁術移靈之法,也是相當了不得。

這法門本身便是魔祖留下的一門法子,任何境界的修士都可以施展,將境界低於自己的存在,硬生生拔高一個境界。

而代價,便是施展此術之人真靈崩碎蒙昧凡俗,失去真靈轉世的機會。

換句話說,修士修行到天象境界,都能夠真靈轉世,說不得哪一世自己就‘活’了過來。

但是這崩碎真靈,便是將三魂七魄盡數打散,如此這般,真靈不存,更遑論轉世了。

其真靈早已經被打碎,縱使有機會轉世成功,但是那等微末幾率,就是她自己也放棄,想著倒不如成全了她這徒兒。

等到這法門施展到最後的時候,渺雪大尊那斷斷續續的意識傳到了韓煉的腦海當中。

雖說有些已然聽不真切,但有一句,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寒蟬這丫頭,便..托付給你照看了。

她不止一次書信予我說心儀與你,但卻是一直追趕不上你的腳步。

我身為她的師尊,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

女追男隔層紗,丫頭就是靦腆了些,其實,她可是相當好的一個姑娘呢。”

“...”

其絮絮叨叨又是言說幾句,至了最後其真靈已然開始渙散,那些個言語,似是在與寒冰當中的冷寒蟬言說。

雖然冷寒蟬如今在堅冰之中被封禁了六識,但是絲毫不妨礙那等關切之情。

見著這一幕,韓煉一時間沉默下來,一時間難以言說如今心境。

約莫三五個呼吸之後,其真靈一顫,隨即完全潰散下來,韓煉見此雙目微凝,抬手間攝來一縷破碎到不能再破碎的真靈,揮袖間烙印在了那通天碑之上。

方才韓煉房間當中的靈氣波動太過於洶湧,不少的大能修士都有所發覺。

等到他再次自房間當中走出,在東靈府的大陣之外,已然有血雨飄灑開來。

此時韓煉雖然有心抽獎,卻是也是有些失了興致。

他靈念掃過,抬手虛攝,那黑背金翅大鵬便讓他隨手抓來。

叮囑其看住那房間當中的冷寒蟬之後,他一步邁出,已然站在了通天閣的樓頂。

危樓百尺,寒冷刮得他精神一陣。

忽然間他感知到了什麽,抬眼看去,卻是無定禪師踏空而來。

他身形站在韓煉身旁,手中撚著一串水晶禪珠,向著韓煉行了一個禪理。

“此次前來,特意向閣主辭行,欲要前往那兩界山,與那些個妖蠻做過一場。

寒蟬心意你我皆是知曉,她留在你身邊,老夫也能夠放心。

當初點撥恩情,老夫至今未曾報答,若是能夠活著回來,自當追隨左右,償還因果。”

他這話說完,也不管韓煉應不應,自是抬頭看著天空之上的血雨,眼中無悲無喜。

韓煉見此,猶豫了片刻之後,也是歎息了一聲。

“禪師,我留了她一絲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