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煙鎖池塘柳

寂靜。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也都被這三個字所震驚。

雖說文人狂傲,但也不該達到這個程度吧,這哪裏是狂傲,這特麽是個傻子啊!

現在話說這麽滿,萬一陰溝裏翻船,丟臉的不還是自己嗎?

章梓石的臉,更是被氣的通紅。

這秦風,區區一個關係戶,怎敢三番五次嘲弄自己。

“秦公子,你莫不是心虛了?”

“就你?”

秦風再度出言不遜。

一旁,寧江雪更是做足了一副看戲的模樣。這章梓石,近些年倒也有些名氣,也曾有些詩句流到過寧江雪的耳朵裏,不過嘛,卻是難登大雅之堂。

去挑釁秦風,自取其辱。

秦風深吸一口氣,道:“看來你是非要作這個死了。我趕時間,沒空陪你們玩,我隻出一對,你們在場所有人,不管有誰能在考核開始之前對出來的,我這舉薦名額拱手讓人!”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甚至就連路旁的小販都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萬一自己撞了大運,真的把這對子對出來了,那豈不是白撿一個聖書院名額?

這可是一步登天啊!

竟然如此狂妄?

章梓石冷笑。

秦風的境界他一眼就能看透,不過區區八品而已。

出的上聯又能有什麽水平?

狂傲不是什麽壞事,但,如果沒有對得起這份狂傲的實力,那到頭來,也隻會是個笑話而已。

“聽上聯!煙鎖池塘柳!”

話音未落,才氣已顯。

煙鎖池塘柳?

寧江雪秀眉微蹙,這上聯意境雖然不俗,但乍一聽,似乎除此之外,也並無什麽特別之處。

但若是再一想……

此題,何解?

“特使大人,我們走吧。”

看著麵前一個個低頭窸窸窣窣討論的文人,秦風雙手背於身後,跟著寧江雪上了赤凰山。

而在赤凰鎮裏,諸多文人卻依舊還在冥思苦想。

“王兄,我實在不解,這對子到底有何難?雖說意境不俗,但隻要下一番工夫,對出來應該不是難事吧?”

“這就是為何,你連開竅都要花十幾年!你這榆木腦袋!”

“我……”

“就你這兩下子,還是先去讀個兩年書,再來聖書院試試吧。”

此時。

秦風早已跟著寧江雪上山。

寧江雪同樣在冥思苦想這對子:“秦公子,這上聯,是你自己所想嗎?可有下聯?”

越是細想,越是發覺這上聯,實在是不俗。

五個字,皆是以五行作部首。

將霧比喻為煙。

單單是這第一個字,就難倒了一大片人。

甚至還要湊齊五個以五行為部首的字,連通成句,又要配得上這上聯的意境……

怎一個難字能形容?

“實不相瞞,這上聯是書上看來的。至於下聯……”

秦風笑而不語。

倒是也有幾個,不過嘛,都告訴你了,我還怎麽裝逼?

寧江雪更好奇了:“敢問,是那本書?”

“這書除了我之外,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看得到。”

“什麽意思?”

秦風並未多言,隻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權當做解釋。

這都是上輩子看書看來的好東西啊,不得不說,自己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上輩子這些書沒有白讀。

寧江雪默然。

說是從書上看來的,又說世上隻有他一人能看,而且還在他腦子裏?

莫不是天書?

這秦風,當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上聖書院的山路很長,陡峭的石梯上,左右刻著密密麻麻的詩句。

有雅有俗。

也有不少詩句,縈繞著絲絲縷縷的才氣。

秦風隻是大略掃了一眼,並未在這些詩句上過多留意。

寧江雪解釋道:“這些詩句,大多是些沒有通過考核的文人所作。”

對景高歌,曆來是這些文人墨客的最愛,尤其是上了這赤凰山走一遭,無論是否通過考核,心境總會產生變化,如此一來,借景抒情,也就有了這滿山的詩詞。

也算是一種發泄吧。

“特使大人,咱們還有多久到啊?”

“快了。”

“這已經是你第三遍這麽說了,但咱們都已經翻過兩座山了,特使大人,我還能相信你嗎?”

寧江雪無語。

眼前這茫茫山脈,綿延了數百裏。

而聖書院,就在深山之中,哪怕是常年練武的武夫,體力都不一定吃得消。

秦風停下腳步,指著前方那高聳入雲的山峰,問道:“不會是前麵最高的那座山吧?”

“沒錯。”

秦風無語。

這都是什麽毛病啊?

你要是個修仙的,把宗門立在山裏也就罷了,美其名曰離神仙近一點。

可這是個書院啊!蓋到這深山老林裏,你圖什麽?吃飽了撐的是吧!

“可憐我這雙鞋了。”

秦風苦笑一聲,爬這麽高的山,怕是鞋底子都要磨穿。

“無妨,待公子上山之後,衣食住行自會有聖書院安排,一雙鞋子而已,不要緊的。”

“特使大人,你覺得我在意的是這個嗎?”

“難道不是嗎?”

“那就算是吧。”

從赤凰鎮前往聖書院的這條路,名為登天路,本就是前來求學的學子所需考核的最後一關。

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

若是連這赤凰山都登不上,就更無須入聖書院了。

一路上,寧江雪一直在默默觀察著秦風。

越看,就越發覺得秦風這人有意思,嘴上抱怨不停,但步履卻極為穩健,不急不緩,一步未停。

“秦公子,你分明不累,怎麽總一個勁的抱怨?”

秦風邁著輕快的步子,悠悠道:“這麽長的路,誰不抱怨啊?無非是有些人嘴上抱怨,有些人心裏抱怨罷了,就如這滿山的詩句一樣,權當發泄,又不影響我走路。”

“再者說。一路走這麽遠,要是沒點人聲兒,不也悶得慌嗎?”

“說得倒也是。”

寧江雪極為難得的展顏一笑。

這秦風,起初寧江雪隻覺得,言語有些輕佻,但越是相處下來,反倒越覺得有趣。

那些所謂名動一時的才子,與秦風一比,不僅僅是才氣差了一大截,更是要顯得古板許多,相處起來實在是乏味的很,沒什麽意思。

直至日落。

兩人終於越過重重山嶺,到達這遠在深山之中的聖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