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胡子老爺爺
“殿下，自從當年一別，隻怕已經過了十年。”
老者撫了撫長須，看著李照。
隻一眼，李照的記憶中就浮現出來對方的身份。
麵前站著的老者，就是當年父親為他找來的大儒周雪生。
那段日子是他最痛苦的日子，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
如今，自己竟然又見到他了。
“老師，您現在也在這稷下學宮之中？”
“老夫現在忝為稷下學宮的院長，你的事情陛下已經告訴我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在我稷下學宮住下了，老夫要重新教導你一番。”
周雪生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曾經的學生說道。
李照歎息一聲，還是躬身向周雪生行了一禮：“那以後還要繼續叨擾老師了，隻是學生有個不情之請。”
“隨我來吧，夫子還請繼續回學堂上課。”
“可，院長……”
夫子一臉的不情不願。
要知道，剛剛李照那所念，可是讓他猶如聆聽聖言一般。
可看到周雪生的眼神，夫子也隻好無奈返回學堂之中。
“老師，不知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李照好奇的跟在周雪生的背後，直到來到一座看起來有些簡陋的小院子前，周雪生才停下自己的腳步。
“到了就是這裏，這裏是我的書房。”
李照進來後，四下打量一番。
雖然簡陋卻被收拾的異常幹淨。
“老師您還是如此樸素，但這裏也太不符合您的身份。”
周雪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後低頭沉思了一會。
趁這空檔。
李照隨處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還沒等他屁股剛焐熱凳子，周雪生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你是我親自教導，品性自是了解，雖然頑劣，卻絕不會做出那等事端。”
李照嘴邊掛起一抹微笑。
“往事不必再提，今父皇罰我來著稷下學宮閉門思過便是我輸了，隻是下次……”
周雪生輕撫胡須。
“你將方才在學堂外所念文章再與我細說一遍。”
待得李照將完整的千字文細細說與周雪生後，周雪生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疑的神色。
“殿下，你這文章，是從何而來？”
“在青樓聽曲的時候聽來的。”
李照一臉認真。
“……”
“殿下既然不想說，老夫也就不問，不過可否將他當做我稷下學宮學子日後啟蒙讀物？”
“當然沒問題！”李照臉上掛滿了微笑，他早就猜到對方會這麽說，“不過……”
“學生隻求日後每周有兩日休息時間，老師不得幹涉學生，並且不要讓我父皇知道便可。”
“善！”
寥寥數句，兩人各自達成目的，都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時光飛逝。
不過眨眼芳華，便已至年關世界。
李照看著窗外飄著的鵝毛大雪，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裘衣。
不過數月的光景，李照在稷下學宮也非並無收獲。
他將大武的曆史了解通透。
同時，也將自己腦海當中的知識重新梳理一遍，匯總成冊。
偶爾流露出一冊，在稷下學宮之中更是名聲大躁。
……
“徐濂，還有多久能到都城？”
驛道上。
幾輛馬車行著，裝飾豪華，從外形上，便能看出馬車的主人出生富貴人家，跟隨馬車的仆從，更能看出幾份行伍氣息。
“起稟將軍，還有大約幾個時辰便能到都城城門之處。”
“不是說了，在外麵要喊我老爺，可是馬上行至稷下學宮？”
“沒錯！”
徐濂躬身回到道。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他吧，唉，知會下去，今晚就到稷下學宮休息一晚，明天在進城！”
馬車內的聲音顯示出一股不容質疑的威嚴。
“是，老爺！”
徐濂調轉馬頭，馬上朝後麵騎去知會大家。
“小姐，老爺吩咐了今晚我們會去稷下學宮，他也在那裏，小姐你是否要見他？”
待徐濂騎至第二輛馬車時，放緩了速度輕聲詢問道。
“唉，見！想想也有數月沒有見過他了！”
從馬車裏傳出一陣溫婉的聲音，隻是內裏隱隱藏著一抹幽怨之氣。
待得車隊趕到稷下學宮之時，已經是將近傍晚時分。
聽到動靜，正在學宮一旁欣賞雪景的周照，快速掃了一眼車隊。
“往日裏從未見過有外人來過學宮之中，看這車隊的規模，隻怕來者並不簡單。”
心中想著，李照又將目光重新城外雪景，縱使再富貴，又與他李照有何關係。
“將……老爺，稷下學宮已經到了！”
馬車停下，最前方的馬車上下來一人。
看模樣不過四十左右。
兩鬢有些斑白，可麵容之間卻帶著一股威嚴與肅殺之氣，整個人立於天地之間，仿佛一杆直插雲霄的標槍一般。
“小姐呢？”
徐霖從馬車上下來後，問道一旁的徐濂。
“父親，我在這！”
從第二輛馬車上下來的女子，穿著雪白的銀狐皮對襟旋襖，海棠紅流雲紋百褶裙。
花邊的領子係著金銀扣，加在身上的對襟旋襖在熠熠閃著光芒。
徐霖看著麵前的女子，嚴肅的表情微微收斂，露出一臉寵溺的神色。
“都多大了，還像小時候那樣從車上跳下來，多不雅觀，在都城可不能這樣了！”
徐霖盡管說著嚴厲的話，可眉眼之間哪有半分埋怨的神色。
“知道了爹！”
女子笑著回答。
“小姐你看，那不是……”
大約走了十數個石階後，女子身旁的丫鬟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跟著指向了稷下學宮不遠處的涼亭。
女子順著丫鬟手指看了過去。
異常簡陋的涼亭上，入眼處便是四根紅木立柱，上方枯草便是亭蓋，下方正立著一個年輕身影，正是李照！
女子雙眼一亮，正欲上前，卻被徐霖一把攔住。
“過些時候，再去看望那個臭小子！”
說罷，便帶著女子朝著稷下學宮的山門走去。
來到大門處，徐濂上前高呼。
“勞煩通稟一聲，徐霖來了！”
不過片刻功夫，周雪生便來到山門相迎。
“我說怎麽今日一醒來，左眼便不停跳動，原來竟是你這家夥來了！”
“得了吧，別拿那套老學究的話來套我，我聽不習慣。”
徐霖麵露微笑，似是與麵前的周雪生極為相熟。
女子這時也上前向周雪生作了一揖，“不知夫君在這裏是否安好？”
“你們難道上來時沒看見他？”
周雪生詫異的問道。
女子的臉瞬間如同紅潤的蘋果，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李照的正妻，徐若煙！