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荒淵下的隱秘
顧澤舉目下眺。
刀削般的荒淵其實並非看起來那麽光滑。
在數萬年的歲月侵蝕下，峭壁上也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凸起，一塊塊延展出去的岩石清晰可見。
很快，他便找到了一片布滿凸出岩石的峭壁。
沒有多想，他直接朝著那個方向進發。
顧澤如猿猴般敏捷，微微用力一躍，便跳到了最近的一塊岩石之上。
再俯身探查，躍出，又下了數丈。
如此往複，顧澤借助峭壁上凸起的石塊，很快便下了數百丈的距離。
也是得益於體質的提前覺醒，再加之連續服下兩種聖果，令他的體力異常強大。
所以，幾乎沒有費什麽功夫，顧澤便來到了荒淵的底部。
出乎意料的，這裏並非黑暗一片。
腳下的地麵布滿了數丈高的發光晶體，看起來似乎是某種珍貴至極的寶石，其散發的光芒照得巨大的地下空間亮如白晝。
“這便是荒淵的底部麽……”
走在晶體鑄就的森林中，顧澤滿心好奇。
無數從地麵直刺而出的晶石，看起來就像一柄柄璀璨奪目的利劍，勢要刺破蒼穹。
而在晶體之間，甚至漂浮著許多似螢火蟲一般的發光生物。
顧澤抬起手，輕輕觸碰，發光生物便從他眼前消散。
下一刻，它又在兩米開外重新亮起。
“真是不可思議……”感受著四周濃鬱至極的生機，顧澤驚歎。
這與他所想象的荒淵底部完全不一樣。
在他的想象中，這個大帝涅槃的禁地應該是黑暗，荒蕪，且沒有一絲生機的。
可現在，眼前的一切都大相迥異，濃鬱的生命精氣已形成霧狀。
驀然，他的注意力被一尊破裂的晶體吸引了。
不遠處的地麵上，有一根本攔腰截斷的水晶，其表麵非常光滑，痕跡很新，明顯是剛剛折斷的。
他快步走了過去，仔細查看。
“這是……”剛剛觸摸到折斷的水晶，腦海中係統微弱的提示立即出現。
“源石？”
聽著腦海中傳來的係統分析聲，顧澤微微呆愣了一下，而後便是驚呼出聲。
他沒想到，這些散發微紅光芒的水晶體，竟然是剝去石殼的源！
如此多的源石！顧澤驚了，他呆呆的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在這個世界，沒有人不知道源代表什麽。
這種至寶，曆來隻在太初古礦這等禁地才會存在。
其珍貴的程度，隻要拇指大小一塊，便不亞於一株寶藥！
這等東西，就連太初古礦中的皇族也視為至寶，無論是用以修行，煉器，戰鬥，都有莫大的用處。
更是能封存至尊以下的存在，封印幾世，待到合適的時機再破源而出。
“可惜了，以我現在的能力卻帶不走，不然的話，這將是一筆足以傾覆整個東荒的財富，足以填補聖體修行所需的海量資源……”看著密密麻麻的源石，顧澤感到有些遺憾。
繞過破碎的源石往前走，很快，他又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前方是一片破碎的地帶，原本密集的源石全部崩碎成塊，水晶般的源石也失去了光澤。
以至於，再往前看去便是漆黑一片。
地麵上還有一道長長的拖拽痕跡，一直延伸到黑暗深處。
碎石塊中，還有著半丈寬的巨大爪印，似乎是某種野獸留下的，有一節節斷裂的鎖鏈被掩埋在碎石間，也同樣順著拖拽痕跡深入黑暗之中。
看到這裏，顧澤有些遲疑了。躊躇著不知是否應該上前。
那寬大的爪印和嶄新的拖拽痕跡，無不是在預示著黑暗之中的危險。
如果自己就這樣貿然前去的話，說不得會麵對什麽恐怖的存在。
荒奴……一想到那種吞噬生機壽元的存在，他心裏的猶豫更重了。
“說到底，老子可隻有一條命啊……”
“又沒有複活幣這種東西……”
“萬事以穩為主，我既不是葉凡這種氣運之子，又沒有足夠藐視一切的能力，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萬一裏麵真的是那尊大成聖體，這麽長久的歲月，恐怕他已經被不詳所侵蝕……”
“而且……束縛它的鐵鏈已經斷裂。”
聖體的不詳晚年……
想到那個坐在電腦前渾身長滿七彩螺旋毛的生物，顧澤轉身就走，直接就是離開這個地方！
自己本來也是抱著能否撿漏的心思下來看看的，此刻見到事態有些不妙，自然是不宜冒險。
但就在這時，顧澤轉身邁出的腳卻突然停頓了下來，因為他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十分輕微的低語從黑暗中傳了出來。
雖然很模糊，但卻依舊能分辨是一個壓抑的女聲。
“這是……李小曼的聲音？”
幾乎一瞬間，他便分辨出了聲音的主人。
他屏住呼吸，生怕引起對方的注意，提起全部注意力傾聽黑暗中傳來的低語。
…………
“咳咳……真是想不到啊，這位大成聖體的屍骸…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那位背對眾生的存在，想來也是不在這北鬥了，不然……又如何會放任他的屍骨被鎖荒淵……”
“咳咳……”
“隻是想不到，一具死去數萬年的屍骨，竟然誕生了靈智……葬土……”
顧澤小心翼翼的傾聽著黑暗中的低語。
聲音的主人虛弱無比，不停的咳嗽著，且聲音也時而變成李小曼的聲音，時而變成一個陰森澀耳的男聲。
“該死，還是大意了，沒想到她竟然留了後手，封存萬年的術……。”
“隻能暫時將自己封入源中了。”
低語落下後片刻，黑暗中光芒暴漲，有磅礴至極的生命精氣噴湧而出，又瞬間倒卷而回。
顧澤躲藏在斷裂的源石後麵，借助一瞬間閃過的光芒，他看清了前方的一切。
前方是一座數十丈高的祭壇，祭壇中央是一片浩大的五色祭壇，有一個渾身長滿毛發的身影倒在地上。
而在祭壇的另一邊，一道佝僂著身體的人影以掌刨開源石，將自己封存了進去。
光芒熄滅，顧澤卻沒有動彈，此刻他的心裏掀起了驚天波瀾。
那位大成聖體……與背對眾生的存在有關聯……
封存萬年的術……
與葬土有關……
顧澤抬頭，盡管隻有短短兩秒的時間，但他卻清晰的記得剛才祭壇上的一切。
那裏……除了一具長滿毛發的屍體之外，還有一塊通體血紅色的源石，裏麵似乎封存了某種東西。
那是一個形似半葫的罐狀物體，上麵刻著一幅鬼臉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