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一頁冥書

韓煉的這一番言語,若非是聽客們知曉韓煉言說皆是真實的事情,怕是已經開始在心中說他在騙人了。

是的,這等事情言說,任誰也是都不信的。

若是說反應最為真實的,當屬那在場的幾位純陽老祖了。

能夠知曉‘冥元界’這等名諱的,並非隻有那歸塵老祖一人。

純陽之間都活了許久,多少有些交情,這等消息,互通有無之間,便已然大抵了解。

在韓煉言語之時,他們已然想到了記載當中的些許場景。

幽都城!

冥元河!

雙生花!

噬魂峽!

雖說他們知曉的並不完全正確,名字大抵也是前人依據種種留下,但是能夠與韓煉所言說相互印證,便已經足夠了。

至了此時,純陽老祖們看向韓煉的神情,已然是變的有些心顫。

這通天閣主,當真就沒有不知曉的事情嗎?

要知道,他方才所講的,是那執狂老祖真靈入幽冥,似是這等事情都能夠說出,當真是離譜至極。

而韓煉並沒有停留,他泯了口茶水,繼續說道:“卻說就在這時,在那河邊之上,一株花兒凋零,化作一道烙印,落在了景風的手腕之上。

其凝結之下,妖豔如血。”

“在這烙印的指引之下,景風若有所悟,最終來到了一處大殿之前。

他稍稍恍惚,待再次睜開眸子,發覺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

“此時的他整個人屹立在一處大殿門前,熊熊火光燃燒,讓他的真靈都有崩壞的趨勢。”

“而下一刻,那大殿的門轟然間大開,一道看不清身形的身影出現,將其請入了殿中。

他入眼所見,卻是一位威嚴儒雅之人。”

“此人自言姓崔,在冥元界當中隻有一小小的官職。

因為景風儒道真靈通天地詭氣,顧將他喚醒。

之所以將其請來一見,是想著向其借來些許的陰壽。”

他言及這等字眼,聽客們皆是有些茫然,他沉吟片刻,出言解釋。

“生靈活著的時候自身有壽數,似是紫府壽五百,涅槃壽一千,純陽壽三千...此為陽壽。

而陰壽,便是其真靈的壽數。

通常來講,陰陽兩壽等同,但卻有用處不同。

在那冥元界相較與落羽界,時日有十倍之差。

若是一個人的陰壽為百年,進入了冥元界之後,能夠在這其中存活千年光景,尋找自身轉世之機。”

“而其借的這陰壽,在地元界活著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不同,隻有待身殞之後真靈漂泊到了冥元界當中,才會有所感應。”

“他說是借陰壽,卻是那等有借無還的借。

不過景風也並非一無所獲,他可以借以自身陰壽當做交換,得來他想要的一件寶物。”

“他們言語之間竟然興致相投,三兩杯酒水之後,竟然結拜為兄弟。

而景風倒也沒有什麽遲疑,直接將自身的三千陰壽,劃走兩千贈予了自己這等這位結拜兄長。”

“兩人惺惺相惜,其觀景風身世來曆,便自那本能夠劃走陰壽的書籍之上,撕下一頁紙張,贈予了景風。”

“諸位切莫要小覷這一頁紙張,此為一頁冥書。

其看似平平無奇,卻有一個相當厲害的用處:它能夠與人兌命!

隻要將自己的姓名與想要斬殺之人的姓名都寫在上麵,便可與其一同損耗壽數生機。

而且這等過程,非天地奇珍不可逆!”

騰!

聽了韓煉這話,在場的聽客們一片嘩然,皆是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就是雅間當中的那些個純陽老祖,也皆是神色難看,眼中滿是震驚。

“韓閣主,世上當真有這般逆天之物?”

