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永字八法
完了……
三人心裏皆是一涼。
這下，偷雞不成蝕把米，秦風沒殺掉，反倒是讓自己身陷囹圄。
寧江雪目光如劍，仿佛要將趙德章刺穿一般：“趙大人，我覺得，此事你最好還是解釋一下來得好。”
“這……”
趙德章此時已經是冷汗直冒。
在這如山鐵證麵前，哪怕是他說出花來，也洗不脫這嫌疑啊！
趙安躬身行禮，道：“寧特使，此事我父親可是毫不知情，不如將昨夜送飯的那獄卒喚來，一問便知！”
“既然如此，那就喚來吧。”
不多時，那獄卒被帶到。
寧江雪問道：“我問你，昨日讓你給秦風送飯的人是誰？”
這小獄卒哪裏見過這場麵，還未開口，就先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隨後，獄卒支支吾吾了半天，正要開口，卻看到，趙安衝著自己使了個眼色，眼裏，有殺氣！
說不得！
“小的……小的……”
獄卒結結巴巴半天，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寧江雪卻道：“你隻管說，本特使自會護你周全！”
“是……是縣丞郭大人讓小的這麽幹的，他還給了我二十兩銀子，讓我帶著一家老小今晚就出城，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此言一出，一旁的郭海頓時麵如死灰。
緊接著，便是暴怒，殺意驟起：“你這廝，信口胡說汙本官清白！本官這就殺了你！”
郭海正要斬殺這獄卒，卻隻見一道才氣形成鎖鏈，將其牢牢束縛，根本動彈不得。
“郭海，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郭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嚎著對寧江雪說道：“寧特使，下官冤枉啊！這……這毒絕對是那魔女為了殺人滅口所下，而這獄卒，定也是那魔女的同黨！打算陷害忠良啊！”
“是嗎？”
趙安手中紙扇一開，橫眉道：“若是真如你所說這般，剛才秦風用老鼠試毒之時，你又何必心虛，急著殺他滅口？依我看，此事從頭到尾都是你挑起，打算假借除魔的名義，隨便殺個人換取功名！”
“你！”
趙安突然反水，更是打了郭海一個措手不及。
這下好了，所有罪名，全都到了郭海一個人頭上。
郭海獰笑道：“趙安，趙德章！哈哈哈哈……你們兩個，不得好死！”
“還敢胡言！”
趙安手中紙扇一扇，扇麵上，一行字跡才氣湧動，化作一柄尖刀，直接刺穿了郭海的喉嚨。
郭海，殞命！
處理了郭海，趙安又對寧江雪微微行禮，道：“本以為郭海真的抓了個魔教徒，沒想到此人竟是個為了功名連德行都不要的敗類，還汙了好人的清白，讓寧特使見笑了。”
“趙公子這般誅殺朝廷命官，未免太不將我大周律法放在眼裏了，下不為例。”
“多謝寧特使。”
直到此時，趙安、趙德章二人才稍稍鬆了口氣。
趙安雖有功名在身，但終究沒有官銜，更沒有誅殺朝廷命官的權力，此舉無疑是觸犯了朝廷律法。趙安心裏很清楚，寧江雪之所以沒有追究，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那首詩。
一想到這兒，趙安對秦風的嫉妒和恨意，頓時更盛了幾分！
但不管怎麽說，這件事總算是搪塞過去了。
至於死掉的郭海，也是他該死！若是他能將秦風的事辦的漂亮些，何至於落得這般境地，搞得趙安到手的功勞都飛了！
隻是，這秦風……
要讓他再蹦躂一段時間了！
寧江雪出言道：“此事已經查清，秦風，你可以走了。”
秦風躬身行禮：“多謝特使大人！不過，小民還有一事。”
“何事？”
“回特使大人，小民因那魔女白白受了牢獄之災，實在是有些氣不過，不知特使大人可否做主，讓小民也參與此案？”
寧江雪打量了秦風一番。
雖說，秦風剛才所為實在有失體統，但敢於摻和魔教的事，就足見其膽魄。更何況，在苦水縣這個小地方，文人的數量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再怎麽說秦風好歹也是個文人，多少能有點作用。
