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步林和秦竹
藥膏塗抹完畢，秦竹紅著臉將瓷瓶遞給李照，小聲道：“每日一次，殿下可以找人幫忙塗抹。”
“嗯。”李照接過瓷瓶，想了想後開口道：“秦竹姑娘很擅長治療外傷？”
“略有一些心得。”
秦竹一邊說，一邊後退了幾步，離李照遠了一些。
“那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姑娘方便嗎？”
“不方便！”
李照的話音剛落下，旁邊的秦寶就接過話茬吼了一句。
李照無語地看了看秦寶說道：“我是想請你妹妹去兵營裏麵傳授一些處理外傷的常識。你這麽緊張幹嘛？”
“這……”秦寶又尷尬了。
“兵士受傷可以看大夫嘛，也不用讓我妹妹去兵營啊。”
“外傷若不及時處理，那就容易感染發炎，那可以會死人的。”李照看著秦寶沒好奇地說道。
“感染，發炎？！”秦寶聽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
精通外傷處理的秦竹在愣了一下後，問道：“殿下是說，那些沒及時處理的刀傷後來變成熱瘡，膿瘡，就是所謂的感染發炎？”
李照聞言一臉驚訝地望著秦竹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看來秦竹姑娘真的精通外傷的治療啊。我算是找對人了啊。”
“聽殿下的意思，你知道怎麽處理發……發炎，感染？！”
秦竹也是一臉驚訝地望著李照。
“不。”李照搖了搖頭說道：“感染嚴重，導致了膿瘡症狀，在現在隻能聽天由命。不過我知道怎麽減少傷口感染，也可以把法子告訴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先傳授給一些士兵知道。”
秦寶聽到這話當即就要反對，但是他妹妹卻是搶先一步點頭說道：“秦竹願意，還請殿下不吝賜教。”
“不行啊妹妹，那兵營裏都是男人，而且一個個都……”秦寶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接著道：“總之你不能去兵營。”
“你放心。”李照看著秦寶笑了笑，說道：“我讓你妹妹去的不是京都戍衛軍的兵營，而是徐霖將軍手下的兵營。徐若煙正在幫我訓練其中一個營的士兵，那裏現在可是女人說了算。你妹妹去了非常安全。”
“徐將軍的女兒怎麽會幫你訓練士兵？”
秦寶愣了一下，有些理不清這裏麵的關係。
李照也不猶豫，直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下。
知道李照要和大名鼎鼎的徐濂進行軍事演習，勝了還要帶領副營500人參加大武和大梁的軍事比鬥，秦寶兩兄妹全都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特別是秦竹，她現在對李照真的很好奇。
這個男人不僅僅在春節獻禮上提出了“雜交稻穀種子”這種神奇的東西，而且剛剛還和自己簡單討論了一下醫術。現在，他又一臉自信地說要帶著相同人數的士兵打敗那個大家認定的徐霖的接班人——徐濂。
最關鍵的是，幾個月前的李照，那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一無是處，惡跡斑斑的紈絝皇子啊！
“難道過去的他都在演戲？！”
秦竹可不是呆呆女，她的智慧是相當高的，頓時就對李照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李照都將事情說到這個地步了，秦寶即便百般不願，也不敢在這個情況下扯後腿啊。
“好。”意外的收獲讓李照咧嘴笑了笑，說道：“明天我會讓徐若煙派人來接你，我回去之後整理一些處理外傷的法子。你好好看看，然後結合我們大武現在的情況，自己改正一下，然後傳授給士兵們。”
“我的要求很簡單，隻要他們能在受傷後自己先簡單的處理一下就行，不用教他們太過複雜的東西。”
“秦竹遵命。”
秦竹半蹲行禮，應下了李照的要求。
“那行吧，我就先走了。”李照說完，從懷中掏出錢袋，將裏麵的碎銀子倒在了桌上。
“殿下……”秦竹想開口拒絕。
李照卻是尷尬地打斷了秦竹說道：“現在我恨窮啊，就隻有這麽點兒了，也不知道夠不夠藥錢。”
看著李照臉上的神色，秦竹下意識的咽下了準備拒絕的話，改口道：“夠了。”
“好。”李照鬆了口氣，接著說道：“不過你放心，你去軍營裏麵的俸祿，我會給若煙說的，一定不會少你的。”
秦竹聞言甜甜的一笑，說道：“秦竹謝過殿下。”
事畢，秦竹將哥哥和李照送出了門。
望著李照遠去的背影，秦竹微微一笑，轉身回了藥鋪。
藥鋪中，步林正坐在桌子旁撥弄這桌上的碎銀子。
“就為了幾個碎銀子，秦大神醫居然答應幫他？”
步林看著秦竹，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神色。
秦竹的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看著步林微微一笑道：“我好歹還收了一些碎銀子，而且去幫忙還有俸祿拿。你呢？完全就是免費幫忙啊！那天下第一刺客又是為什麽呢？”
步林神色不變，淡淡地看了看秦竹，沉默了幾息才開口說道：“我想利用他擺脫趙斐的控製。”
秦竹聞言猛地一愣，接著便皺著眉頭說道：“你覺得有可能嗎？那趙斐可不是泛泛之輩。”
步林眼簾微垂，說道：“稷下學宮中，他已經勝了趙斐一次。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李照了。趙斐如今也留心上他了，我能感覺到趙斐對李照的忌憚，所以他是我唯一的機會。”
秦竹聞言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那需要我幫你做什麽嗎？”
步林愣了一下後，搖了搖頭說道：“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麽，我不希望你卷進來。”
“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秦竹看著步林微微一笑道：“當初要不是你幫我，我已經被那些土匪抓去了。”
“那隻是我碰巧遇到了。”步林看了看秦竹繼續道：“這些年你幫我治好了那麽多傷，我們之間早就兩清了，你又何必執著。”
“話不能這麽說。”秦竹搖了搖頭說，堅定地望著步林，說道：“是你先救了我的命，然後我才有機會報答你。說我幫你治好了傷，不若說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咱們現在是好姐妹，你的事兒，我怎能袖手旁觀？”
“可是你手無縛雞之力，又能幹什麽呢？”步林皺著眉頭看著秦竹。
“嗬嗬……”秦竹掩嘴輕笑道：“你沒聽殿下說嗎？我能幫他的忙啊。你要利用他擺脫趙斐的控製。那就要殿下擁有和他抗衡的實力吧？那麽，我想殿下現在會需要一支百戰精兵，我的醫術剛好能幫他實現這個目標不是嗎？”
秦竹的話讓步林無從反駁。李照想和趙斐抗衡，確實需要一支強大的軍隊。如今的趙斐雖然還頂著皇子的身份，但是步林很清楚，大梁的實際權利已經全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可以說，趙斐隻要願意，明天就能讓他的父皇退位讓賢，而且大梁不會有一個人反對。
這樣的趙斐真的太強大了，李照想和他對抗還差了一大截。
“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第一次見步林的臉上浮現出糾結和擔憂之色，了解她的秦竹頓時將她的心思給猜了個七八分。
步林回過神來，看了看步林，搖了搖頭苦笑道：“動心了又能怎樣？我的身份，我的處境，已經決定了我的未來。我和他，沒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