巽風皇室的一氣老祖聽了韓煉話語,一下子忍耐不住,直接開口出言問詢。

若是讓詭魔修士或者妖族得了,他們借以壽數兌死人族的大能...一想到這裏,他的心中已然被殺機填滿。

其他純陽老祖,多也是這般心思,未有那無生教的純陽,心中驚駭到了極點。

還能夠這般嗎,若是這執狂老祖當真想要報複他們無生教的話,似乎沒有法子能夠擋住。

韓煉聽著下方的動靜,他‘颯’的合上手中翠玉折扇,在手中一拍,將茶樓當中的所有聲響盡數壓下。

“老祖既然都已經說了這是逆天之物,既然這般逆天,怎的可能沒有代價?”

他神色淡然,似乎一眼便看穿了對方心中所想。

“既然是逆天之物,使用必然是逆天之舉。

在著上麵,最多可以寫上三個名諱,使用三次之後,便再無作用。

不僅如此,若是加以施展,沒有冥元界當中的位格加持,自身的真靈隻會逐漸的崩落。

而且其想要兌死落羽界生靈需要消耗陽壽,兌死那詭魔需要消耗陰壽。

韓某可以明確的告知諸位,執狂老祖曾經動用過一次這張冥書。

但那次的目標,並非是落羽界當中的生靈,而是一頭已經封禁了不知曉多少歲月的碎虛詭物。

其自冥元界當中走出,一身的心結已然開解大半,便一直隱居在隴川道當中鎮守一處不為人知的詭魔封禁。

那一日天地掀動地脈碎裂,詭魔破封而出,執狂老祖沒有絲毫遲疑,祭起那頁命數,任憑自身的陰壽消散!

看似落羽界當中詭魔封禁之地極多,但是諸位哪裏知曉,那冥元界當中之所以隔斷了與天地的聯係,便是因為這其中,有著難以計數的詭異存在。

冥元界當中的存在,對於鎮壓詭魔有著獨一套的手段,非韓某三言兩語就能夠說得清。

但是韓某可以明確的說,那位將執狂老祖請入冥元界的存在,向其借走陰壽,並非是為了苟活,而是為了鎮壓詭異!

諸位怕是不知曉,這位若是無法晉升碎虛的話,隕落之後便不會再有任何的生機。

他的陰壽,為了斬去那頭詭魔的痕跡,如今早已經消耗一空。

若是陽壽耗盡的話,真靈崩散魂飛魄散,世間便再也沒有執狂之名...韓某曾經言說,那通天碑能夠保留真靈,但是對這位,已然無用了。”

韓煉這話語說到這裏,神色鄭重,說的那位純陽再也不知曉去回應什麽。

他怔怔然坐了回去,心中竟是生出些許羞愧,而執狂老祖見此,心中卻是相當暢快。

他那笑聲在整個茶樓當中回應,不知讓多少人低下頭去。

韓煉倒是少有的沒有製止,等到茶樓當中再也沒了聲息,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等到執狂老祖自那冥元界當中回歸之後,發現自己宛如大睡一場一般。

他帶著這一頁冥書上了無生教,想要問詢當初之事。

這一日並沒有什麽戰鬥發生。

隻不過當初那位力主滅絕西蜀的純陽老祖,安然坐化而去。

雖說這位與無生教之間的矛盾依舊存在,但是似乎有了默契一般,再也未曾出手過。”

“其遊曆於西蜀封禁的幾處詭魔封禁前,日日吟詩作對,自號‘執狂文人’,倒也算是自成一脈。”

“而之後借以陰壽動用冥書無需再談,等到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寧靜,這位自得其樂,竟然接了一個教習的牌子,在蜀山府當中當起了教習先生。

他在這裏,隻去教授當初他的父親給他的知識,教授他義父的道義,歲月境遷之前,少說也是教導出了二十餘位大儒。

如今時過境遷悠悠千百年,他的心境早已經到了尋常純陽難以企及的存在,嬉笑怒罵,越發的回歸本心。

若是其當真能夠將自己心中背負的一切都放下,那晉升碎虛之機,卻也並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