“倒是有幾分膽魄！既然如此，你也一同來吧。”
“多謝特使大人！”
秦風餘光時不時地瞥向一旁臉色陰晴不定的趙安，嘴角更是勾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這次讓趙安找了個替死鬼，下次，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當秦風在牢裏看到趙安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剛才趙安急著誅殺郭海，更是讓秦風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從頭到尾，郭海都僅僅隻是趙德章父子二人養的一條狗罷了，真正要害自己的，不是郭海，而是趙安！
趙安臉色陰寒，低聲道：“一個十八歲才開竅的庸才，也敢蹚這趟渾水？”
秦風反唇相譏：“一個欺名盜世之輩都敢自稱才子，我十八歲開竅，為何不能蹚這渾水？”
“你！”
似是被戳到痛處，趙安臉色漲紅，怒道：“再敢信口胡說，小心本少撕爛你的嘴！”
“嗬嗬！”
秦風隻是一聲冷笑。
有的人，偷得多了，時間一長，還真以為偷到的東西，就是自己的了。
敗類，是無可救藥的！
一行人走出大獄。
寧江雪回頭問道：“此案事關魔教魔女，凶險異常，在辦案之前，本特使可要問問你們，各自都是什麽境界？”
趙安頗為自傲的答道：“學生在半年前，就已達八品境界！”
“秦風，你呢？”
秦風撓了撓頭，答道：“這……我才剛開竅，也不知道是幾品，但想來不會比趙公子差才對。”
聽到這答複，趙安臉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查的怒意。
但隨即，又是嗤笑一聲，一個剛剛開竅的庸才，就妄想與自己比肩不成？
大周王朝，官分九品，文人境界亦是如此。
在一品文人之上，還有著更高的亞聖、聖人境界，不過這兩個境界，也都隻是虛無縹緲的傳說罷了。
至少在大周王朝之中，從未有人達到過如此高度，哪怕是當今聖王也沒有。
趙安笑道：“秦公子，雖說你有幾分文采，但說話也要當心，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我這舌頭硬朗得很，就不勞趙大公子費心了。”
寧江雪倒是不見什麽情緒變化，隻是平靜的說道：“你寫一字，我看看便知。”
秦風微微一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在下便手書一‘永’字，還請特使大人指教。”
永字？
寧江雪與趙安皆是一愣。
文人寫字為顯功底，往往會選擇琴棋書畫之類頗顯才氣的字，借字中之意凝聚才氣。再不濟，也該是刀劍之類，可借才氣凝練殺氣的字，方可顯露自己的功底。
但這個永字……
實在想不通，秦風是何用意。
趙安更是紙扇一開，嘴角已經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心中暗道：“這蠢材，選什麽字不好，偏偏選了這麽個莫名其妙的字。”
甚至就連寧江雪，眼底都多了幾分輕慢之色。
這秦風，連字都不會選，文道造詣又能高到哪裏去？
不過，出於修養，寧江雪並未開口。
秦風終於抬手，還未落筆，寧江雪心中卻又是一凜，他竟然連筆都不用？
當然了，寧江雪心中所想，秦風又豈會知道？隻見秦風指尖凝聚才氣，淩空寫下一點，才氣久久凝而不散。
隻一筆，寧江雪與趙安的神色，皆是微微一變——好強的筆力！
見二人這副神色，秦風隻是微微一笑，繼續落筆。
這群可悲的異界人，還自詡文道獨尊，可惜文化造詣卻是馬馬虎虎，連書法之中的永字八法都不知道。
直到那“永”字成型。
兩人看在眼裏，心中的輕慢，已是漸漸轉變成了震驚！
寧江雪一雙美眸，已滿是震驚之色，而趙安則更是誇張，擺弄紙扇的動作戛然而止，手裏的紙扇更是直接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